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全球追更[快穿]>第 83 章 第 83 章
  网上有句话说的好。

  人类从历史中吸取到的最大教训,就是永远不会吸取教训。

  当乔镜再一次站在阳台上时,他望着远方,回忆着自己这短暂一生的种种经历,目光惆怅,神情超脱。

  做人真好。

  下辈子,还是不做人了吧。

  直到裤脚一沉,小黑猫死死地抱紧了他的脚踝,大声嚎啕道:“宿主!千万不要放弃希望啊宿主!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值得留恋的!”

  乔镜低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忍着笑走过来的景星阑,控制不住地磨了磨牙:“那你就先把录像给我删了。”

  “已经删了。”景星阑笑道。

  “备份也删了?”

  “备份也删了。”

  乔镜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勉强算是相信了。

  “下去吃饭吧,”景星阑说道,“饺子已经煮好了。”

  这饺子是许维新送来的,说是自家包的,想带给乔老师尝尝。可惜他来的时候乔镜正好在天台上思考人生,再加上旁边的许晓明一直在左顾右盼,就差把“乔老师什么时候给我稿子”几个字刻在脸上了,景星阑便厚着脸皮说乔镜不在,饺子留下,把一脸失望的两人送走了。

  乔镜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听他说了这件事,虽然没工夫说话,但还是给男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干得漂亮。

  由于《爱民报》的报社总部在魔都,天高皇帝远,饶是许编辑望穿秋水也只有写信这一种催稿方式,所以乔镜深切怀疑,他已经在私底下和许晓明串通好了。

  不然为什么自己只要几天没回信,许晓明就直接上门来催稿了?

  难不成,他的两位编辑还在这方面心有灵犀?

  但其实乔镜也不是故意想拖稿的,这本《五十六》他在写的时候不仅要查阅大量资料,还要考虑到两个世界的不同之处对细节进行调整,可以说写的是异常艰辛。

  除了除夕那天晚上喝酒昏了头没写之外,整个寒假内,乔镜每天晚上都会坐在书桌前苦思冥想。

  他没有忘记自己写这本书的初心。

  他希望无论是谁,在阅读的时候都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来自于文化自信,更来自于民族信仰。

  因此,当报纸上连载到唐安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登上珠穆朗玛的顶峰,并在朝阳初升之际,将国旗插在雪山之巅这段情节时,才会在社会上引发如此之广泛的影响。

  很多人都认为,晏河清写这一段是在影射某种现实,还有人慷慨激昂地登报发表自己的见解:“强国之路,如攀高山,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但也有不少人质疑,以亚洲人的身体素质,当真能登上海拔那么高的山峰吗?晏河清就算瞎写也要考虑一下实际,否则要是被外国人看到了,岂不是贻笑大方。

  然而,还不等乔镜对这番言论做出回应,暴脾气的廖长义就已经替他撸袖子下场骂架了。

  他直接在《爱民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标题是一如既往的醒目——

  《跪的好!》

  这位讽刺起人来,那是绝对的半点儿都不给对方留面子。据说当天左向庭看到这篇文章后,在办公室哈哈大笑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好悬没笑背过气去。

  但如果以为廖长义只是写一篇讽刺文章就会罢休,那可就太不了解他本人了。

  因为知道了提出这种质疑的人居然还是位大学里的教授,廖长义气得一晚上没睡着,左右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跑到对方的学校里,在那教授的课堂上大骂对方误人子弟。

  两人当堂展开了一番激烈辩论,最终廖长义大获全胜,不仅把那教授气跑了,还大摇大摆地给他的学生们上完了接下来的两堂课。

  最后,还是校长出面,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把他请出去的。

  或许是因为这两堂课给了廖长义启发,几天后,他便北上来了京洛大学,带着自荐信往校长办公室一坐,直接问文春秋收不收自己,他要来当教授。

  这年头,各大高校都师资力量匮乏,虽然廖长义的脾气让人不敢恭维,但他的本事的确是没话可讲的。除了知道这件事后的南方政府气得把每月的补助给他断了以外,基本没人对廖长义来京洛大学任教这件事提出异议。

  文春秋身为校长,答应的也很痛快,一天之内就给他办好了各种手续,还提供了专门的教师宿舍。

  从此,廖长义便摇身一变成了京洛大学的俄语教授,外面的人都调侃说这下好了,北向庭南长义齐活了,以这俩人的暴脾气,估计以后有的是乐子看呢。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左向庭倒对廖长义的到来并没有什么表示,还是和往常一样当他的文学院院长,路上碰到了也只是淡淡点头致意,不禁让一些等着看好戏的人大失所望。

  其实,两人能够和平相处的原因很简单:

  左向庭是因为之前廖长义帮乔镜出过头,所以对这狂徒稍稍改观了一些,好感谈不上,只能说至少是看得过去了;而廖长义本就比左向庭年轻许多,对于有学识的前辈,大部分时候他都还是保持着敬意的。当然,喷人的时候例外。

  再加上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一时间,倒也算是相安无事。Χiυmъ.cοΜ

  但整整一个寒假,廖长义有事没事就跑到文春秋那里去,美其名曰和校长交流感情,实则是在打探晏河清的真实身份。

  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晏河清就是京洛大学的学生。但具体是谁,廖长义确实毫无头绪——他的朋友基本都在南方,对于北宁政府这边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至于南方政府……

  由于之前他指着总统鼻子骂的壮举,那帮人见了廖长义都绕道走,怎么可能还会给他提供内部消息。

  可无论廖长义如何软磨硬泡,文春秋都只是笑呵呵地顾左右而言其他,打得一手好太极。最后廖长义终于沉不住气了,泄气地问道:“校长,您当真不肯告诉我吗?”

  文春秋老神在在地抿了一口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过那位同学要为他的身份保密的,自然不会违约。”

  他见廖长义真急了,这才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等开学后倒是可以去白话小说社转转,他们那个社团挺有意思的。”

  白话小说社?

  廖长义恍然,难不成文校长是在暗示他晏河清就是里面的成员?

  对此,文春秋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短暂的寒假很快就结束了。

  待到城内冰雪融化,京洛大学便又迎来了学生们喜闻乐见的开学季。

  按照惯例,每年学期开始,校长都会在礼堂发表演讲。这个时代的大学学生数量远比百年后要少,因此几个年纪不同专业加在一起,一个礼堂倒也足够坐了。

  只不过在最前方的教师席上,今年多了一位新面孔。

  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关于廖长义的种种事迹,很显然都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新教授很好奇,但也都纷纷在内心祈祷千万别又来一个左老头那样的人物,否则这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乔镜也坐在前排,就在院长左向庭的后面。

  在文春秋开始演讲前,左向庭忽然回头瞥了他一眼,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顿时让他毛骨悚然。

  全京洛大学谁不知道,左向庭只要一做出这样的表情,基本上就准没好事?

  当初章书旗的前车之鉴可还在那儿摆着呢!

  果然,文春秋上台后,在和往常一样激励了一番大家好好学习成为国之栋梁外,又额外加了几句话:

  “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教师席上多了一位新教授。廖长义廖先生,今后负责教授大家俄文,同学们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去问他。”

  伴随着热烈的掌声,廖长义从座位上站起身,朝着四周鼓掌的学生和教师们微微欠身。

  “下面,我们请廖先生来为大家说几句吧!”

  文春秋也跟着鼓起掌来,并把讲台的位置让给了廖长义。

  “多谢文校长。”廖长义先是客气了一下,然后抬头望着台下那一双双好奇的年轻眼睛,咳嗽一声道,“各位同学们,大家也上午好。”

  说完这句话,他便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

  但因为廖长义安静的时间太长了,颇有些台上台下大眼对小眼的感觉,一时间,学生之间议论纷纷,礼堂内响起了嗡嗡的声音。

  “其实,”廖长义突然开口,瞬间压下了喧哗声,“我这次来京洛大学任教,就是为了晏河清。”

  话音落下。

  在瞬间的寂静后,全场哗然。

  乔镜发誓,他清晰地听到了坐在前面的左向庭又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冷笑,声调中夹杂着三分轻蔑三分嘲讽还有四分的不屑一顾。

  说实话,他从未觉得这声音如此动听过。

  台上的廖长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句话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依然保持着他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一贯作风,继续说道:“我听说晏河清就在京洛大学,无论你是谁,我都希望能够见你一面,或许我就能找到一直以来苦苦追寻的那个答案——关于这个民族,和这个国家。”

  礼堂内渐渐安静下来。

  “我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这是一时冲动,”廖长义道,“但我却觉得并不是。《五十六》这本书我相信在座的很多人都看过,如果有没看过的,我也推荐去看一看。这本书给了我很多启发和思考,诸位同学们,相信很多人都对你们说过,你们是这个国家的希望。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希望是什么?”

  台下一片寂静。

  廖长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希望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是当风雪载途,国运艰难时,望君奋勇向前,让我后辈远离这般苦难!”

  说罢,他朝台下鞠了一躬,毫不犹豫地走下了讲台。

  文春秋缓缓吐出一口气,率先鼓起掌来,随后全场响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掌声,甚至连左向庭也都微微动容,礼貌地拍了几下手。

  这场演讲结束,也奠定了廖长义在京洛大学的地位。无论何时,他的课几乎都是场场爆满,就算教室已经挤不下了,也有人坚持在外面的走廊里站着听课。

  但谁也没想到,除了授课之外,廖长义在学校里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

  “什么!?”

  小说社的社长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教授,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您说,要担任咱们社团的教师指导?”

  廖长义正色道:“对的。实在不行,让我旁听你们的围读也成。”

  社长:“…………”

  他虽然没去参加那次的开学典礼,但也听说过这位廖先生当时震惊全场的发言。

  社长原本还以为这只是教授一时的玩笑话,没想到看这位的表情,好像……还挺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廖长义说,社长才注意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了口,“所以,你们答不答应?”

  “答应,当然答应。”社长忙道。

  有了教授做指导,他们社团每年就能领到更多经费,规模也自然能够更进一步了。

  “那你们下次活动是什么时候?内容是什么?”廖长义追问道。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社员见面了!

  “就在明天下午,”社长道,“活动内容就是给东方京报的报社写信催稿,我们有个社员的父亲就是报社的员工,所以可以保证这些信都能被送到晏河清的编辑手上。您要一起来吗?”

  廖长义沉默了一会儿。

  “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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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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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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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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