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介苗一般是婴儿出生后接种的,是专门预防肺痨的疫苗。
成年人注射同样有效,再加上自身年轻体健,免疫力强,不会那么容易中招。
一般传染病的潜伏期在一周左右,她先行隔离五六天差不多就能观察出来是否被感染了。
江晚宁回到莫家后直接进了房间,碧叶和碧枝按照她的安排给今日跟着去的护院下人们全都消毒清洁。
刚回来没多久,叶氏从外边走进来。
碧叶见她一身劲装,问:“大夫人,您去哪里了。”
叶氏解下佩刀:“原本是想去支援你们的,谁知处处晚你们一步。”
“刚到外院,那边一片狼藉已不见你们踪迹。”
“跑去毕府主院也刚巧看到你们从那边回来,真是年纪大了,速度慢,想帮忙都赶不上趟。”
碧枝道:“大夫人哪里的话,你有这份心还赶过去已经是最大的支持了。”
“王妃本来就不想牵连上莫家的。”
“说到这里你家王妃呢,怎么半天都不见出来?”叶氏抬眼望四处看。
碧叶垂眼支支吾吾:“王妃查出痨病源头是毕元堂,那老头单独把王妃喊进院子。”
“王妃害怕自己被感染,回来后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隔离,不允许奴婢们进去。”
叶氏大骇:“晚宁染上痨病了?毕元堂也有痨病?他是痨病源头?不是那个小妾霓裳吗?”
江晚宁回来这些天把秋水村里的事都给她讲了一遍,她与江晚宁讨论过,把那小妾列为痨病起源。
两人推断好几次,都认为是小妾生病,老刘头为她医治,感染痨病不自知,接着又把痨病带到了秋水村附近,继而感染了村民。
可能因为老刘头自己会医,素日里懂得吃药保养,所以很早就把自己痨病治好。
但这病菌到底是传播出去了。
没想到现在查证下来毕元堂竟是痨病源头,那这段时间毕元堂升堂当值得感染多少人呐!
整个秋叶府怕是都得沦陷了。
叶氏脑海里瞬间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碧枝见她面上变幻莫测,安抚道:“大夫人莫多思,王妃只是处于谨慎,主动隔离观察几日,以求安心。”
“现下小妾霓裳已死,毕元堂那里他与小妾到底谁是源头已未可知,但毕元堂有痨病是肯定的。”
“他也知自己有痨病,这一年多都没怎么升堂,都是幕后操办公务的,衙门事务少,也没怎么耽误。”
“目前整个秋叶府算是安全的,除了已经全部治愈的秋水村外,暂无发现其他痨病,毕府主院和外院已经被监视了。”
她逐条为叶氏解疑答惑,详细说明,尽量让叶氏安心,以免引起多余的恐慌。
叶氏闻言,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她换好常服说:“左右我这几日也没事,我进你们院子照顾晚宁吧。”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也闷,我进去了多少能陪她说个话解解闷,若她真的染了病,也不至于没人照顾,独自辛苦扛着。”
碧叶碧枝忙阻拦,叶氏坚持自己的要求,只说莫玮和莫璇都是被江晚宁所救,做人不能不懂报恩。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时,莫厚风风火火从外跑了过来,他一进门就拉着叶氏的手往北院外跑。
“叶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听说吗睿王妃可能染上痨病了!”莫厚紧张万分,想拉着她赶紧离开这病菌窝。
叶氏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莫厚脸色沉了几分:“我怎么知道的?!整个莫家都看到了!”
“就睿王妃方才回来后,整个北院都在洒什么酒精什么消毒水,几个跟过去的下人们也都在换衣服。”
“都这般大的阵仗了,你还在这里作甚?!等着被传染吗?”
“要我说得把这北院给烧了干净才行!”
叶氏甩开他的手,定定站着原地静默无言的看着他。
莫厚看向她,摊开手:“我又没有说错,父亲对待肺痨病人用过的东西就是这样处理的呀。”
“不仅父亲,你看其他大夫医馆里的人要是诊治了肺痨病人都得烧衣服的。”
叶氏平静道:“晚宁不是肺痨病人,她让大家消毒清洁只是为了让大家安心。”
“并且晚宁和其他人的法子不一样。”
“此前晚宁带着睿王府的人在秋水村治好了整个村子的人,但他们一个被传染肺痨的都没有。”
“你这些天也带军医去过秋水村给人复诊的,从晚宁过去到县主,秋水村一间屋子都没烧,那些村民都好好的并没有复发,也没有传给别人。”
“这就说明晚宁的医术比普通大夫高,她有彻底清除身上肺痨病毒的法子。”
莫厚皱着眉,“那也不成!她怎么交代村民的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娘子我不能让你有半点被传染的风险!”
“你赶紧跟我回去,身上这一身衣服鞋子也不要要了,进门前给换掉直接烧了!”
“莫厚!”叶氏声音里带着怒气,“你到底是针对肺痨,还是针对睿王和睿王妃?”琇書蛧
“我知道睿王虽比你小,但比你晚进军营没几年,打我认识你开始,你就说有个表弟比你强,你要超越他。”
“这些年过去了,你一直都没放下,睿王过来你呛声,睿王做什么你都觉得是因为王爷身份,所以才占了你上风。”
“前些天你更是接着玮儿和璇儿的事,隔三差五与他内斗打架。”
“这些行为我全当你怀揣着年轻时想比试想战胜对方的梦,但现在呢,你把自己的情绪迁到了无辜人身上。”
“晚宁她有医术,得到了实证得到了认可,可你依然视她为外人甚至为敌人。”
“你太拎不清了。”
莫厚刚在门口听说就急忙赶过来,为了就是把叶氏快点从北院喊出来,与北院保持距离。
他没料到自己的好意被曲解,当下皱着眉:“我怎么拎不清?”
“叶兰!我看是你拎不清!”
“不管是不是误会,就当璇儿没有被睿王闯门,但玮儿被睿王侍卫所伤是真。”
“你对杀子仇人这样好,你才是脑子不清醒,拎不清!”
叶氏都要被他气笑了:“凡事就事论事,不能以偏概全,带着别样眼光看人。”
“睿王和睿王妃的为人我是亲自接触了解过的,玮儿的事是意外,他们在面对我们质疑误解时,还在为玮儿着想救他的命。”
“单是这一点就能看出他们是有人性,懂亲情的。”
“倒是你,自私狭隘,夹公为私,不愿中肯看待他人!”
莫厚从未被叶氏这般严厉地训斥过,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女子是他娶进门的娘子,一直喜爱袒护照顾他的叶姐姐。
“叶兰!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娘子,怎么事事为他人说话,不管我的立场是否正确,你是我的娘子就必须支持我!”
他来了脾气,使劲把叶氏往外拽。
不知是用力的姿势不对还是因为叶氏牟着劲儿对抗,拉扯间只听见‘咯嘣’一声。
叶氏的手腕被拽脱臼了。
莫厚见状本想安抚,但在看到叶氏冷若冰霜的脸后,瞪着她道:“这不怪我!是你自己不听我的,不跟我走!”
这一刻恼怒失望委屈难堪…纷纷涌上叶氏心头,她把脱臼的手腕从莫厚手里拿出来,扶着手腕一字一顿:
“莫厚我要与你和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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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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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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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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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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