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之人眸光一闪,状似无意地看了身边的李福一眼,李福浑身一抖,身上寒毛竖起,浑身冷汗顷刻间倏然而下。
“大人,属下发现的就是此物,还请大人过目!”
领头那人迅速接过,一目十行地迅速翻阅,愈看到后面那人的脸色愈是青白交加,连拿信的手指都气得直抖。
一旁惶恐不安的李福,忽地被大力踢踹到一旁,笨重无比的狠狠摔落到一旁的木柜,顿时间,书房中物件稀碎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
李福发出一声惨烈的闷呼,他浑身剧痛,笨重的身体哪怕用尽全力也爬不起来,只能趴倒在地上从牙缝中发出急促破碎的声音。
“咳咳,大人,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做的龌龊事,你问我怎么了?自己看吧!”
被揉成一团的纸张被扔在李福的脸上,李福忍着身上的剧痛,颤抖着手指将其捡起打开。
只见他原本一头雾水的神情忽地变得苍白无比,额上冷汗直下,连忙膝爬到到那人脚下,急声辩解。
“大人,大人冤枉啊大人!这信绝对不是真的,定是有人可以陷害小人,对!定是那两逃走的贼寇!”
“呵,若是真如你所说,那叶九歌不是你放走的,为何哪天都不逃跑,偏偏选在今日?你说是叶九歌陷害李多宝,那为何这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的是李多宝的字迹?”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小的真的冤枉啊!”
领头那人不欲听李福多言,抬脚踹开李福,右手一挥,沉声道。
“那李多宝人呢?”
“回大人,李多宝今早去了花街,至今未返,大人,可是要属下带兵捉拿?”
“李多宝背叛温家,协助叛贼逃跑,还打算与高阳家联手对付温家,罪不可恕,去花街将他带到我面前,若是他敢反抗,直接废了他的手脚!”
“是!”
一字一句沉沉落下,李福虚晃着身子瘫倒在地上,脸上神色怔愣,全无往日的趾高气昂,十足十地像一条落水狗一般。
“大人!多宝是我李家的独苗啊!我李福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能这般对我!”ωωω.χΙυΜЬ.Cǒm
功劳?苦劳?
“不过是条走狗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既然你这般执意,本大人也大人有大量,等你那好儿子来了,我就送你们在西天路上一起做个伴!”
腰间寒光乍起,抽出的利刃,被架在了李福脆弱的脖颈之上,雪亮的刀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同时也映照出李福恐惧无比的神情。
“不,不!请大人明察啊……”
“方才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兔崽子,敢直呼爷爷我的大名,可是活腻歪了?”
听到意外的声响,二人皆是一顿,李福求饶的声音都被卡在了喉头。
书房的木门被人大力踹开,那喝得满脸通红,脚步玄虚的人,不是李多宝又是谁?
李福心中一片凄凉至极的绝望,心中不断祈祷着儿子能够不被温家的人发现,却不成想李多宝竟是自己回来了!
“呵,没想到啊,没想到,本大人刚派人去抓你,你竟是自己跑回来送死了!”
“我呸,你放屁,你是哪来的叫花子敢这般和少爷我说话,我爹可是这里的知府,你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小心我叫我爹打断你的腿!”
正所谓酒壮怂人胆,李多宝那本就不很灵光的脑子经过酒的怂恿当即变得一片混沌。
听到有人敢若此对他这个大少爷说话,当即将手上的酒向那人扔了过去,嘴上还一口一个“小兔崽子”、“臭叫花子”。
“多宝,算爹求求你,别说了!”
看着那人隐忍着杀气的神情,李福被李多宝气得差点直接一头撞死在此,也好过等下被这人折磨。
“呵。”
忽地那人发出一声冷笑,只是这笑声在这房间之中显得可怖极了,在李福的耳中更是宛如丧钟一般。
“李……多宝,是你没错吧?”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本少爷。”
“好,你仔细看看这张书信,可是出自你手?”
“多宝,不要瞎说,爹知道这信定不是出自你手,你快向大人解释清楚啊。”
揉皱的纸张在李多宝的眼前停下,不知为何对方明明只是简单的询问,却让李多宝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尽管如此,他依旧仗着胆子道。
“你是谁,也敢来管我的闲事!”
“没错,这信就是本少爷写的,如何?”
完了,都完了——他李家怕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刹那之间,李福面如死灰,身体软倒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而那手持纸张的领头,却忽地仰头发出一声仄兀的笑。
“哈哈哈哈好一个敢作敢当,既如此……”
“来人,李家通敌已经证实。把这李家给我通通围住,等候发落!”
糟糕!要围府,届时他们二人既不是更加插翅难逃?
嘭——
角落的立柜被人猛地推倒,叶九歌就地一滚,她眸中神色一闪,趁着那人略微怔愣之时,腰间利刃被迅速抽出。
并以迅雷之势刺向了那人,刀剑没入皮肉发出一声闷响,剑尖翻转陷入更深,刚想将龙渊剑抽出,却见那人眼中凶光乍现,竟是不顾自身伤势,猛地攥住了龙渊剑的剑身。
不好!
“林将军你先走,我殿后!”
“想跑?门都没有,今日你们都得葬身于此!”
嘴角勾出一抹疯狂的冷笑,明明手上直流着鲜血,那人却像是全然不觉痛一般,抓着剑身极快地压向叶九歌,趁着叶九歌脚下不稳之时,狠狠踹向了叶九歌的小腹。
叶九歌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狠狠砸在一旁的立柜之上,喉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呃啊——”
“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必担心。”
终于从狭小夹缝中挣扎出来的林于,快步移身到叶九歌身边将其从地上扶起,抽出腰侧的剑护在叶九歌身前。
对面那人见明显呈现败势的两人,笑声愈发的猖狂难控。
“如何,两位,死到临头的滋味如何?”
那人忽地伸手将一旁几乎要缩身到墙缝中的李福拽出来,将其随手扔到二人的面前,将手上的剑狠狠扎入李福的背上。
听着李福惨叫,叶九歌的神色稍变,一手握紧利剑,一手捂住受伤的腹部,明丽的双眸却依旧一瞬不瞬地紧盯着那人。
“说起来,也真是巧,几年前,那韩家的族长不知天高地厚的族长也是死在我的手上,既如此,那便请你们一起在地府团聚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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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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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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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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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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