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多宝安安稳稳地在床上安睡,当即松了一口气,不敢多做打扰,忙放轻了脚步悄然离去了。
翌日,当李多宝浑身酸痛地从床榻上醒来之时,外间天色都已经大亮,浑身剧痛的李多宝强撑着身体起身,忽地想到昨日之事瞪大了双眼。
“来人!快来人!”
“是,少爷,小的在,您有何吩咐?”
李多宝抬手将小厮的衣襟拽起,提至眼前,看着小厮满脸冷汗的脸怒问道。
“人呢,那两贼人呢?让本少爷丢了那么大的脸,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少爷……您再说什么啊,为何小的听不懂,什么贼人,小的根本不知道啊。”
“你放屁,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昨日正是那贼人压着我入的房间,你们这一群人难道什么都看到?”
“啊?哦,小的明白了,可昨日扶您回来的可不是什么贼人,是您的表姐啊,府上的表小姐。”
表姐?李多宝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小厮,根本不相信他的只言片语,什么表姐,简直一派胡言,没看到他脸上的伤还疼着吗!
“你难道瞎了吗?没看到小爷我脸上被打出的伤口吗!算了,不跟你说这么多的废话,小爷要去找我爹,定要给那两人一个教训!”
李多宝从床上猛地坐起,巨大的身形连极结实的木床都颤动了几分,松手将小厮推开,顾不上穿好衣服,就打算冲出去找他爹告状。
结果路过房间的铜镜前时,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不对!我脸上的伤口呢?怎么好了?”
“少爷,您这脸上一直都没有伤口,会不会是……做梦?”
李多宝心中震惊,他明明记得昨日被那两人好一顿揍,怎么此时脸上一丝痕迹也无?心中大惊,忙起身摸向木柜之后。
钥匙居然还在!而昨天被两人强迫写书信的书案上此时一点东西也无,全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原处,像是无人动过一般。
难道真是他做的梦?
李多宝很是犹豫,想去找他爹商议一下,却又忽地想起那春宫图,对着他爹此时有种说不出的心虚,犹豫之间,这事就如此耽搁了下来。
趁此时间,叶九歌和林于在李府之中悄然摸清了如今府中的构造,以及从此处前往藏兵处的路线。
一切都准备就绪,叶九歌和林于却没打算离开,他们在等,等一个可以一举推翻李家的时机。
卑陆今日落了些雨,对于军队来说这下雨本该是极其苦恼的天气,可如今的军帐内却是不一样的愉悦祥和。
两军将士齐聚一堂,早已没有了队伍之别,闹闹哄哄地坐在一个军帐中大肆喝酒,闹成一片。
“苍天啊,可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你知道自从宸王回来后,我每天都过着怎样的日子吗,全身上下被揍得体无完肤,更可怕的是第二天还要继续打!”
“切,这算什么,你们不过是早上挨揍,晚上回到军营之后就无事了,我们呢?晚上回到军营之后,经常晚上睡得正香之时本王爷提起来加练。”
“还有我,还有我!你看看我这胳膊,这腿,我现在一想到宸王白天要带兵征战,我就怕得睡不着觉。”
一时间,军帐之中附和声大起,看起来皆是被君墨宸“训练”过的可怜人。
“诶,不知是不是我错觉,好像自从段将军没跟王爷回来之后,这王爷脸上就一直没什么笑容,那脾气也是,段将军在时,总觉得王爷的脾气都克制了许多。”
“我也是这般觉得的,两人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交流,可我总是觉得二人很是般配,黎将军,你与段将军走得最近,可也是这般觉得?”
“啊?我?我觉得吧,就还好,没有什么特别看得出来的。”
黎姣灌了口酒,想起叶九歌的威胁,强行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含含糊糊跟众人打秋风。
酒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灌,菜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压抑得住想将事情全盘脱出的欲望。
黎姣表面挂着笑,心里流着泪,什么都知晓却什么都不能说的痛苦谁能懂?可憋死她了呜呜呜。
帐中众人聊得正欢,帐外那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樊于安作为一国之主本来抱着来安慰安慰这些日子被君墨宸虐打的众人的心思,不过现在看这些人依旧可以聊闲话聊得如此开心,看来也没什么大事。
耸了耸肩,决定让他们自己好好放松一下,明日继续接受君墨宸的摧残。
樊于安骑在马上出了军营,眼中神色却有些玩味,方才那些将士没虽然都在说些满无天际的话,但有一句他们确实没有说错。
自从叶九歌走后,君墨宸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或者说,是因为叶九歌的存在,才让君墨宸本来冷酷的脾气稍稍缓解。
碰了碰怀中小心收好的密信,樊于安眼中神色流转,心中对于二人的关系愈发的好奇。Χiυmъ.cοΜ
而此时,坐在炎金议事大殿的君墨宸脸上神色凝重,手指轻点着厚厚一沓的密信,面色有些不渝。
“龚大人辛苦,但本王想知道,这之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回禀王爷,这些皆是三皇子殿下与下官布在京城的眼线收集回来的线索,应当不会有假。”
龚从在一旁沉声答道,君墨宸眸中的神色则愈发昏暗。
君墨宸手中的密信皆是五年前楚家的动向,当时的君墨宸沉溺于楚明珠的温柔乡中。
正为自己终于娶到自己心悦的女子而欣喜若狂,完全没注意到当时楚明珠的异常动作,而眼前的密信却明明白白的写着,楚明珠与当年的事有很大的关系。
“叶家覆灭的那时,楚明珠人在何处?”
“回王爷,那时楚王妃刚刚怀上身孕,借机说要回到楚府养胎,也是那时,叶家和韩家出了事。”
巧,太巧了。简直一切都像是有预谋一般,一切都设计得妥妥当当,就等他君墨宸这条大鱼入网,可他们又如何能确定君墨宸一定会信任楚明珠呢?
“龚大人,关于楚家的事,可否让人再往深处查一查?”
“此事下官已经吩咐下去了,只不过……据京城的探子说,他们的调查似乎受到了些许阻碍。”
“报——王爷,大人,卑陆国主在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要禀!”
门外负责通传的小兵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君墨宸眉头微皱,抬手让小兵将人带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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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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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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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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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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