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广进来了,罗锐没好意思跟进来,毕竟他们是领导,这些规矩他要遵守,不是因为邢伟岩,是因为新书记,他准备把宝押在新书记的身上。
闫广进来后,邢伟岩不高兴地说道:“罗锐怎么回事?”
闫广说:“罗锐怎么了?”
邢伟岩说:“我和薛书记进来时,他在这里搞卫生。”
闫广松了一口气,说道:“哦,是这样,正好我还准备跟薛书记和你说这件事呢,他上午就找我着,还准备做原来的工作,我说,这要看薛书记是否同意。”
邢伟岩说:“县委没人了吗?没人从外面调!干嘛还要他当书记的秘书?”
闫广面露难色,他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说:“罗锐就是刚才那个小伙子?”
“是的。”闫广答道。
薛家良又问:“他是李书记的秘书?”
闫广说:“是的。他再三跟我说,还想做您的秘书,要不您就试他几天,用着不顺手的话,我再给您调换。”闫广说道。
邢伟岩急了,说道:“老闫,你怎么说话呢?你是一点责任都不想担,得罪人的事一点都不想做是吧?薛书记刚来,你怎么能把问题推到书记面前?”
薛家良想起在车上,李书海给屈东阳打电话时,骂他的秘书是乱臣贼子,他搞不明白,既然罗锐投靠了邢伟岩,为什么邢伟岩却又极力反对罗锐做自己的秘书?他应该希望将罗锐安插在自己身边,随时随地给他通风报信才对呀?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我对任何人都不了解,你们说行就行,这事没什么大不了,先试用几天,不行的话就按闫主任说的,再调换。”
闫广一听,赶紧就坡下驴,说道:“那就让他先试几天,我去把他叫来。”
闫广说着,就要去叫罗锐。
邢伟岩拦住他,说道:“老闫,罗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他是李书海的秘书,李书海走了,你不该给薛书记配个旧人。”
“可是,薛书记同意……先试试。”
“薛书记不了解情况,你能让他……”
薛家良一听,邢伟岩的声音高了起来,就拦住他,说道:“不合适再调换,就那么地吧,别为这点小事吵。”
邢伟岩听薛家良这样说,就不好再反对了,但他仍然严肃地对闫广说道:“既然薛书记同意试试,我就不说别的了,但是老闫你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不要让他干政,让他改掉身上那些个臭毛病!”
薛家良有些搞不明白了,李书海时期,罗锐和邢伟岩不是一个阵营里的人吗?怎么邢伟岩对罗锐成见这么深?他不知道邢伟岩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凭直觉,他隐隐地感到,被邢伟岩反对的事,对自己是不是就会有?
罗锐被闫广叫了进来。
闫广说:“小罗,我刚才把你的要求跟书记说了,薛书记同意你们合作一段时间,你要总结以前的工作经验和教训,为领导服好务。”
罗锐非常激动,他想伸手跟薛家良握,又觉得不够资格,就搓着手,感激地说道:“谢谢薛书记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尽心尽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一旁的邢伟岩没有说话,本来他干预得就太多了,给书记配备秘书,这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份内的事,再说,即便秘书不合适,是可以随时调换的,用不着怎么大动肝火。
薛家良看着眼前这个“乱臣贼子”,别说,这个人五官带着一种先天的精明,眼睛比其他人的都亮,即便他说感激话的时候,眼睛也是滴溜溜乱转的。从他不断游弋的目光中就不难判断,这个人心眼非常活络,不会专注在某个人、某件事上,更不会一棵树上吊死。
按说这该是一张薛家良并不喜欢的脸,不过此时在罗锐晶亮眼睛的背后,分明隐藏着一抹很深的忧伤,这和“乱臣贼子”又有些不相符,也许,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他忽然对罗锐产生了兴趣,主动跟他握手,说道:“以后你要多费心。”
罗锐一听立刻双手握住薛家良的手,嘴唇微微颤抖,激动地说道:“请您放心,我在所不辞。”
这时,邢伟岩的电话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通,而是跟闫广说:“老闫,关于薛书记住的地方,你把刚才咱们俩商议的那个方案跟薛书记汇报一下,我先回办公室,有点事要处理一些。”
薛家良说:“你去忙吧。”
邢伟岩匆匆忙忙就走了。
望着他壮硕的背影在门后消失,无论是闫广还是罗锐,明显轻松了许多。
闫广说:“薛书记,关于您的住处,目前有这么两个地方,一是县委家属院李书记腾出的那套房子,二是招待所的高级套间,你想用哪个?”
薛家良想起龚法成平时对他进行的安全教育,刚想说先在办公室住,又忽然看着罗锐,很是玩味地说道:“你说我住在哪儿合适?”
罗锐没想到他这个秘书这么快就上岗了,他急忙说道:“这两个地方,目前看都不太理想。”
“哦,说说看。”薛家良鼓励这他。
罗锐看了闫广一眼,闫广没有制止他的意思,他才说道:“招待所人太杂,即便那里有县干部专门的楼层,但私密性不是太好;家属院那套房子我经常去,面积很大,也很舒适,小区的住户很杂,有的干部转身高价卖给了社会上的人。李书记后来也不怎么去那里住了,他头走的时候,联系好了一个部队内部宾馆,我认为那里不错,安全,清静。”Χiυmъ.cοΜ
别说,罗锐的意见很符合薛家良的心思,但是他没有立刻表态,住处的事,他必须自己亲自考察才能定夺下来,就说道:“住处的事慢慢来,我先住在办公室,正好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看看资料,小罗,你负责找些资料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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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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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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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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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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