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石府那天看见自己从红袖招出来的不少人都在传言闵解元沉迷女色,刚从贡院出来就去了红袖招这样的烟花之地。
对此闵右之简直想啐那些碎嘴子一大口,且不说自己那日当街被追杀多少人看见,就说刚从贡院出来,哪家神仙还有精力去找小姐姐啊!
真是碎嘴不犯法,连基本逻辑都不要了!
若只是有人碎嘴倒还算欢喜,谁知道自己这乌鸦嘴,想啥啥灵,三皇子竟然还真来了白石宴。
不是她想瞎猜,实在是不管贡院里突然的戒严,还是当街追杀自己一个学子,这种事都不像是普通官员可以做出来的,只有皇室有这么大的胆子!
闵右之不知道三皇子为什么对自己会有那么大的恶意,但是她推断,这一波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斗法,自己是个炮灰,贡院里的突然戒严是二皇子要保她,那天红袖招门口的打斗也不止自己这一波势力和黑衣人,还有另一波黑衣人也在缠斗,否则自己绝没有那么容易脱身,黑衣人追杀和前面提醒她的人是三皇子,目的在于扰乱她的心神,也是对她的一种测试?
现在看来是二皇子略胜一筹,自己没有被扰乱心神,甚至没有受太重的伤,还拿了解元,既然自己不会去投靠三皇子,那么在三皇子看来,自己这条小命就不能再留,二皇子也许放了别人在自己身边保自己,但闵右之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别人手上,她要求一个稳稳的保命符。
即三皇子的护卫,三皇子既然要杀自己,那么自己就到他身边寻求庇护,至于是不是真心的庇护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当着全白石府的官员和学子面前做下保证,那么接下来他就绝不能再对自己动手,毕竟自己死了,丢的是他三皇子的脸。
试问一个皇子,连个举子都保不住,那么想要投靠他的人是不是都会心里犯犯嘀咕,思考一下这个皇子是否有足够的能力登上那个位置吧!
只是这样一来,在三皇子眼里,自己就是稳稳的二皇子党了。
原本摇摆不定的站队,这下一逼,就正儿八经上了二皇子的船,这也许也是两个皇子的目的之一。
三皇子果然信守诺言,送来两个护卫保护闵右之,闵右之看着那两个护卫,简直神清气爽,连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反观三皇子那边,两个护卫送出去以后,气得晚饭也没吃下,怒道:“照姓闵的那意思,是不是查不出当时是谁追杀他,这护卫就不会还回来给我?”
身边人没有一个敢说话,三皇子自顾自又冷笑起来:“好一个闵解元,好好好!好得很!!!我不能杀你,等到了京城,有的是法子要你自己找死!”
横竖两个护卫罢了,他不缺,再说了,就算闵右之把这两个护卫还给他,他也不敢用,多半还是弄死的多,还不如就放在闵右之身边,也传递传递消息。
三皇子气得血压爆表,闵右之这边也没松快多久。
她少女的正常生理反应,月信来了。
虽说她常锻炼,但日常和大男人都呆在一起,没法子过得太精细,有时候看书晚了,冷水常喝,冷馒头也吃,三五不时的书会诗会上,也喝点冷酒,再加上前面贡院一熬熬九天。
现在就躺在床上捂着肚子面色苍白,麦穗在旁边一边碎碎念,一边恶狠狠的朝她嘴里喂红糖姜茶。
闵右之含着一泡泪,无不委屈道:“我被砍伤了手都不见得这样疼,好麦穗,别喂了,生姜的味道实在难喝极了。
麦穗眼睛一蹬:“良药苦口,秦大夫没有跟来,只得先给你喝这个,等到明天若是还疼,咱们就去请个郎中过来,躲在帐子后面给你把脉,就说是我不舒服,听到没有!”
闵右之还能说什么?只能乖巧的点点头。
正说着,徐秦艽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手上握着一只鸽子:“快来看,我今儿刚买的鸽王。”看来昨晚白石宴上的事情他是半点没看懂,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甚至他进门的说话还拍了拍门外守着的两个护卫:“辛苦了嗷!”
话音刚落,见闵右之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连忙走到床前问道:“你怎么了?被下毒了?”
闵右之摇摇头,徐秦艽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闵右之:“???表兄这是做什么?”
徐秦艽一脸认真:“看看你有没有发烧啊!”
闵右之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母语是无语,朝麦穗使了个眼神,麦穗立马敷衍的行了个礼,对徐秦艽道:“还请徐四郎寻旁人来看鸽王,今日我家小郎身体不适,就先不奉陪了。”
徐秦艽一头雾水:“小郎都生病了,还看什么鸽王,把药碗拿来,我喂小郎。”说着将手上的鸽子往身后湖笔手上一递,劈手夺过麦穗手上的碗,闻了一下,疑惑道:“红糖姜水?小郎,你怎么喝这种娘们唧唧的东西?”
闵右之咬牙解释道:“因为前几日在贡院熬得厉害了些,大夫说我亏了精血,得补补!”
徐秦艽恍然大悟:“那是得好好补补,来,我喂你。”说着一勺接一勺的喂闵右之喝起了姜茶。
麦穗见闵右之没法子耍赖不喝,无视了闵右之对自己投来的求助的眼神,转身走了。
闵右之:……
徐秦艽边喂又边絮絮叨叨起来:“原是想多买几只鸽子叫你看看,咱们往后若是离得远了好传信的,结果你这身体也太弱了些,不过亏了精血是的好好补补,我们男人,这方面尤其重要,若是亏了,以后可不好传宗接代……说来你今年也十四了,这么还不把麦穗那丫头收房,我跟你讲,虽说只是一个通房,可有名分就是又名分的事情,麦穗那丫头跟了你许多年,你可不能辜负……”
“够了!”闵右之喝道,“表兄,你今天的话有点多,请你出去,让我安静一下。”xǐυmь.℃òm
徐秦艽愣了愣:“我平日里不也是这样……”但见闵右之绷着脸,十分生气的模样,他到底还是没敢多说什么,放下碗就退了出去:“你好好休息,不要太急躁。”
闵右之躺回床上闭上眼睛,喝了姜茶确实缓解了不少肚子的疼痛,她就着这会子的舒服劲儿,眯了一觉。
却不知道徐秦艽正回了自家库房,将里头的鹿茸虎鞭全部打包出来,一边清点一边还在碎碎念:“徐秦艽你真没脑子,明知道小郎亏了精血,怎么还和他说什么纳通房的事儿嘛!小郎肯定是本来就不大行,又被我这么一刺激,这才生了气,要叫小郎好好补补,可不能不当回事儿!”说完用力一合掌,带着两大箱子补肾佳品,浩浩荡荡的再次去了闵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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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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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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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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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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