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俪贵妃正在与几位年轻秀女训话,这些秀女们在宫外早就听说过俪贵妃的大名,知道她是赵家老女入宫后得了独宠。
各个都对她艳羡不已,连着对皇上选秀结束好些天不理会她们也没了怨言。
没准皇上就是在等她们年纪再大一些呢。
若是能等上两年得了皇帝青眼,一直宠幸着也不错。
是以,这些年轻秀女们在听俪贵妃训话时尤其的认真,认真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她一个老女能一直受宠的原因。
俪贵妃也非常享受这种使用权力的时刻。
就在她说的十分投入,把每个秀女都给点评一遍的时候,李越带着几个内监和粗壮的嬷嬷走了进来。
俪贵妃还以为是大凉帝过来了,正要巧笑盈盈的在秀女面前秀一秀自己得宠的姿态。
谁知她从位置上走下来就被面前的场景唬了一跳。
金嬷嬷被那几个粗壮的嬷嬷塞住嘴巴摁倒在地,纤俪宫里的其他宫人也都李越身后的那几个内监一一控制了起来。
“李总管,你这是做什么!”俪贵妃不悦地问。
李越眼睛往身后一扫,立马有几个人开始在纤俪宫各处翻箱倒柜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做什么!”
有秀女在旁边,俪贵妃表现的强势了许多。
“李总管再这般放肆休怪本宫不客气!”
李越没有做声,瞅着在纤俪宫里搜查的内监,冷冷道:“俪贵妃娘娘,您不知道吗,冷宫的淑贵人死了。”
“就在您昨个儿去冷宫‘探望’她之后。”
“淑贵人…死了?”俪贵妃瞠目结舌,不由自主地解释,“昨个儿本宫离开时她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
李越冷哼了一声:“那还得问俪贵妃您呀,据咱家所知整个后宫,除了您以外是没有人去‘探望’淑贵人的。”
他把‘探望’两字说的抑扬顿挫,含义十分丰富。
一听就知道每次俪贵妃过去冷宫他都知晓,还都明白俪贵妃用了什么法子折腾淑贵人。
俪贵妃强撑着笑:“李总管,本宫之前也探望过淑贵人的,她每次可都是好好的,这次……怕是有什么误会罢。”
“毕竟冷宫那环境我们都知道的,再加上这进了腊月天寒地冻,晚上不注意冻病了又拖着死了很正常。”
“哦。”李越漠然道,“忘记给俪贵妃说了,淑贵人呐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冻死的,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什么?”俪贵妃如遭雷击,站都站不稳了。
李越瞥了她一眼,“俪贵妃脸色不太好,来人将俪贵妃扶到位子上歇息。”
两个嬷嬷上来粗手粗脚的将她摁在了位子上。
李越笑了:“劳烦俪贵妃娘娘与咱家一同等结果罢,看看此事是不是与您有关。”
俪贵妃半天才找回神智,磕磕巴巴地问:“毒死的?怎么会被毒死?”
“那不该问俪贵妃您么。”李越笑得轻蔑,
“这人呐得了宠就别忘了自己是谁,有些人陛下贬了罚了那是陛下的意思,若有人越俎代庖给罚重了,那就是觊觎皇权了。”
俪贵妃打了一个寒颤,心里百般不解,这淑贵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昨日下午,俪贵妃瞅着天气不错想出去走走,顺便去了躺冷宫。
入冬后她来的比之前少了许多,但每隔上七八天还是会过来一趟,让淑贵人体验一下寒风的冷冽和夜晚被褥结冰的苦楚。
这次她还是如同往常那般,到了冷宫后先是让淑贵人身着单衣在把冷宫院子给清扫了一遍。
又让金嬷嬷把她现在盖得被褥给丢进了水缸里。
等到淑贵人冻得嘴唇发紫后才带着得意的笑离开。
而淑贵人亦同往日一样,冲着她的背影喊:“贱人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倒头了!本宫会把今日所受的一切尽数还给你!”
这句话俪贵妃听过无数遍,这次不过同往日一样,刺耳的狠话被淑贵人喊出来后就被寒风刮散了。
待俪贵妃离开后,淑贵人赶忙从屋子里的床底下拿出干爽暖和的棉衣和手炉给自己裹上。
这是入冬后外边那人给她递进来的。
她还是不知道外边每次给她递东西进来的人是谁,那日过后那人就再没开口说过话。
但每次都会在淑贵妃折腾完她后不久出现,给她送些被俪贵妃糟蹋的东西同时会给她带来许多点心肉食。
若非有这个人淑贵人早就被俪贵妃折腾死好几遍了。
而淑贵人也在这一次次隔着宫门的接触中笃定对方是儿子谢泽安排的人,因为所送进来的东西都是她喜爱吃的。
就连盖被上都是她之前延禧宫常用的花纹。
今日也不例外,等她换了干爽的衣服周身回暖后,冷宫的宫门又被敲响了。xǐυmь.℃òm
门缝下塞进来一床干净的棉被,同时还有几包点心和肉干。
淑贵人忍不住问:“齐王什么时候会回来接本宫出去?”
外边安静了许久,就在淑贵人觉得对方还是不会回答时,有声音道:“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这里的日子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她追问。
这次对面没了声音,看来是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
淑贵人把被褥与吃食拿进了屋,就着冷水吃了。
就在她吃完东西后没多久,腹中一阵针扎似的疼痛,她跌跌撞撞走到冷宫门口拍门求救想让人帮她喊太医。
可惜冷宫附近甚少有人路过,等有人听到呼救声打开宫门后,七窍流血的淑贵人歪倒在地已经没了呼吸。
几个太医来过都诊断为身中剧毒。
是以李越马上带了人过来了纤俪宫。
“俪贵妃,身中剧毒而亡且桌上有你纤俪宫里同样有的点心,你觉得咱家该不该来你纤俪宫里给搜一搜呢。”
俪贵妃几欲昏厥,“我怎么知道她为何会中毒!冷宫为何会出现点心——”
“李总管!纤俪宫的点心是个人都会做,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话音未落,有内监将一包药粉呈了上来。
“李总管,这是在纤俪宫小厨房盐罐子里找到的,经太医辨认是砒霜。”
李越不愿再与俪贵妃多说一个字,只是对着左右吩咐:“动手。”
俪贵妃还想再辩解,但嘴巴刚张开就被嬷嬷塞进布团堵住了,随后手脚也被人控制了起来,拖出了纤俪宫大厅。
俪贵妃被人带走,满屋子的内监侍卫和嬷嬷也很快都退下。
富丽堂皇又带着暖意的大厅里只剩下几个匍匐在地的秀女。
她们看到这一幕皆被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人都走完许久后她们几个人中有胆子稍微大点的,微抬起头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后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和俪贵妃一样被人抓走了。”
其他几个秀女也都瘫坐在地上,有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她不是宠妃吗,皇上不是独宠于她吗,怎么还会这样。”
“我不想当宠妃了,我就好好呆在屋子里老死就成……”
几个年轻的姑娘带着劫后重生的侥幸,抱头痛哭。
那个胆大点的秀女率先站起来,慢慢在大厅里晃悠着小声说:“这宫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快走快走。”其他几个人不敢再腿软,忙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她们没有注意到,就在她们顾着哭泣慌乱时那个率先站起来的秀女快速将一个花瓶抬起,将底座下压的东西拿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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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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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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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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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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