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大厅,确定没人跟着后,就压着嗓子问华嬷嬷:“老太君该不会还是怀疑我吧!”
“奴婢看不像。”华嬷嬷也同样低声,道:“老太君心思向来缜密,若真怀疑您,刚才就不会任由太师休了二夫人,而是要追根究底。”
“可,为何要收走我的权利?”余青莲忐忑道:“她明知心玉和太子的事情即将公布!”
华嬷嬷也不知道,只能安慰道:“许是老太君对今日之事过于震惊,气恼您御下不严。”
“算了,不管哪一样,咱们进来得消停些,等心玉和太子的事情确定后再说。”余青莲摆摆手,道:“去瞧瞧心玉如何了。”
沈心玉中午就被送回太师府,她心系岁中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打听,在家都要急出火来了。
好不容易等众人回来,她派婢子去请余青莲,才被告知出了大事,都在前厅忙着。
见余青莲进门,沈心玉赶紧起身道:“母亲,为何与吴庸苟且之人变成了沈静雅,沈灼兮却完好无损?”
余青莲摇摇头,道:“这件事的内情我也不知道,只有等几日,风头彻底过去,派人去祠堂问沈静雅才晓得。”
“这么好的机会!”沈心玉咬牙,怒骂道:“沈静雅这个蠢货,也难怪会落得这个下场,咱们都给她提供思路和东西了,她还能做不好。”
余青莲也觉得奇怪。
从出事到现在,她没空细想其中关窍,此时才道:“兑了迷药的酒,是我亲眼瞧着沈灼兮喝下的。”
“不过,沈灼兮戒备很强,那杯酒有一小半是沈静雅喝了,照理说,依照药量沈灼兮不可能中途清醒,反摆沈静雅一道。”
“又是这句话。”沈心玉本就因为太子没公布两人的好事心内烦躁,此时更是郁闷:“先前不也说药出自神医谷,沈灼兮再也无法恢复?”
“今儿我就是担心再发生这种事,还专门几番提醒,可母亲言之凿凿,结果呢,又一次没照常理!那神医谷的人就是个假冒的,药也是假的!”
余青莲眉心微皱,道:“事情平息后,我会找人去神医谷问问真假。”
沈心玉烦躁的揪着手中的帕子,道:“晦气,酝酿了这么久要对付沈灼兮的,结果她非但没事,还毁了沈静雅,更越过了我,真是气人。”
“好了,你先安静养着。”余青莲拍了拍她的手,道:“等明儿打探下太子那边的态度,你父亲也在气头上,别去问他。”
“我知道。”沈心玉愁眉紧锁:“我是担心太子那边变卦,他今儿没公布,加上沈静雅和吴庸的烂事,一切都不确定!”
余青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安抚了几句,才带着华嬷嬷回去休息。
要说最轻松的,肯定属沈灼兮。
她就岁中宴上午比了比诗词画作,下午和晚上压根什么也没做,就看了看戏,此时神清气爽。
菊嬷嬷迎她进门后,也笑道:“小姐红光满面,今儿是有大好事?”
“可不是?”沈灼兮指了指绘枝带回来大大小小的锦盒,道:“发财了,能不高兴?”
菊嬷嬷打开看了眼,惊道:“乖乖,这粉玉可不是普通人能得的。”
“还有呢。”绘枝朝下指了指,道:“咱们小姐赢了,禹王殿下给加的赏赐。”
“禹王殿下还真大方。”菊嬷嬷朝下依次看了眼,道:“如此珍贵,院子里的库房放着可不稳妥,要不要叫铁匠来加固一下门锁?”
“加固什么,禹王殿下赏赐的皆是独一无二,谁敢动,谁就倒霉。”
“可不是,谁敢动小姐的东西,三小姐就是下场!”绘枝得意洋洋,道:“她又不是不知道小姐会医术,还敢用药对付小姐,不自量力!”
菊嬷嬷一直呆在清风楼,也没派人打听什么,不知发生何事,担心道:“三小姐又为难您了?”
菊嬷嬷是绝对的自己人,绘枝也不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喔唷。”菊嬷嬷拍着心口,啐了一口:“三小姐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歹毒,女子名节何其重要,她竟然敢用这种手段!”
“还好小姐棋高一招,不然今后小姐还怎么做人?”
沈灼兮若有所思,道:“我以同样的手段对她,嬷嬷会不会觉得我恶毒?”
“您那是自保,对付这样的恶人,就该以恶制恶,让她尝尝其中滋味。”菊嬷嬷愤愤道:“奴婢到现在还记得您当初教导的话,谁欺负了咱,打回去!”
“你们要记住,谁欺负咱们,就以同样的手段还回去。”沈灼兮看了眼她们,道:“明儿我要早起,先睡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也别议论了”
这一觉,沈灼兮睡得很踏实,早膳都摆好了才醒。
“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蜻蜓听到动静,给她打起帷帐,道。
“还睡。”沈灼兮揉了揉眼,看着窗棂透进来的阳光,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蜻蜓笑道:“还算不得晚,今儿府上安静的很,也没什么动静。”
“没动静,咱们就别在府上呆着。”沈灼兮穿好衣裳,坐在镜子前,道:“绘枝昨儿累了,一会你和竹叶跟着我出去一趟。”
吃过早膳,她带着两个婢子直奔义安堂。
吴庸受罚后是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一大早,吴家就传出消息,吴庸伤得很重,被送去平洲养伤去了,家里的大小生意以后全部交给吴晗打理。m.χIùmЬ.CǒM
吴晗先前也打理生意,不过外头的名义还是吴庸担着,他废了力还讨不到好。
如今,也算真正扬眉吐气,彻底成了掌舵人。
沈灼兮到达义安堂时,吴晗已经在里面坐着了。
“吴某给二小姐问安了。”吴晗见她进门,连忙起身,道。
“吴公子客气。”沈灼兮微微一笑:“是来抓药的?身子可有好些?”
“劳二小姐良方,已然快大好了。”吴晗保持着清雅的风度。
一问一答间,皆是病患和郎中的话,却富含深意。
“去楼上吧,我给你再复诊脉。”沈灼兮转身朝楼上走去。
进了雅间,吴晗一改刚才的淡然,深深拱手道:“二小姐妙计,吴某这下是当真翻身做主了。”
“互相帮忙罢了,不用言谢。”沈灼兮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着说话吧,我有些事同你商量。”
“小姐请说。”吴晗规规矩矩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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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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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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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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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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