这两个人倒是还客气,其中一个笑了下说:“袁姐,常爷找了他几个月都不见人,我们也是没办法。”
袁姐站起身,冷着脸说:“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常爷要的是我,你们把我带走吧。”
另一人却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袁姐,现在常爷要的是他。”
空气忽然有点凝固……
我笑了笑,站在袁姐身前,对那两人说:“也难为你们了,找我好几个月,我跟你们走,以后不用再跟踪袁姐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
“小凡,你不能跟他们去。”
袁姐面色苍白地拉住了我的手,我轻轻抽离,对她微笑着说:“没事的袁姐,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袁姐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她对那两人说:“你们跟常爷说,要钱要人冲我来,如果你们敢伤害小凡,我袁明月也不是吃素的!”
那两人面无表情,我感激地捏了捏袁姐的手,便转身走出了奶茶店。
天下事,真的就是这么无常。
我完全没想到今天会偶遇袁姐,也没想到常爷的人会跟踪她。
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常爷居然还没打算放过我。
但说实话,我现在的心境和刚刚离开饭店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几个月我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毛孩子了。
即便面对常爷,我也不会像过去只知道拼命。
我跟着那两个人上了车,他们打了一通电话后,便带我来到了哈尔滨公路大桥附近的哈药路。
其实这条路先前一直叫共乐街,2003年街道改造,哈药集团花了一千多万竞标,拿到了冠名权,从此一直就叫做哈药路。
哈药集团当年在全国也都很有名,可惜后来渐渐没落了。
我们去的地方,是公路大桥附近的一个家电市场,名字就叫大桥家电,但现在早已拆除,恐怕已经没人记得这里了。Χiυmъ.cοΜ
因为这地方是一处违法建筑,赤裸裸的占地经营,街道改造的时候就要拆,但因为老板背景很硬,一直拖了很久才拆除。
时隔多年,那老板的名字我已经不记得了,隐约记得是姓刘,我也只是那天见常爷的时候,和他见过一面。
据说,那老板和常爷是把兄弟,当年也是道上混的。
那天见面,就是在大桥家电的三楼顶层办公室。
当时来到这地方,我心里就稍稍有了一点底,知道常爷多半不会弄死我了。
毕竟这里是家电市场,一楼二楼很多商户,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但我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他要在这里见我?
办公室很大,里面靠墙是一个老板桌,很是奢华阔气,旁边一排真皮沙发,对面是一台54寸的背投电视,两边是一套环绕音响,头顶大吊灯,地上铺着地毯。
这在当年妥妥的是土豪标配,尤其那台大背投太拉风了,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品牌,是日立的。
常爷就坐在老板桌的旁边,但他现在只能坐轮椅了,见我到来,他微微动了一下,脸上还露出了一丝阴沉古怪的笑容。
屋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很瘦很高的人,坐在老板桌的后面,他就是大桥家电的刘老板。
他看起来像是严重营养不良,整个人跟豆芽似的,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戴个眼镜,看着文质彬彬。
但那双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看起来却犹如毒蛇一样,让人望而生畏。
带我过来的那两个人便站在门口,对着我努了努嘴,示意我过去。
反正来都来了,我这时候出奇的冷静,走过去说道:“常爷,上次是我不懂事,今天给你老人家赔礼道歉,我岁数小,你老人家要是见怪,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吧。”
说着,我给他深深鞠了一躬,算是表达道歉的诚意。
其实要依着我以前的脾气,是不可能给他道歉的,但现在我已经明白了,人在社会上混,有时候不得不低头。
就算是为了袁姐,今天我也必须息事宁人,把事揭过去。
常爷眯眼打量着我,忽然说了两个字。
“跪下。”
他中风,言语有点不清楚,也说不了太长的话,但这两个字我听的明白。
我没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常爷,真是不好意思,我吴小凡长这么大,只有给我爹我妈上坟的时候跪过,您打我几巴掌,我没意见,但要我跪,办不到。”
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反正他不敢在这地方把我怎么样,大不了揍我一顿,但想要羞辱我,不可能。
“你小子信不信,要是倒退十年,就冲你刚才这句话,现在你的腿已经被打断了。”
这次开口的是刘老板,他显然比常爷要狠多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让我不自禁地身上有些发冷。
尤其他盯着我的时候,我感觉就像是在被一条毒蛇看着,心头忍不住泛起寒意。
而且他这话,我信。
如果倒退十年,别说打断我的腿,就是他们把我乱刀砍死,装进麻袋扔松花江,我都信。
我对着他点了点头,开口说:“我信,我一个狗屁不是的穷小子,在常爷你们的眼里就是一个蚂蚱,卸我一条大腿太简单了。”
刘老板阴森森地看着我,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丢在桌子上。
“别说我们欺负你,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动手,你照着大腿捅一刀,见了血,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但你要是做不到,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心说这帮家伙真狠啊,现在都玩这套路子了吗?
知道这里人多眼杂,就让我自己捅自己,算自残?
但要是一刀就能化解恩怨,袁姐以后也能过上消停日子,这似乎也挺划算。
至于他说的答应他一件事,我想都没想。
我咬了咬牙,走过去拿起刀子。
“常爷,当初事头是为了袁姐,如果我现在捅自己一刀,您能不能也放袁姐一马?”
常爷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刀。”
他现在说话还真是简洁明了,那意思我要是想为袁姐出头,还得再加一刀。
“好,两刀就两刀。常爷先前说过,您老人家说的话,吐在地上都是个钉,咱往后可不兴反悔。”
说着,我便举起刀,一狠心,往自己大腿上捅了下去。
但我这一刀下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眼看着那刀直没至柄,却没有半点血流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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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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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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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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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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