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被江连珠一提起,心底的伤心事被勾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崩溃的情绪里。
“连珠你哥哥是无辜的,是真的没有谋害什么公主的。”
与郑氏一样,余氏一样是护短的母亲,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有什么过错。
“我知道我知道。”江连珠哭着回应。
她刚才已经听到江浩成和陶行之的谈话,当然知道凶手是谁。
也知道这成了翻不了的案。
母女二人接着抱头痛哭。
江家三房这边,因为陶家人硬是不承认江妙霖。
江妙霖没了身份,整日吵闹,说要跟江连珠把身份给换回来。
江浩武没得办法,去叨扰了陶家好几次,对方终于松口,说可以让江妙霖也嫁入陶家为妾。
江妙霖怎能容忍成为江连珠的妾,怎么都不同意嫁入陶家。
郑氏也十分愤怒,觉得陶家这是在得寸进尺,不把女儿江妙霖当回事儿,怒气冲冲的要去陶家找说法。
一时之间江家三房又陷入鸡飞狗跳的情景。
不同的是,之前是两位妾室追着江浩武哭闹,这次换成了一直懂事,与他感情还算和顺的郑氏。
这一日夫妻二人又因为此事吵了起来。
郑氏在看到下朝回来的江浩武就走到他面前,着急的问:
“今天怎么样?找陶大人说话了吗,他现在是什么说法?我家妙霖决不能当妾。”
“如果是江连珠那丫头不乐意让出正室之位,那我退步,让我家妙霖过去与她一起当陶大公子的平妻。”
“让妙霖屈尊和江连珠平起平坐,这总能行罢!”
江浩武皱着眉,忍着火气道:“我日日去问陶大人,现在人家看见我都绕着弯走,根本不跟我打照面,我要怎么问?”
“还有,把妙霖嫁过去当平妻?你还真是想的出来!你觉得陶家人会同意?!”
“他们觉得让妙霖为妾都是可怜她了!”
“这事儿你别再整天吵吵着要名分要地位了,就一个法子,让妙霖过去为妾!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现在这件事越拖越久,越耽误越久,人家陶家不怕,连珠也不怕,但妙霖耽搁不起。”
“再过几日整个京都的权贵人家都知道妙霖私自换亲了。”
“到时候我们三房又要成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前不久二哥还找我说什么时候不分家了,去衙门走个过场呢,要是再闹下去,二哥肯定又是要分家,不让我们回去了!”
郑氏吓了一跳,她好容易盼到二房松口,这个机会万不能丢。
但一想到妙霖,她又退缩了:“即便是我同意,妙霖也不会同意呀。”
“之前让她嫁过去当正室,她都还哭闹不止被关了祠堂,这次咱们总不能把她绑过去罢!”
“对!”江浩武扭头看着郑氏,“逼急了就只能给绑着上花轿了!”
郑氏呆住,半天才缓过来。
但她也明白如果江妙霖真的一直反抗,那就只有把她绑上花轿这一个法子了。
躲在门口偷听的江妙霖听到这里浑身是汗,满腔怒火,想冲进去与父亲母亲理论。
但听到江浩武决绝的语气,回想起她之前挨得那一巴掌。
江妙霖按捺住了怒火,悄悄回到了房间,快速把自己的私房钱和贵重的首饰收了起来。
趁着江浩武夫妇还没有对她实行什么禁足之前,离家出走了。
郑氏是第二日早上才发现江妙霖不见的。
她找遍了整个江家,还去了一趟陶家都没有找到江妙霖。
盛怒之下郑氏把女儿丢失的怨气全数移到了江浩武身上:“定是你说要把她绑上花轿,把她吓到了她才走的!”
江浩武也气得很:“你这闺女心思大着呢,她老早都说过要离家出走,上次关了祠堂还不长记性,还敢跑!”
“既然她现在跑了就别再回来!我也不会去找的!”
江家三房乱成一团的事,传到了江连珠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江晚宁的耳朵里。m.χIùmЬ.CǒM
下人给江连珠和余氏泡了花茶,呈到她们面前。
现在这两人是江家三房最惬意悠闲的人了,若郑氏看到,肯定不会相信,面前这个悠然自得,粉面桃腮的人是江连珠。
也不会相信旁边那个衣着光鲜,面色含春的妇人是一直在她面前伏低拜小的姨娘余氏。
“连珠,听说江妙霖离家出走了,姨娘担心的很。”余氏担忧道,“她不会跑到陶老爷面前乱说罢。”
“就像她在老夫人和你爹面前说的那样,把换亲的脏水泼到你头上。”
江连珠笑道:“姨娘放心,江妙霖就是为了不想嫁入陶家才跑的。”
“我听赵姨娘说,江妙霖是有心上人的。”
“估计这个时候是去找她的心上人了罢。”
余氏想了一会儿,点头道:“那就好。”
她顿了顿,说:“连珠,姨娘最近瞅着你好像不怎么开心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江妙霖就像你说的那样不会来陶家了,你让我放心,你也得安心才是呀。”
江连珠看着她:“姨娘,哥哥受辱枉死,牌位连江家祠堂都进不了,你想不想为他报仇?”
余氏吓得左顾右盼,把手放在嘴边:“嘘!你说什么呢,有些事情咱们心里想想也就罢了,怎么能说出来!”
江连珠反握住她的手,“姨娘,往日你是姨娘我是庶女,任人宰割,毫无反抗能力。”
“现在我是二品官员家里的大少奶奶,你是我的母亲,情况已经不一样了。”
“我们有能力为哥哥报仇的。”
“你难道真的受得了外人对哥哥的非议?他们说哥哥是公主面首,像个女子一样出卖身体,讨好公主……”
余氏心如刀绞:“够了!别说了!”
江连珠不依不饶:“姨娘,最近你也看得出来。”
“我爹为了保全他的官位,保全三房其他子女,恨不得把哥哥挫骨扬灰,划清关系。”
“只有我和你才是哥哥的亲人,若我们不为他报仇,不为他洗刷污名,还能有谁?”
余氏泪眼婆娑重重点头,“你说的对,你哥哥只有我们了。”
江连珠欣慰的笑了起来。
她想为江正业报仇并非完全为了洗刷他的污名,还是为自己的以后铺路。
她已经是陶家大公子的正妻了,往后分了家便是陶家大房的当家主母,那是要跻身权贵夫人行列的。
她的前途一定得是光明平坦的,不能因为已故的哥哥而有任何污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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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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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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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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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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