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在原地。
余青莲率先反应过来,微眯着眼打量她,狐疑道:“你好了?”琇書蛧
沈灼兮没搭理她,挂着笑意,又重复道:“王嬷嬷。”
“你什么意思,别故弄玄虚!”沈静雅朝前几步,想动手又不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母亲,您瞧她。”
“明明已经好了,能说话非要装聋作哑,包藏祸心,不能轻饶。”
韩香茹配合着冷哼道:“二小姐想转移视线不成,能说话后不给长辈请安问好,端的说什么王嬷嬷?两条命可不是轻易能绕过去的。”
余青莲脸色沉了沉,道:“也对,哪怕死的只是婢子,也是人命,马虎不得,来人,将二小姐拘起来!”
“王嬷嬷。”沈灼兮带着笑容,看向沈静雅:“药。”
“嘿,你这傻子!”沈静雅不明白她的意思,怒道:“耍着我们玩是吧?”
菊嬷嬷猜到沈灼兮的打算,弱弱道:“奴婢斗胆插嘴,二小姐会不会想说,王嬷嬷和送药的人有关?”
“胡扯。”沈静雅立刻道:“你这死婆子分明是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王嬷嬷随母亲从伯爵府过来,伺候多年。”
“她无缘无故杀我的奶娘和丫鬟做什么?”
“奴婢不敢挑拨生事。”菊嬷嬷吓得倒退一步,颤声道:“奴婢了解二小姐,通过她的话猜测而来。”
“三小姐息怒。”一旁似乎不存在的杨姨娘趁机道:“妾身瞧着二小姐话说不利索,脑子估计还是糊涂的,菊嬷嬷也只是顺着二小姐的话说。”
余青莲这时也察觉不对,半信半疑的试探沈灼兮:“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药,我吃药。”沈灼兮故作说不利索,一字一句道:“王嬷嬷,跟着出去。”
虽然断断续续,不难猜测,她想说沈静雅的奶娘丫鬟二人,可能跟王嬷嬷发生了什么。
无论如何,王嬷嬷是余青莲身边的人,她绝对不允许王嬷嬷搅进命案里,污了她的名声。
余青莲眼眸微抬,问:“你的意思,王嬷嬷跟着三小姐奶娘她们出去了?”
沈灼兮点点头。
余青莲顾不得深究沈灼兮真傻还是装傻,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将王嬷嬷带来。”
王嬷嬷被沈灼兮教训一顿,手腕疼的睡不着,连夜出去请郎中看诊。
郎中却说她手腕并无半分异样,架不住她哀嚎,给了点止疼的药就打发了。
止疼药只起了短暂的作用,没多一会疼痛再度袭来,她疼的直叫唤,一晚没睡,请上门给沈灼兮看诊的郎中再度给她诊脉。
结果和昨晚那郎中说的一样,王嬷嬷手腕一切正常,不可能疼的难以自持。
余青莲猜想,王嬷嬷仗着跟她从伯爵府而来,张扬泼皮惯了,估计是想躲懒才编了个谎言。
正好她想借机收拾沈灼兮,便也顺势依了王嬷嬷的话,放她休沐一日。
才一夜而已,王嬷嬷行迹憔悴,鬓边头发都白了一些。
请安后吊着一只手直喊疼,涕泪横流的哀求道:“大夫人,奴婢被二小姐所害,疼的难忍,您要为奴婢主持公道啊!”
余青莲这才觉得王嬷嬷不是装的,而是真疼。
她皱着眉,朝正要退下的郎中道:“你再给看看。”
郎中不愿参与大宅里头的内斗,也不敢违逆她的话,只能苦着脸搭脉。
可左看右看,都没看出端倪,郎中哭丧着脸道:“大夫人,恕小人无能,嬷嬷手上的毛病小人瞧不出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真没问题?
余青莲转念一想,难道那两个婢子的死的确是王嬷嬷所为,所以她才做戏,想逃过一劫?
可她没事杀人做什么?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这个猜想,看王嬷嬷与余青莲的神色变了几分。
尤其是韩香茹,手紧紧拽着帕子,几欲发问。
王嬷嬷不知短短一会,自个儿就背上两条人命,手腕上的痛牵扯着整只手臂,疼的只想撞墙。
她也当真这么做了,头砰砰的磕在大理石地上。
没一会,额头就渗出一片血迹,嘴里还在不停求余青莲:“大夫人,您给奴婢一个痛快吧。”
“奴婢疼的生不如死,沈灼兮她就是妖星啊,她会妖法,明明腕子都断了,郎中竟看不出来伤在哪儿!”
“王嬷嬷,杀人。”沈灼兮早就料到王嬷嬷会用妖星借口攀咬,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碗,道:“毒。”
余青莲深深看了沈灼兮一眼,转向那个碗,道:“这是什么?”
“回大夫人。”菊嬷嬷认出那碗,怕沈灼兮说多了露出破绽,抢着道:“是昨儿三小姐派奶娘和巧儿给二小姐送药的药碗。”
碗里有毒?
余青莲发现碗底沉淀着些褐色的痕迹,视线又转向要偷偷溜走的郎中:“去瞧一眼,可有什么异常?”
郎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趟要一脚踏入浑水,他就不该被金钱所诱惑!
这么想着,还是接过碗仔细查看了一番,道:“回大夫人,小人看不出药是什么,但里头的确有鸩毒。”
“且分量不轻,不然碗底也不可能附着这么些。”
毒,到底是王嬷嬷下的,还是沈静雅?
余青莲知道事情已经脱离控制,示意华嬷嬷将郎中带出去。
眼带阴沉的看向沈静雅:“原以为你只是骄纵任性,没成想连毒害姐妹的事都能做出来,还将没将我放在眼里?”
“母亲!”沈静雅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跪下反驳:“不是我,我平日也就捉弄沈灼兮,哪敢下毒害人。”
“不是你还有谁?”余青莲恨声道:“难道送药的人是我派的?”
“是,是……”沈静雅知道涉及人命,万不能认,情急之下胡乱道:“刚才,沈灼兮说是王嬷嬷!”
不知是疼的,还是磕头所致,王嬷嬷脑子混混沌沌。
隐约间听到下毒害人,又被沈静雅指证,茫然的抬起头:“奴婢都成这样了,哪还有本事害人?”
“三小姐自个儿做坏事,可不能推到奴婢身上,污了大夫人名声!”
一时间,屋内除了王嬷嬷抽泣的动静,心思各异,无人说话。
沈灼兮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暂时还没站稳脚跟前,手头无货,只能让她们先狗咬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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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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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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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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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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