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很想说,我不想省心,谁不愿意回家就看到老婆?既然公然执意今天晚上要回去,他只能顺着她,说道:“好的,咱们马上就走。”
公然握着他的手,说道:“老薛,谢谢。”
薛家良说:“谢我什么?”
“谢谢你包容我。”
望着公然含泪的眼睛,薛家良轻轻抱住她,说道:“怎么跟我客气开了,我知道你怀孩子辛苦,等生出他后,我先拍他两巴掌,给你报报仇怎么样?”
公然含着泪说道:“你就捡好听的说吧。”说完,她转身去拿自己随身带的包。
薛家良一把抢过来,说道:“你先在屋里坐,等我把这些东西搬下去,我再上来接你。”
薛家良说罢,就将两只箱子拎出门外。
这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公然看了看来电显示,她不由得笑了,接通电话后说道:“阳阳,是你吗?”
“干妈,是我,你们还没走吗?”
因为提前说好,公然要回省城,张钊就没将阳阳送过来。
公然说:“是的,马上就走。”
阳阳说:“那祝干妈一路顺风,生了小妹妹要给我打电话。”
公然笑着说:“好的好的。你要听你爸爸的话,按时完成作业,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了,这话你都说了好几天了。”
这时,就听张钊在里面跟儿子说道:代问姥爷和姥姥好。
阳阳立刻说道:“见到姥爷和姥姥后,向他们问好。”
公然说:“好的好的。阳阳,你干爹不出差了,你晚上没事的时候想着过来跟他作伴。”
没等阳阳说话,张钊就接过电话问道:“弟妹,你说什么,家良不出差了?”
“是的,临时决定不去了,侯书记去了。”
“那……”
“那我也回去,家里都准备好了,他即便不出差,也顾不上我,这几天会更忙。”
张钊说:“也好。”
公然说:“阳阳写完作业,你可以带他来家里玩。”
张钊说:“我估计你走了,家良晚上没事也不会在家呆着,他肯定会去找你。”
公然说:“我不让他来回跑,太辛苦,好了张哥,我们该走了,再见。”
“再见。”
薛家良驾着车,行驶在夜幕下的高速公路。
公然扭头看着丈夫,就见薛家良聚精会神地开车,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她悄悄伸出手,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薛家良知道她心疼自己,就说道:“老实点,别扰乱军心。”
公然一听,赶紧缩回手,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
薛家良说道:“怎么了?踢你呐?”
公然一怔,才知道他时刻在注意着自己。就说:“是啊,最近她活动得比较勤。”
薛家良一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手就摸向了公然的肚子。
公然说:“你是军心自乱。专心开车吧,我眯一会。”
龚法成和卜月梅一直在等着他们,听到外面有动静,龚法成第一个跳起来,开开门。
进来的不是女儿和女婿,是曾耕田和妻子白兰。
白兰说:“法成,小然回来了吗?”
龚法成说:“还没有,估计快了。”
曾耕田和白兰坐下后,卜月梅给他们倒水。
曾耕田说:“家良招商去几天?”
龚法成说:“不去了,换侯明带队。”
“哦?”曾耕田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说:“临时决定的,可能是侯明担心小然吧。”
曾耕田说:“我今天听说红军书记也要去参加港澳招商活动。”
龚法成说:“是啊,他也是临时决定的。”
曾耕田说:“他去的话建华省长还去吗?”
建华,省政府一把手沈建华。
龚法成说:“去,老岳应该待不住,顶多参加完发布会就会回来,给他的机票是第二天返程。”
曾耕田说:“红军抓经济还是有一套的。”
龚法成说:“是啊,毕竟在发达省份待过,看不惯咱们这干部办事拖拉,大会小会都强调办事效率,我看他是真急。”
曾耕田说:“急也没用,有些事都是根深蒂固的,一下子不可能扭转过来,都需要一个过程。”
龚法成说:“对于这个问题,我私下也琢磨过,要说玉成书记这十年,虽然没有大的项目和大的经济增长点,但经济指数没有下滑,稳中有升,而且,全省上下最是安定团结、政通人和的十年。”
曾耕田说:“是啊,前几天我俩通电话,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对于他来说并不满意。”
“那是他谦虚。”
曾耕田说:“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玉成说,这几年,岳红军在南方当省委书记不到十年,但真的比咱们省经济指数增长迅速,这是事实。”
龚法成说:“许多条件都是先天的,比如说的人的思想,北方人有猫冬的习惯,而南方没有冬季这一说,他们习惯一年四季都琢磨事情,这一点没法比。”
曾耕田笑了,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玉成并不认同。”
龚法成说:“玉成书记走后,我也一直在琢磨,本来玉成就是南方出身的干部,但在他政治最成熟的这十五六年年,一直都是在北方干的,这次中央将他和红军对调,也许就是让他们各自都从前任身上学到点什么,取长补短。”
曾耕田听后,一拍巴掌,说道:“你分析得太对了,玉成也是这么说的。红军看不上咱们这职能部门的办事效率,更看不是有些干部懒惰的思想,但是玉成也发现了他遗留下来的许多问题,比如工作中各种冒进带来的许多矛盾隐患、提拔干部过于强调抓经济工作的能力……等等,不过总体来说,南方优于北方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龚法成说:“玉成属于守家型的领导,低调、稳健,红军属于开拓型的领导,他们两个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作风,但都是与时俱进的领导干部,玉成在咱们这里,如果用红军在南方的那一套,他可能一届都待不到,反过来讲,南方的红军如果用玉成的这一套,可能就会落伍,就会被周边快速发展的形势淹没。还是应了那句俗话,到哪山就砍哪山的柴,否则就会水土不服。两个截然不同”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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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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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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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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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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