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她拒绝了李阿姨的提议,没有单独跟这个牙科医生去散布,而是坚持跟妈妈回家了。
回到家里,妈妈说道:“小莹,你看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她没好气地说道:“不怎么样!”
“哦?说说理由?”
她没有兴趣对别人评头品足,而是不高兴地说:“妈妈,今天晚上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跟你说你还能去吗?”妈妈似乎有充足的理由:“再说了,李阿姨说了好几次了,我总不能跟她说我女儿正在跟县委书记家的公子谈?”
“当然可以说了,为什么不能说?这是事实!”她也很理直气壮。
“问题是……”妈妈欲言又止。
她撅着嘴说:“我知道您顾虑什么,唯恐被别人知道您调动工作背后的关系是谁,妈妈,这一点也不寒碜,先别说我们将来是否成为一家人,就是成不了一家人,汪晓军帮助我妈妈的忙怎么了?您别忘了,我也给他帮过忙的,这是互相的。”
妈妈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不一样……”
“我看一样,从哪方面讲都一样,又不是您闺女主动巴结得别人,什么见不得人呀?”
妈妈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你不懂。”
“我很懂,您不就是想保持您一辈子的清高和自尊吗,怕被别人说攀上高枝,靠女儿的关系往上爬不好听。但是妈妈,您为我想过没有,这事要是让晓军知道了,他会怎么看我?我又怎么能跟他说得清楚?”
“说不清楚就不说!”妈妈生气了。
“那怎么行!”
“他要是因此而误会你甚至从今往后不理你了,就说明你们没有缘分,说明他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孔思莹急得直跺脚:“妈妈,我可以不爱他,但就是不能让他误解我用情不专!”
妈妈听她这么说,就生气地敲着茶几说道:“正相反,我就是想让他知道我闺女娇贵,比他优秀的年轻人有的是!”
“妈,您能不能说点理呀——”
“我怎么不说理了?我正是在跟你说理,如果你一意孤行下去,到时有你哭的那一天!”
妈妈说完,站起身就回卧室了。
她感觉妈妈忽然变了,变得这么不讲理,以前她不是这样,印象中是个很开明的妈妈。
她垂头丧气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想给爸爸打个电话,但呼机响了,她拿过来一看,是汪晓军的信息:方便的话请回电话。
她关上卧室的房门,趟在床上,拿出那个心爱的掌中宝,拨通了他的号码。
汪晓军很快就接通了,不等她说话,上来就问道:“你今天晚上跟谁去吃饭了?”
她一怔,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是我妈妈的一个同事。怎么了?”
“不怎么,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带你去相亲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你当时在哪儿?”
“你们出来的时候,我正好看见。”
“噢——”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汪晓军见她不说话,又问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不幸言中?”
“这个……”孔思莹欲言又止。
这时,就听电话里有个女人是声音,她在喊“汪总,客人都在等您”。
汪晓军说:“我这边还没完事,等我回去后再给你打电话,你想着接啊。”
“好的。”
挂了电话,孔思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就是他们财务科长。
这个女人孔思莹只见过一面,那天还是她和老郑从汪晓军厂子里出来,她总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当她回头跟汪晓军挥手的时候,就看见她在楼上一直在盯着自己。
那个时候,汪晓军还没有向她表白爱意,她就问老郑楼上那个女人是谁,干嘛在背后这样看着咱们。
老郑说是晓军的主管会计,是晓军花高薪聘请来的。
打那以后,她又去过无数次,再也没见过这个财务科长。
刚才汪晓军手机传来的那个声音,她毫无来由就认定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汪晓军的企业里大部分职工都是女人,管理层也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见到她都很正常,但她始终搞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在背后这样盯着自己看,那目光就像两把利器,只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打那以后,她又去过几次,再也没见过她。
她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拿过一本书,看了两页上眼皮跟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她将书丢掉一边,拉灭床头灯,看了看表,这么晚了,估计汪晓军还在陪客人,她不等他了,将手机和呼机放在枕头底下,很快就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没听见手机和呼机响,只有早起的闹铃响了。
她摸出手机和呼机,看了看,失望地闭上眼睛。
这时,就听妈妈敲着她的门说道:“小莹,我今天去市里送优秀教师的材料,来不及做饭了,你起来后自己做鸡蛋饼吧,我已经给你打好鸡蛋拌好葱花了。”
她穿着睡衣走出房间,揉着眼说道:“妈妈,去市里这么早啊?”
妈妈正在往背包里塞着材料,说道:“原想吃了饭再走,可是司机已经来了,半路上去吃吧。”
孔思莹说:“今天是周末,您不去爸爸那儿吗?”
妈妈说:“等我办完事跟你爸联系,没准将他一块捎回来了。”
“好吧,妈妈再见。”
妈妈走后,她开始洗漱,直到她上班走,汪晓军都没跟她联系。
到了单位后,反而是她沉不住气,给汪晓军打了一个电话。
汪晓军半天才接通电话:“谁呀——”
听得出来,他还没起。
“你还没起床?”
汪晓军说:“是啊,我昨天陪个客人,很晚才散,没给你打电话。”
孔思莹说:“知道了,我就是向你问个好,你接着睡吧。”
汪晓军说:“睡什么样,爸爸走的时候,叫了我一嗓子,妈妈走的时候,又喊了我一嗓子,我刚刚眯着了,你的电话又到了,我不睡了,一会要陪客户去参观工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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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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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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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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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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