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十年,随着薛神医的名气越来越大,薛府也跟着不断在扩建。
没人知道薛神医是怎么想的,一定要守着老宅扩建。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就能想明白,扩建宅院的第一步,就是要将左右的住宅买下来。
薛府扩建到如此规模,几乎将横竖两条街占满了。
单单花费在这上面的金银,就够买下一座同等规模的宅邸。
薛神医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给他换来个不忘本的好名声。
这位不忘本的神医,一共娶了三个女人。
正妻眼睛像张三娘,也就是薛奎的母亲。
二房背身像张三娘,三房说话的声音像张三娘。
他与这三个女人,共生下儿女五人,三男两女。
算上薛神医自己,一大家子共九人。
服侍九人的丫鬟奴仆,足有百人之多。
近些年,又陆陆续续雇佣了一百多号武道打手。
整体算下来,薛府上上下下足有三百多人。
三百多人的吃喝花销、住行花销、还有月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薛神医活着时,薛家人从未考虑过这笔开支。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
谁能想到,一位响当当的名医,居然会被人毒死。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除了这座大宅子,和三百佣人,他什么都没给薛家人留下。
药到病除的绝品药方,未留给薛家人。
多年积蓄的金银珠宝,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薛奎母子气归气,恨归恨,现实情况逼迫他们,必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再有三日,便是薛府发工钱的时候。
奴仆丫鬟还好说,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这些武道打手,拿不到工钱,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薛奎心里又急又气。
急的是,无论是药方还是金银,好歹说出一个来,也让薛家渡过眼前的难关。
气的是,张家母子二人,都是一个德行,宁死不说。
张冲的嘴还没撬开,不知道家里又出什么事。
薛奎快步走出小院,翻身上马,向广陵城奔去。
马背上的薛奎,始终无法想明白一件事。
任何朝代,有钱有权的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可像老东西这样,为了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清空府库,传授药方,根本不在乎薛府上上下下死活的,古今能有几人。
难道说,我们这些骨肉,都抵不过一个外人?
老东西实在太过绝情!
单人单骑,薛奎很快入城。
雨停有一段时间,路面不是很泥泞。
骏马带着薛奎,很快回到熟悉的宅院门前。
不等马匹停稳,一位身披麻衣,相貌憔悴的妇人,快步来迎。
“奎儿,快和娘进来。”
一见母亲的神情,薛奎心中咯噔一下。
不好的预感,爬满全身。
“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府说……”
妇人越是遮遮掩掩,薛奎内心越是慌乱如麻。
“娘……是有人知道了吗?”薛奎小小声询问。
妇人皱着眉,轻轻摇摇头。
冰冷的手掌,握住儿子的手腕,将他往府内拉扯。
仿佛新发生的事情,要远远比被人知道,薛府家底空了更严重。
“儿啊,先不说了,你快随娘去后院。”
“好。”
简短的交谈过后,薛奎跟着母亲的脚步,未有丝毫停歇,来到府内一处荒废的小花园。
这座小花园,是薛府不断扩建的中心点。
曾经的房舍被夷为平地,种上了许多花草树木。
花草树木中,有一口古井被磨盘封住井口。
薛夫人不敢靠近古井,也不敢朝那边看,远远的站在花园外。
侧身指向古井的位置,声音颤巍巍的说道:
“奎儿,这口井有些不对劲。”
“少爷,这口井会流血……”
不等薛奎询问有什么不对劲,娘亲身边的贴身丫鬟主动开口告知。
薛奎本打算过去看看,忽听丫鬟这样说,迈出的脚步顿了一下。
“秋儿,你和少爷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
名叫秋儿的丫鬟应了一声,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给自家少爷听。
今日一早,小竹子发现同屋的林子不见了。
原本二人一早要去鱼市,林子突然不见了,小竹子一个人应付不来,便在府内寻找。
他这一找不要紧,原来府上这些天,已经有八个人不见了。
两名丫鬟,两名仆人,还有四名武道打手。
夫人得知消息后,命人先在府内好好找找。
找来找去,有人便找到这座古井旁边。
看见古井正一口一口向外吐着红色血液。
薛奎听到此处,望向草丛中的古井。
他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特别喜欢在磨盘上捉虫子。
尤其是夏天,磨盘上凉快得很。
若是遇到连续几天大雨,古井内的水位上升,还会顺着磨盘往上涌出水柱。
可他从来没见过,古井向外涌出红色液体。
广陵城今日一早,是下了一场雨水。
以薛奎往日的经验,这些雨水不足以将古井水位,提升至井口的位置。
除非,里面有东西。
薛奎走向古井,发现磨盘上有些红色斑点后,驻足对身后说道:
“秋儿,扶夫人回去。”
“是。”
“还有,通知府内,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
“是。”m.χIùmЬ.CǒM
“叫人去给府衙传话,让白知府多带人手,就说薛府有急事。”
“是。”
“奎儿,你也快过来吧。”薛夫人临走前,担心的说道。
“娘,孩儿能应付来。”
薛夫人还是不放心,左右看看问道:
“咋没见你身边的人呢?”
“他们去做事了。”薛奎回话后,向秋儿使了个眼色。
小丫鬟心领神会,扶着薛夫人就往回走。
“夫人,少爷他自幼聪慧,足智多谋,您还不放心啊?”
听到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薛夫人挤出今天从睁眼开始,第一个笑容。
“夫人,咱们在这又帮不上什么忙。”
“少爷不是吩咐了,秋儿先送您回去休息,还要差人去府衙。”
“秋儿可不敢误了少爷的事儿。”
三说两说,薛夫人便被架着走出很远。
当娘的回身望去,心尖肉正慢慢靠近那口流血的古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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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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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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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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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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