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睡一会,心中总惦念银子,眼瞧着明儿中午就到沈灼兮规定的时间了。
她哪里还能安眠,起床后去看了老太君,紧跟着又以侍疾的名义,带着沈泽焕出府。
老太君大致也知道些,看着余青莲出去,心中不是个滋味儿,对元嬷嬷抱怨道:“哼,都嫁到咱们家十好几年了,还惦念着娘家。”
“余老太又不是没儿子媳妇儿,需要她来回倒腾,还带着泽焕一起!”
元嬷嬷也道:“是有些不像话,如今府上都是一团乱呢,二小姐的嫁妆还没准备好,大夫人还有闲心去侍疾。”
“要知道她这样,当初还不如留下孝清。”老太君冷哼一声:“至少该有的荣华富贵,一个不会少!”
“老太君慎言。”元嬷嬷四下看了眼,小声道:“如今的二小姐今非昔比,要传到她耳中去,怕又要闹起来。”
“唉,罢了。”老太君想了想,道:“伯爵府那摊浑水咱们是不好趟,到底是姻亲,又有泽焕在,你一会派人送一点小礼物过去。”
然而,不等老太君派人去送礼,就有小厮通报,说舅老爷的夫人求见老太君。
老太君正在喝汤,闻言一顿:“舅老爷的夫人?”
元嬷嬷赶紧道:“大夫人弟弟家的。”
“她来干什么?”老太君放下碗筷,不悦道:“这么早,不是说余老太病了要侍疾,她不守着,不会是来要银子的吧?”
“要不要将人给打发了?”元嬷嬷小声问道。
“不用了,将人先引进来吧。”老太君想了想,抱怨道:“他们到底是泽焕的亲戚,念在泽焕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好做的太难看。”
“就算是要银子,给点打发了就算。”
孙氏哭了大半夜,一早得知消息后又哭了一场,眼睛红肿异常,不用眯眼都成了一条缝。
老太君先前也是见过她几次的,冷不丁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余老夫人病的很重?”
这话,倒是叫孙氏愣了一愣:“什么?”
“不是说余老夫人病重?”老太君见她这样,还以为是装傻充愣,没好气道:“昨儿晚上和今早,府上大夫人都去侍疾了。”
“你眼睛又红肿成这德行,估计余老夫人病的很重吧?”
孙氏出门时余老太还精神百倍,再说凭空得了两个大孙子,怎么可能舍得病?
稍微一想,孙氏就猜到余青莲出去的目的。
肯定也是去见那小贱人了,这一家人,合着全部一条心,把她这正经正室当傻子呢!
孙氏心中恨意更浓,压根就不加掩饰,苦笑道:“老太君,婆母并未生病,哪里需要侍疾,是不是您弄错了?”
这回轮到老太君惊讶了:“什么,没病?”
“肯定没病啊,昨晚白得了两个大孙子,一个大孙女,生龙活虎的哪里会病。”孙氏说着,脸上笑意淡去,又差点哭了。
“没病,那余青莲去哪儿了?”老太君侧头看向元嬷嬷。
元嬷嬷也一头雾水:“谁会拿自个儿母亲生病做幌子,怕是里头有误会吧,再说咱们少爷不也跟去了?”
想到沈泽焕,老太君压着心头的怒意,道:“焕儿这孩子不会撒谎,应该是哪里闹了误会,你现在派人去余家打听什么情况。”
“若余老夫人昨晚没病,今儿也没病,总要知道大夫人带着少爷去哪儿了。”
元嬷嬷立刻领命而去,孙氏去站在原地,没有半分想要离开的意思。
老太君蹙着眉,试探道:“既然余老夫人没病,你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老太君,本来家丑不该外扬的。”孙氏忍不住,擦了把眼泪,哽咽道:“可我实在是没地儿去说,再说,还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什么家丑?”老太君不喜欢她说话藏一半说一半,不悦道:“既然来了,有话直说就是,别支支吾吾的,这儿也没外人。”
孙氏吸了吸鼻子,翁着声音道:“余青波那负心汉,养了外室,生的老大和我家闺女年岁差不多,还生了老二老三!”
老太君眉峰越发紧蹙:“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再说你只生一个女儿,的确少了些,人丁么,总要兴旺家里才有人气儿。”
孙氏早就料到老太君会这么说,但心中还是不免失落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不快,道:“若单是在外养了人,生了孩子,我也不说什么,毕竟是我身子不争气,伤了跟本无法在孕。”
“主要是爷的做法不对,他竟然把家里的银子全给了外头那女人保管!”
老太君不想听下去,打断道:“你跟我说也没用,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老婆子,手也不能伸到你家去。”
“不是,我要说的是银子的事,还真和太师府有关!”孙氏赶紧道:“本来是生气爷如此做,压根没将我这个正房放在眼里。”
“可我竟然发现那些银子,不是他一个小小户部巡官能拿出来的,月银能维持全家生计已属不易,我手中有些小存银,那都是从牙缝中抠出来的。”
“那外室身为青楼女子,爷竟然在她手头放了高达几百万两银子!”
老太君听到这,心中一紧。
余青波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伯爵府更不可能有,那就只剩一个可能。
余青莲!
她有!
余青莲嫁进太师府多年,进门时一穷二白,全靠沈和山和孝清公主慷慨,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稍微一想就知道,是从太师府克扣出来的!
好家伙,她就说为什么偌大的太师府落魄成这样,从前名下有商铺的时候总是不盈利,原来是出了内贼!
老太君越想脸色越黑,为确保万一,还是问孙氏道:“你的意思,这些银子和太师府有关?”
孙氏点点头,心一横,直接道:“爷曾在醉酒后说起,大夫人给了他很多银子,因此我猜想那小贱人手中的两百多万两银子,也是从大夫人那儿来的。”
“再说您刚才说,大夫人回去侍疾,婆母没病,侍哪门子疾,肯定和这笔银子有关,毕竟昨儿晚上,爷将外头的孩子带回家。”
“那不要脸的外室,竟然准备连夜逃跑!”
老太君想到里面的关键,心中一抽,差点没摔倒。m.xiumb.com
余青莲,她竟敢!
老太君咬着牙,吩咐元嬷嬷道:“备马车,我要去看余青莲给谁侍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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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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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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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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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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