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
面对着秦军的战争洪流,在魏军的阵列中,数千名商水军士卒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朝着数倍于己方的秦军,展开了冲锋。
“奔!奔!”
商水军千人将冉滕以及麾下本队冲在最前方,他们撒开双腿,在仅剩的那段距离内飞奔起来。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秦军的黥面卒已近在咫尺!
“盾!”
伴随着千人将冉滕一声咆哮,冲在最前面的商水军士卒,纷纷用手中的盾牌护在身前,借助疾奔的冲力,一头撞进了那些黥面卒的队伍中。
可怜那些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甲胄护身的黥面卒,居然被商水军的士卒撞得节节后退,站立不稳。
甚至,有些可怜的黥面卒被商水军士卒的铁盾正面撞到,当场被撞得口吐鲜血。
不可否认,西垂之地的男儿普遍高大,可架不住魏国商水军士卒这边全副武装,连轻甲都没有的黥面卒,怎么撞得过背负着上百斤甲胄负重的商水卒?那好似是羊群遇到犀牛群,当即被冲得七零八落。
“杀!”
而趁着黥面卒站立不稳的机会,商水军士卒趁胜追击,用手中那锋利的战刀朝着敌军砍去。
黥面卒想要反击,可他们手中的兵器,根本无法触碰到商水军士卒的身躯,那些经过严格训练、且作战经验丰富的商水军士卒们,灵活地运用手中的盾牌,将黥面卒挥来的兵刃一次又一次地拍偏,甚至是拍飞。
在商水军士卒的认识中,盾牌不仅仅只是防御用的护具,它可以用来进攻。
就如同眼下那些商水军士卒所做的那样,看到数名黥面卒朝自己挥动兵刃时,他们握紧盾牌的挽手,狠狠拍去,利用坚固而沉重的盾牌打击敌人,整得那些黥面卒一个个虎口崩裂,握不住手中的兵刃。
甚至于有的黥面卒被商水军士卒的铁盾直接拍中身体,当场口吐鲜血。
『……机会!』
一名黥面卒瞧准一名商水军士卒挥舞出盾牌的空隙,用手中的剑斩向后者带着头盔的头颅。
然而,那名商水军士卒所做的,只是侧开了脑袋,似乎想用肩膀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
“当啷”一声,黥面卒的利剑斩在那名商水军士卒的肩甲上,擦出几丝火星。
而从始至终,那名商水军士卒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噗——”
只听一声兵刃透体的怪声响起,那名商水军士卒手中的战刀便轻易刺穿了那名根本没有任何护具的黥面卒。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逐渐地,越来越多的黥面卒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在他们面前的商水军士卒,哪怕是利刃加身,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是身穿着坚韧防具的底气么?』
一名秦将注意到这一点,心下暗暗惊疑。
要知道,眨眼是人的自我保护意识,普通人就算穿着坚不可摧的铠甲,但是当兵刃朝着他们砍去去,他们还是会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哪怕他们其实也清楚,身上的甲胄足以抵挡住那把利刃。
但是商水军的士卒就没有。
简单地说,这支军队的士卒已经控制了自我保护本能,这是只有身经百战的老卒才能磨练出来的。
『这支军队……这支军队……』
那名秦将动容地看着那支作战方式比黥面卒更加凶猛的军队,正要开口喊什么,下一个瞬间,几个不知从哪里射来的弩矢,已命中了他的身躯。
商水军的作战方式,比秦国的黥面军更加凶悍,这是必然的。
因为黥面卒的武器,根本无法突破商水军士卒那盾牌加甲胄的两重防护,可后者手中的长刀,却可以轻易撕裂、轻易贯穿黥面卒的身躯。
“商水——!”
千人将项离在挥刀的同时高声呼喊。
“喝!”
仅仅只是一声简短而有力的呼应,附近众商水军士卒的攻势变得更为勇猛。
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时而用左手的盾牌拍飞敌人,时而用右手的长刀朝着敌军挥斩,一步一步地向前踏进。
他们的逼迫,激起了黥面卒的凶性。
商水军的大将伍忌当即就捕捉到了黥面卒准备反扑的迹象,厉声喝道:“商水军!朝左右散开!”
在大概十几个呼吸的工夫,商水军士卒们迅速向左右两侧散开,可就当对面的黥面卒准备趁机机会从中央突破时,迎来的,却是魏军连弩那压倒性的齐射。
仅仅一波齐射,方才聚集起来准备反扑的黥面卒,已变成了一地的尸体,好不容易激起的凶性,亦被魏军的连弩摧毁殆尽。
而此时,方才向两翼散开的商水军士卒,再次连成一线,继续压缩战场上的空间。
『商水军大将军伍忌……』
临洮君魏忌惊叹地望着远处的伍忌,心下连连赞叹。
他看得清清楚楚,在方才,伍忌利用连弩,巧妙地打断了黥面卒的反扑,在打折了秦军的气势。
“伍忌将军,似乎很擅长如何借助连弩来打断敌军的气势。”临洮君魏忌对赵弘润说道。
赵弘润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连弩是商水军的配备战争兵器,与商水军已有过多次的磨合,若是连充分利用都做不到,他怎配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
临洮君魏忌点了点头,随即好似瞧见了什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但是片刻之后,他皱紧的眉头又舒展展开。
原来,他是注意到远处的伍忌被几名黥面卒盯上,但不可思议的是,转眼之间伍忌便杀死了那几名黥面卒。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将军的武艺亦十分了不得啊。……这作战方式有些像是姜鄙。”临洮君魏忌表情古怪地说道。
听闻此言,赵弘润苦笑了一声,事实上这就是他对伍忌很不满意的一点:作为商水军的大将军,伍忌总是喜欢亲自上阵。
用伍忌的话来说,置身于战场,与站在本阵观战,这两者的感觉是不同的。身临战场,能让他更好的指挥士卒,及时抓住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机会。
相比之下,鄢陵军的大将军屈塍就没有伍忌这般血性了,他总是将自己保护地很好。
不过这样也好,前阵有伍忌,后阵有屈塍,这两位大将军各自负责不同区域的指挥,使得整个局面牢牢被魏军所把握。
再加上副将晏墨、翟璜等人的协助,不可否认,魏军的战争节奏至今为止都把握地极好。
而相反地,这会儿的秦军就比较难受了。
他们好几次发动突击,可几乎每次,攻势都被魏军所打算,要么是不可匹敌的连弩齐射,要么就是魏军弩兵的漫天箭雨。待等消停下来,喘了口气的商水军与鄢陵军士卒,就继续开始有条不紊的逼迫。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好比就是秦军被魏军牵着鼻子走。
不过话虽如此,事实上战场上的商水军与鄢陵军,他们的处境其实也很危险。
因为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
“商水——!”
千人将冉滕高声疾呼,希望用口号激起麾下士卒的斗志。
可相比较前一次,这次呼应的商水军士卒,他们的喊声显得有些疲软。
这也难怪,毕竟商水军的士卒也是人,背负着上百斤的甲胄负重,与凶悍的黥面卒厮杀了整整一刻辰,早已累得气喘如牛。
甚至于就连千人将冉滕,亦隐隐感觉双臂开始变得沉重。
忽然,他抽刀的动作一顿。
抬头一瞧,他惊骇地看到,对面一名被他刺穿了身体的黥面卒,正口吐鲜血,一脸狞笑地抓住了刀刃。而从旁,另外一名黥面卒正挥剑朝着他的手臂砍过来。
『不好!』
冉滕心中一惊,果断对松开那柄战刀的刀柄,随即下意识地握住藏在盾牌后侧挽手附近的短剑,在狠狠挥动盾牌拍飞了迎面扑过来的一名黥面卒后,用手中的短剑一剑捅死了右前方那名黥面卒。
“冉滕千人将!”
本队的商水卒注意到了冉滕这边,当即聚集过来援助。
看着这些本队士卒那气喘吁吁的样子,冉滕心中大感焦急,因为他知道,他们商水军的体力差不多已濒临极限了。wWW.ΧìǔΜЬ.CǒΜ
好在这时候,亲自上阵在战场前线指挥的商水军大将军伍忌,亦注意到了麾下士卒的攻势逐渐变得疲软,二话不说就下达了轮换的命令,使鄢陵军与商水军交换前后位置。
并且,在商水军后撤、黥面卒趁机扑上前来的时候,再次利用连弩打断了秦军的攻势,硬生生让秦军那股势头又憋了回去。
“轮到咱们了!……鄢陵军,进击!”
“喔喔!”
随着鄢陵军副将晏墨的一声高呼,鄢陵军迅速接替了商水军的位置,继续进一步压缩秦军的空间。
面对着无论是勇悍、还是装备都毫不逊色商水军的鄢陵军,秦军的黥面卒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力。
他们终于明白,胸腔内的那股血性,并不能真正帮助他们战胜对面的敌军,真正的关键,还得是坚固的防具与锋利的兵器。
这一点,他们黥面卒与对面的魏军差距悬殊。
而与此同时在魏军的本阵,赵弘润观望着战场,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随即对身边的宗卫询问道:“那些铁甲车……准备就绪了么?”
宗卫长卫骄点了点头:“已在后方待命。”
“让他们出击!”
“是!”(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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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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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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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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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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