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张加心虚抓着江浩文头发的手猛的一丢。
“砰!”江浩文的头结实砸在门槛上,晕了过去。
然后江俏俏往他面前挡,脚下不停地往江浩文身上踢,试图把他给踢到屋子里去,不让白氏看到。Χiυmъ.cοΜ
白氏朝江晚宁福了福身,算是见礼。
眼睛始终盯在江俏俏身上,“你说我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明个儿你就要因为弑父被衙门抓走了!”
江俏俏往江晚宁处投去求助的眼神,没等江晚宁出面打圆场,白氏上前拎起江俏俏耳朵,
“你什么身份能跟你大姐姐比?!”
“快跟我回去!胆子愈发大了!”
“前个儿给你的一耳光都没作用是吧!”
江俏俏捂着耳朵喊了起来,“姨娘,疼疼疼…”
“现在知道疼了?那你打你爹他老胳膊老腿儿的他疼不疼!”白氏瞥了地上瘫着的江浩文一眼。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有气性有底气与江浩文和离。
回到白家后她能自己过活的挺快乐,也不排斥家里人再给她张罗相看异性,向人生第二春进军。
但听说他被江晚宁打的半死不活,心里又不由自主的担心得不行。
原本她看着马上就要天亮了,想等到辰时再过来的;但到底是牵挂,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后,带着人过来了。
毕竟这个男人是她当初瞎了眼选的,承载了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与风华正茂的少妇情思。
她可以对他死心,但不忍让他死。
江俏俏把耳朵从白氏手里抢回来后往江晚宁身后躲:“姨娘,他都这样了你还维护他!”
“你都不知道他怎么说我,说你的!”
“他说你是……”
“闭嘴!”白氏冷喝,“再不回去不要认我这个姨娘了!”
白氏说罢扭头就走,她不愿破坏自己心中这么多年的夫妻恩爱的记忆;
哪怕这些记忆是假象她也要好好保存。
毕竟那是她的青春她的岁月。
江俏俏想打江浩文为姨娘出气,但她更害怕白氏会真的不认她。
“姨娘,姨娘!”她提起裙角急忙追了出去。
刚跑没几步,脚下被绊了一下,离她最近的小申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
“俏俏小姐,小心。”
“多谢。”江俏俏应了一声扭头看向江晚宁,“你记得帮我大姐姐,别让她受伤。”
小申点头:“是,我记住了。”
江俏俏听到他这般自称,忙里偷闲拍了拍他的额头:“真乖。”
言毕一溜烟儿跟着白氏跑了出去。
徒留小申一个在风里凌乱,顺便红了脸。
长这么大,好像还没女子这样拍他的头的。
感觉不错,他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好在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晕倒的江浩文身上,没有看到这一小插曲。
众人都在想,老爷都已经这样了,王妃还会打吗。
这一夜过得太精彩,以至于他们都不敢轻易离开睡觉,各个顶着黑眼圈围观。
他们瞧着王妃蹲下来探了探老爷的鼻息,而后命人将老爷抬回到了床榻上。
接下来王妃身边的杏儿姑娘开始张罗人烧水给老爷清理包扎伤口。
看来王妃还是心软,心疼爹嘞。
但房间里的江晚宁并不这么想的,她是怕人被打死了,她问不到话了。
所以她得及时把人给救一下,从鬼门关拉回来保持意识清醒后再继续问话。
与其同时,江俏俏跟着白氏上了回白家的马车。
“俏俏,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他毕竟是你爹!”白氏气得脑仁疼。
好在她在相府的时候对待下人出手阔绰,有几个丫鬟瞧见江俏俏回去后就过来通知她了。
不然她还不知道江俏俏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江俏俏赔着笑脸:“姨娘,我也没做什么的。”
“那些主要是大姐姐审问我狗爹的时候动的手,我就帮忙她拿棍子的。”
不管怎样先把姨娘的气平息了再说。
否则她的零花钱又得受缩减了,没准还得给她禁足,不让她出去找谢云阳了。
白氏一路耳提面命的啰嗦着,回了房后心头的气还没消。
江俏俏搀扶着她上了床榻:“姨娘您先睡个回笼觉,美容养颜。”
“我去给李记你买你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去。”
“这会儿刚好快辰时,能赶上他们家第一笼出过的呢。”
白氏背过身去不理她。
江俏俏瘪瘪嘴,收拾了一下起身往外走。
李记包子铺前,已经排起了长队。
她差车夫排队,自个儿在车厢里打起盹。
夜里吃的鸡蛋面吃得太饱,她还不饿,不然她肯定是要先买一笼自己给吃了再给姨娘稍一笼回去的。
这家包子铺里的肉包子,不仅她和姨娘喜欢吃,祥儿也喜欢吃。
“不知道祥儿现在怎么样了。”江俏俏呢喃着。
几年前江泰祥私自跟着谢辰瑾他们过去了秋风镇,但并未在秋风镇与他们汇合。
一直等到谢辰瑾他们因黑金矿,私囤兵力的事被押回京都后的半年,江俏俏她才收到一封信。
是江泰祥过来报平安的。
信上说,江泰祥,不想利用谢辰瑾和江晚宁的关系,想得到更好的历练,自己去秋叶府应了征兵。
他打算从一个平头小士兵开始做起,要靠自己的实力成为大将军。
江晚宁当时在忙着给莫望贤与谢辰瑾告御状平反,得知这个消息后差人去确认消息。
证实秋叶府那边确实收了一个叫江泰祥的小兵后,便给白氏和江俏俏知会了声。
后来江泰祥一年半载的都会寄过来只言片语的平安信。
白氏觉得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且男孩子让他去外边历练才算是成长。
就没有找江晚宁特地去照顾江泰祥,任由他顺着自己的想法,完全靠自己在军营里混。
只是最近一年半,江俏俏都没有收到平安信了。
“这浑小子怕是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都把姨娘和我给忘了。”江俏俏打了个哈欠,掀开车帘去看车夫有没有派到队。
就在她看到车夫正在装包子付钱时,突然被车夫旁边的一个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不是江泰祥么?他怎么会在京都?
江俏俏愣了一瞬,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就在她愣神间,车夫回来了:“小姐,包子。”
江俏俏接过包子再去找那个人影时,那个身影已经混进人群不见了。
“诶,刚才站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是少爷吗。”
突然的问话让车夫也愣住了,他迟缓地摇了摇头:“不是吧。”
“不是?”江俏俏再度去回想方才见得人影。
很高,很瘦,侧面很像江泰祥,但她不确定。
毕竟她也好几年没见着祥儿了,当初还是个小孩子这几年肯定长高了,也成熟了。
“不是。”这次车夫斩钉截铁,“奴才好像看到那个男的少了个胳膊,穿的也寒酸。”
“少爷怎会穿的寒酸呢。”
江俏俏表示赞同,“这倒是。”
毕竟江泰祥与她一样,从小娇养着没吃过苦,哪怕当年在睿王府跟着祝言训练时,穿的护院衣服都是白姨娘用丝绸特地赶制的。
那个少年穿的粗布麻衣,祥儿是一刻钟都穿不了的,他会嫌弃扎皮肉。
再说了,祥儿若回来肯定会见姨娘和自己的。
“回去罢,省得包子凉了。”江俏俏吩咐。
正在讨好姨娘期间,她得事无巨细。
马车在早起的集市里穿梭,与马车相对的方向,江泰祥站在一家首饰铺前。
他将手中装着肉包子的肉纸包咬在嘴上,然后用独剩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子,走了进去。
“老板,我要这支步摇。”他把银子扔在柜台,指着柜台里的一支芙蓉步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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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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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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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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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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