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些商人!”余青波想到事情的严重性和后果,眼神也变了变:“找不到,你就完了!”
两人在一起多年,她从未见过余青波这样的眼神。
莺歌嗫嚅道:“那些商人说是三个月,而且翡翠所在的位置压根不确定,我,我上哪儿去找?”
“你久居在院子,打哪儿认识的翡翠商人?”余青波怀疑道:“莫不是你从前的恩客?”
“爷。”莺歌嘟着嘴,道:“从跟您后,我哪儿还有什么恩客,您说这些话,难道不是在侮辱我,侮辱孩子们?”
“那是哪儿认识的?”余青波眼睛微眯:“别不是叫人给骗了!”
“不可能!”莺歌下意识反驳。
可话说出口后,她又不敢供出沈灼兮。
毕竟,是她急切的找沈灼兮要搭线那些翡翠商人,要是余青波和余青莲上门找沈灼兮对质,知道是她主动拿出银子,只怕事情更糟糕。
“这么笃定?”余青波见她语气凿凿,疑惑更浓:“那你说,到底是谁?”
“仁心堂认识的人。”莺歌只好随意扯了个幌子,道:“我去看病遇到的,绝对可信,就是时间久了些,银子肯定能回来。”
余青波压根不信,皱着眉朝前逼近一步,道:“莺歌,这些年我待你不薄,银子都是给你保管的,并未交给我家里那个母老虎。”
“若是连你都背叛我,你知道后果的,是不是你将银子拿出去给别人了?”琇書蛧
“怎么可能嘛!”莺歌有口难言,急的直跺脚:“真是暂时拿不出来,爷要真不信,不如杀了我算了!”
“我不杀你,可我姐姐就没准了,那些银子是她的,两万多万两,不是两百两!”余青波冷笑道:“既然你死咬着,我也保不住你。”
“明儿我会带姐姐过来,你最好准备好说辞,还有,孩子们今儿跟我走。”
余青波话一说完,屋内就有三个婆子,分别抱着孩子出来。
“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莺歌顿时急了:“好好的带走孩子们做什么?”
“因为你惹怒我了,这些年我从未对你发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余青波冷眼看着她,道:“若非我给你赎身,你到现在都在楼子里卖笑。”
“我给了你好日子,你总不能恩将仇报把我往火坑里推,姐姐已经怀疑那些银子,压根就不在翡翠商人手中,而是被你藏起来了。”
“你别仗着我对你的宽容,一步步自寻死路!”
莺歌眼瞧着孩子们被抱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都来不及回答余青波,连忙追上前拉住婆子:“不能带走他们!”
“他们是我的孩子,我养了几年,他们压根就不习惯别人,求求你们,别带走我的孩子!”
婆子被拉的东倒西歪,拉了这个,那个走了,一步三拖,莺歌压根忙不过来。
婆子们被缠的没办法,几个孩子又大哭大闹,只能道:“命令是爷下的,你要哭要求情,去找爷。”
“对。”莺歌抹了把眼泪,回头看向余青波:“爷,您念在多年情分上,别将事情弄得这么绝好吗?别带走孩子们,他们是我的命!”
“不可能一次次心软。”余青波声音中充满疲惫:“你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孩子们能认祖归宗,如今有机会了。”
“老太太瞧着他们定然会高兴的,你留下来好好反思,若明儿肯说出银子的下落,我便将孩子们送回来。”
“可若是不能,孩子你这辈子也别想见到!”
“爷,不要!”莺歌连忙追上前。
余青波毫不留情的拂开她,朝院子里伺候她的婆子道:“还愣着干什么,不将她拉走?”
婆子一左一右的拉着,力气大的很,莺歌压根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余青波带着孩子们消失在夜色中。
“混蛋,都知道欺负我!”莺歌颓然的倒在地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看向两个婆子,道:“爷来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婆子小声回答,道:“爷来的时候着急的很,等着等着,到是静下来了,您不妨好好和爷说,没事的。”
“爷问了些什么?”莺歌试探道:“可有说过孩子的事?”
“没有,就问您去哪儿了,还问了大少爷诗词。”婆子小声道。
莺歌松了口气。
只要没怀疑孩子的身份就好。
至于银子,大不了……
莺歌眼珠子一转,立刻吩咐婆子们在家,她独自出门,去找了王屠夫。
另一边,余青波带着孩子们回了家里。
面对忽然多出来的三个孩子,孙氏大闹,压根就不肯停下:“余青波,你还是不是人,孩子都这么大了,这得多少年?”
“这些年我上孝婆母,下教子女,哪怕在伯爵府老宅,我也勤勉没让别人挑出半点毛病,你怎么对我的?”
“就有一次喝酒后……”余青波弱弱的解释,道:“我本意没打算对不住你,不然这些年也不会瞒着你,不还是念着你了?”
“念着我?”孙氏苦笑道:“你怕是念着自己的名声,外头谁不说你官爵不高,却保持本心,怎么,现在沉不住气了?”
“外室的孩子都敢带回来,余青波,我还没死呢!”
余青波本就有点惧内,此时被步步紧逼,压根就不敢反驳,像只被逼到墙角的狗一样耷拉着耳朵。
孙老太看不下去,冷哼道:“说两句出出气就行了,他是你男人,你难道还想扒了他的皮不成?在说这些年我们母子待你不薄!”
“再说,如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自己生不出来儿子怪谁,外室就算再不堪,好歹有了两个儿子,让我们青波有后了。”
孙老太一开始也不喜欢外头的野路子,背着孩子都这么大了,一想也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可就这一小会,她看着三个大孙宝贝,越看越喜欢,尤其是还有两个男孙。
这些年,她做梦都是愧对伯爵爷,让青波一个后都没留下,这下好了,一来就是两个!
惊喜来的过于快,老太太连带着都不讨厌外室了,说着,又道:“青波,孩子母亲呢?”
“有些事,还在外头。”余青波没敢说实话,只道:“明儿请姐姐先去瞧一眼,若她觉着成,再领进门。”
孙氏见他们母子和谐,连带着三个孩子都像是一家人,她竟然成了不讨喜的外人。
一时间,心里的恨意涌现,哭着跑回了娘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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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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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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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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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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