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鸽不好意思地冲他们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
“请坐,你上午在电话里说的是什么事?”
宋鸽看了看四周,小声问道:“就在这说呀?”
薛家良见她还是那副天真的样子,就笑着说:“说吧,眼下又没别人。”
宋鸽一想,这也是难得的机会,她跟薛家良之间,不可能单独找个时间找个地点从从容容地见面,就狠了狠心,说道:“是这样,卢……拓,他想……想当副校长,想请你帮忙。”
尽管她的脸红了,但话说得很直接。
薛家良不由地笑了,说道:“这个……要容我考虑一下,副校长也就是师院的副院长,是市管干部,提拔是有一系列组织程序的,首先要经过市委组织部考察,学院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有一样特殊的地方,就是师院的人事调整可以单独进行,这样吧,回头我跟组织部说下,让他们安排一下去师院考察,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组织考察这道关他如果通不过的话,我是不能为他说话的,这一点希望你理解。”
组织考察通不过就是不合格,这个宋鸽明白,她点点头说:“理解理解。”
薛家良说:“就这事吗?”
宋鸽心说,只有这事能求到你,其它任何事求不到你,她说:“就这事,我先上去了。”
她站起来,就逃似的离开了。
薛家良望着她娇小的背影笑了,看得出,她刚才紧张极了,不好意思极了,如果不是卢拓给她施加压力,凭他对宋鸽的了解,她一辈子都想不到要给丈夫跑官的。
正因为她的单纯、本真,薛家良才没像对待他人那样对她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敷衍她,而是跟她说了最真的话。
中午,在陪省财政厅领导的间隙中,薛家良和侯明两个人来到了招待肖强的房间,一看里面坐了一大桌子人,不但有新老院领导,卢拓也在其中。
薛家良没有特别表现出跟卢拓的关系,他们陪着侯明坐在肖强的身边。
侯明看着肖强说:“肖主任,知道你为了教学楼的事没少受别人的气,也没少受委屈,安慰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今天过来就想向你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什么时候想转业了,就回青州,青州无论是市县还是市直单位,永远都给你留着一个一把手的位置。”
肖强听了这话也很受感动,加之已经喝了不少酒,就激动地说:“侯书记薛市长请理解,我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许多话不方便说,只要你们能理解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上午也跟老爷子探讨了,也表明了我的意思,师院在校舍非常紧张的情况下,还将教学楼一楼腾出,作为我们部队国防教育基地,而且还将教学楼重新命名,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这就给我以后说服领导有了理由,本来前任领导已经答应不追究了,谁知来了新领导,还请你们多多理解。”
侯明说:“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你们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资金紧张,让肖主任受了不白之冤,我还是那句话,钱,我们还。”ωωω.χΙυΜЬ.Cǒm
肖主任说:“其实,部队也没少为各地的建设做贡献,不在乎青州的这一点,说来说去,还是我没有协调好方方面面的关系,这才给别人攻击我找到了一条理由,所以,今天的事实属万般无奈,容我回去将学校的情况跟领导汇报,我相信领导会做出让双方都过得去的决定。”
侯明故意大大咧咧地说:“肖主任你就别为难了,只要你们容时间,账我们慢慢还。”
薛家良听说了侯明的话外音,慢慢还,到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部队跟学校打交道,其结果不言而喻。
下午,送走两拨客人后,侯明和薛家良都感到了疲惫,他们来到招待所的康体中心,洗了个澡后,两个人身着宽松的浴袍,来到一个单间,藏信早就让人给他们备好了茶。
两位领导都有个习惯,就是从不要按摩,顶多就是刮个脸。
薛家良给侯明倒上一杯水,端到侯明跟前。
侯明喝了一口,说道:“家良,看情况,省里的清淤补助款问题不大。”
薛家良说:“您都动用老关系了,还能有问题?”
侯明说:“关系是关系,有些工作必须要坐实的。水利厅为这事就来了两次了吧?”
“是的,最后这一次我没在家,去山区考察了。”
侯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我平时连想都不愿想的工作,你来了后,都透出亮光了,这一点,我对你非常满意。这段时间也真是难为你了,总是在干擦屁股的活儿,自己的施政主张一点都没得发挥出来。”
薛家良一听,就赶紧说道:“您这话说哪儿去了?什么是擦屁股的事?我看只要是事,都是我这个代市长应该做的事,哪怕是历史遗留下来的或者的拖了许久的事,都是咱们这届应该干的事,于公于私,您都不该跟家良说这些见外的话。”
侯明很满意薛家良这样说:“我知道你是有自己想法的……”
薛家良不等侯明说完就打断了他:“我有自己想法不假,但有一点,我所有的想法都必须要跟市委保持一致的情况下,除此之外,没有其它。”
“哈哈。”侯明笑了,说道:“你急什么,等我把话说完呀。我不知道你翻看了以前的政府工作报告和总体规划没有,还是我当市长时候,就看着市区内的大街小巷的违章建筑不顺眼,就像一块块狗皮膏药贴在美女的脸蛋上的感觉一样,实在是闹心得很。那个时候,政府就把拆违当做了一项主要工作来抓,第一年搞得声势很浩大,而且成效显著,后来老安调走,我转任到市委,尽管也年年强调,政府工作报告中也当做大事要事之一,但连续两三年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第一年拆除的那些违章建筑又恢复了原样,老百姓说什么的都有,一个官一个令,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谁胆小拆了谁吃大亏了……等等。我想,既然你来主持政府工作,那么我们就还要继续抓治理整顿违章建筑,将这一块工作进行到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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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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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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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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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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