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反而更加疑惑,任何人都可以去抢夺药方。
唯独你莲花教的人,不能起这份心思。
无怨无争,心平气和,不正是莲花教徒的信念吗?
为了一副药方,惊动整个莲花教。
还让一名上品武者,成为被人豢养,使唤来使唤去的打手,还不给人笑掉大牙。
张冲不理解,便直来直去的开口询问。
“莲花教徒,不争不抢,无怨无争,是真的吗?”
唐虎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稍稍停顿片刻。
“这件事,关乎整个大楚黎民百姓的安危。”
唐虎道尽无奈后,一口一口向外咳着鲜血。
“咳咳……咳咳……”
咳完血,唐虎要求张冲将他翻过来。
“把我翻过来,男子汉就算死,也要命根子朝上。”
这并非什么不合理要求,张冲也能理解作为男人的尊严,便满足他的心愿。
唐虎心满意足的躺在地上,双眸盯着张冲看。
“你看我干什么?”张冲没好气的问道。
“小兄弟,你刚刚的身手,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如果魔物是天下第一祸害,那个人就是天下第二祸害。”
张冲面露不悦,老子谈不上圣贤,也绝不是作奸犯科之辈。
你这比喻,不是在骂人,枉我还帮你命根子朝上。
“就不能比喻些好人?”
唐虎摇摇头。
“能抗住血蛊毒,又能击败血蛊毒,还演的一出好戏,能是什么好人?”
张冲琢磨这句话,悠悠然开口。
“好像,也有道理……”
“小兄弟,你是怎么抗住血蛊毒的?”唐虎好奇问道。
“那你先告诉我,一个药方,是怎么关乎到整个大楚百姓安危的?”
“药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性的贪婪。”
“啥意思?”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唐虎询问道:
“你相信魔物是由恶念所化吗?”
“这个,我倒是相信。”
“既然相信,你再想想薛神医这些年,走南闯北,都做了些什么。”
话音一落,张冲开始沉思。
“我靠!!”
张冲直接骂出声来,他懂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薛神医拿着药方出诊,回来是一车一车的金银珠宝。
这一路上,不知要生出多少恶念。
一定有人想要抢夺药方,也一定有人想打劫车队。
这些恶念只要从心中产生,哪怕不付出行动,也是恶念。
在相信恶念化魔物的人眼中,薛神医就是在制作魔物。
张冲觉得,莲花教在五年前盯上他,都有些晚了。
“看来,你想明白了。”唐虎笃定的开口。
“这薛神医太过分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虎顺着张冲的话茬说道。
“那你们怎么不早点杀了他?”张冲追问一句。
“因为找不到真实的药方,所以不能动手。”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唐虎肯定一句,进一步向张冲解释。
“据我们了解,薛家药铺十年前,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药铺。”
“那时的薛神医,不过是位略懂医术的薛郎中。”
“十年,是个分水岭。”
“薛郎中渐渐成为在大楚小有名气的神医。”
“教内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薛神医。”
“所以,杀掉薛神医并不会起作用,我们要顺着药方,找到是谁给他这副药方。”
“一个薛神医死了,还有下一个张神医,王神医……”
“没有药方,就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张冲这下听明白了,他欲言又止,看出唐虎表情所含意味,摇头摆手说道:
“我真不知道药方。”
唐虎不说话,用眼神表示不相信。
“没骗你,我和娘亲都不知道药方。”
张冲说罢,也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部讲了出来。
唐虎听过之后,略显失望。
见他这副模样,张冲反而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什么似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药方还有错了?”
闻言,唐虎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这个话题。
“小兄弟,你见我那招泰山压顶没?”
“就是这个?”
说话间,张冲将双掌上下重叠,做出下压的动作。
“没错,就是这个。”唐虎肯定一句,继续问道:
“想学吗?”
张冲听到这句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样的招式,是我想学就学的?
“让我想想……”张冲拖延道。
“你最好想快些,慢了就要追到阎王殿去学了。”唐虎提醒一句。
他还认为自己是将死之人,对张冲在他身上动的手脚,全然没感觉。
“我不学!”张冲给出答案了。
这个答案超出了唐虎的预期,急的他一阵咳嗽,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虎虽危在旦夕,还想着薛神医的药方。
想以泰山绝学为筹码,与张冲建立师徒关系。
只要关系建立,唐虎就能以师徒关系的方式,向张冲留点遗言什么的。
届时,再说出那句“师父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找到药方。”这种遗言。
就看张冲是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学了人家的绝学,还不帮人家办事。
薄情寡义尚且不知,但张冲的脑子,转的绝对够快。
你教我东西,我学会了还得叫你一声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下去,不知以后要发生多少事。
不能学,不能学。
现在的两个人,信息完全不对等。
张冲知道,唐虎还能活。
而唐虎笃定,自己死定了。
他必须要抓紧时间,让张冲心甘情愿应下寻找药方这件事。
拙劣的演技被识破,唐虎也没别的办法,只能问向张冲。
“为何?看不上泰山的绝学?”
“看不上你!”张冲怼的唐虎哑口无言,逼着他破罐子破摔。
“为了大楚黎民百姓,我死后,你去找药方!”
“好!”
张冲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唐虎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就同意了?”
“嗯!”
再次从张冲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唐虎却一脸苦瓜相,打心底希望自己早点死了算了。
老子堂堂上品武者,去那帝都皇宫里耍,皇帝老儿都要陪着。
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内,与一名小自己十几岁的娃娃动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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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就算死,也要死的坦荡荡!
“小兄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还想骗你成为我的徒弟,再要求你帮我做事。”
唐虎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后,爽朗的大笑几声。
“哈哈哈!”
笑完,开始夸奖面前这位小兄弟。
“小兄弟,无论是心性,还是实力,你都比我强过太多。”
“若我非将死之人,定拜你为师,学武道,学做人。”
“真的?”张冲追问道。
唐虎仗着自己也没多少活头了,义愤填膺的说道:
“那还有假!?”
“行!”
张冲爽快回应一句,忽就像两三岁的孩子,愤怒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朝着唐虎挥出一拳,凛冽的拳风贴着他的脑袋撞向地面。
“轰!!”
打完一拳,张冲方才开口。
“公事说完了,该聊一聊私事了。”
“什么私事?”
“我娘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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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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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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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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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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