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妈,我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贺少宸知道,要是刚才他没有及时赶回来,贺母肯定已经将那个秘密说出去了。
贺母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她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少宸,就算我不说,这件事又能瞒多久?乔巧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到那时,你还能这么瞒着她?”
“能拖一天是一天,她现在才失去了孩子,不希望再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她。”
“呵。”贺母闻言,不禁冷笑,她看着贺少宸那与贺父像是的脸廓,悠悠道:“少宸,你真的跟你的父亲一样虚伪。”
贺少宸蹙了下眉,不解地看向贺母,“妈,你什么意思?”
贺母双手抱着臂膀,面无表情道:“我今天跟安朵逛街时撞见你跟一个女孩走在一起,而且举止亲密。”
就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分明就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男人都是一个样,只要有权有势,就算家里的妻子再好,都会忍不住在外面沾花惹草,这似乎已经成了这个圈子的习俗,不做的才会显得怪异。
“那个,是有理由的。”贺少宸皱眉解释。
跟徐老一众合作的事情,他并没有跟家里人讲,也不打算讲。
因为反对的几率一定是百分百的。
可是,在贺母眼中,这简直就是出轨的丈夫说出的标准模板,万年的有理由,因为应酬,因为情非得已,因为对方缠着自己……
都是一样的说辞!
她累了,相似的话听得太多,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长叹一声:“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不会听的,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因为一时情急险些将真相说出口,我不会再提那件事,至于你那件事,我也不会说出去的,反正,你真的出轨我还更开心些。”
“妈……”
“好了,你要我做的事,我都答应,行了吧?我累了,真的累了。”
贺母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疲倦。
今天贺父的反应让她伤透了心,别说其他人,即使是她,也知道自己是何等失态。
就如那个弗莱娅所说,秋家的脸,都要被她丢尽了。
她再也不会对这个家抱有丝毫希望,他们想怎么做,都跟她没关系了。
贺少宸看着灰心丧气的贺母,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走过去,抱住贺母,平静道:“妈,我不会被任何人抢走的,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子,就算是巧巧,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贺母浑身一僵,才忍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就是丈夫跟孩子,可是,他们却让她一败涂地,本已经绝望,没想到,儿子却说破了她在意的事。
不管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们母子的关系。
隔了良久。
贺母才缓缓地开口。
“少宸……”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行,双肩颤抖得非常厉害,断断续续道:“妈妈……妈妈以后……不会再为难巧巧了……”
“随你们喜欢吧,我不会再干预你们了,不会了……”
“妈,谢谢你。”
贺母泣不成声,她靠在贺少宸的怀中,不知何时,还需要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已经成长到足以将她纳入怀中。
原来,她一直都忽略了这一点。
——
安朵最近相当焦躁。
据她的眼线汇报,最近频频跟贺少宸走在一起的女人,是政界的领军人物徐老的孙女,据说,徐老一早就有了联姻的想法的。
“该死的老头子,偏偏在这个关键点给我横插一脚!”
不仅如此,贺母最近的态度也令安朵非常担忧。
前些日子贺母对巧巧还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了,可最近,竟然对巧巧的事只字未提,就算她不经意的提起,贺母也是轻描淡写地将其跳过去,显然,是不想谈论那个女人的话题。
安朵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让贺母起疑心,可是心里却抓心挠肺的,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她咬着牙,想着该如何让巧巧知道她不能生育的事情然后知难而退。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安朵愣了下,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下子皱在一起,竟然是姜医生打过来的。
她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喂?”
“安小姐,别来无恙吧?”姜医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谄媚,安朵听这个声音,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
“那个……嘿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请你打点钱过来?”
“不行!”
安朵直截了当的拒绝:“姜医生,我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的,钱要分批次转给你,在你出国之前,我已经先给了你一千万,离下次汇款还有两个月时间。”
姜医生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但是我现在身上没钱了怎么办?”
“什么?怎么会没钱?我给你的一千万哪去了?”
“哎,还不是那屋子的女人搞的鬼,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搞了个什么私募,结果对方是诈骗团伙,钱全部被骗走了。”
一提这件事,姜医生就气得牙痒痒。
现在他没有从医了,断了经济来源,只能靠着安朵过日子。
安朵听了,直接笑出声来,“姜医生,你从医一来欺骗了那么多人,这不就是报应来了吗?”
“安小姐,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没有到约定时间,我是不会打钱的,我不行你们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这两个月别再那么奢侈,咬咬牙还是能熬过去的。”
她可不希望在任何环节出问题,短时间内移动大笔资金很容易遭人怀疑,她不能因为一个姜医生毁了一切。
“安小姐,你一定要这么绝情?”姜医生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了。wWW.ΧìǔΜЬ.CǒΜ
安朵冷笑:“是你的情妇弄丢了你的钱,你就找她把钱要回来好了,总之,没事别往我手机打电话。”
她正要挂断电话,姜医生就恼羞成怒地说道:“安小姐,你做事不要做得这么绝!”
“哼,这件事真不能怪我吧?是你们自己太笨了才会犯这样的错。”
“好啊,你这是过河拆桥了是吧?”
“我要是过河拆桥就不会给你们打钱了!”安朵被姜医生的倒打一耙气得不行,“你们自己造成的后果,为什么要我来买单?约定好的两个月后,我不会变,你以后也不要再因为这些事情给我打电话了!”
“你,你好样的,安小姐,你真要见死不救?”
姜医生继续问。
安朵已经没心思跟姜医生继续纠缠了,她冷冷道:“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就这样吧,再见。”
安朵挂了电话,可没过多久,电话又打了过来,还是姜医生的。
安朵暗骂姜医生无耻,直接挂断。
可是很快电话又打了过来,反反复复打了十几次。
最后,安朵忍无可忍了,再次接通电话,怒道:“姜医生,我说过不会打钱就是不会,你再来找我,小心我一分都不给!”
“安小朵,你吃错药了吧?”
安子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安朵的瞳孔猛地紧缩,心中暗叫不好,“哥,怎么回事你?”
“怎么不能是我了?”安子晏没好气地反问,他听到刚才安朵气急败坏的声音,有些纳闷,问道:“安小朵,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姜医生?你为什么要给他打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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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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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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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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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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