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更深露重,童妍在披风外加了一层斗篷。
进门后,她把斗篷接下看着江晚宁浅笑道:“出来时费了些周折,耽误了点时间。”
江晚宁赶忙示意碧叶放下武器,上前去给童妍斟茶。
“这时间确实有些晚了。”
童妍抿唇轻笑:“不过却是个好时间,人更少,更安全私密些。”
江晚宁‘呵呵’了一声,心道,这就是你为何要在晚上找陌生丫鬟送信过来的原因?!
就是害怕白天里有人看到?做手术一事被人发现了?!
接下来童妍的一句话却让江晚宁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来。
但听童妍接着道:“看来还是睿王妃思虑周全,晚上手术,不管是外头的行人还是酒楼里的人都更少一些,保密性更强些。”
江晚宁怔了一瞬,她的意思是,自己邀约她过来的?!
就在江晚宁与童妍在隆庆楼两两相望之时,相府里的刘丹梅醒了。
醒来后的刘丹梅仿佛变了一个人,眼神死寂,毫无活力,没有斗志。
不管江晚歌说了些什么关于江晚宁的坏话,她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丝毫不见之前的愤怒。
江晚歌自讨无趣,在外室坐着,江鸿远侍候刘丹梅用药睡下后,走到外室责怪起江晚歌来:
“母亲刚从鬼门关走出来,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告诉她那些事情的。”
江晚歌不甘心:“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振作起来,燃起斗志,跟着我们一起合计把江晚宁搞垮!”
“鸿远,你也看到母亲方才那个样子了,哪有点生气,根本和活死人没什么两样,如果帮不了什么忙还不如死了呢!”
“江晚歌你说什么呢!”江鸿远生气了,“你想找江晚宁报仇是好事,我不是在忙你嘛。”
“母亲已然成了这样也该好好歇息了,再说有我的安排根本无需母亲插手!”
江晚歌自知失言,急忙带着笑讨好道:
“我也是心急才失言了,你看往日母亲多有活力,现在……我是真心为母亲担心,才想提一提江晚宁,让她打起来精神的。”
江鸿远这才缓和了情绪,笑了起来:“姐你放心,我绝对会让江晚宁过了今晚再无翻身可能!”
他抿了口茶,补充道:“就连睿王爷过去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江晚歌眼睛一亮,脑袋往他跟前凑了凑:“你安排什么了?!”
江鸿远神秘的笑笑:“莫急,会有人喊我们过去看戏的。”
“看什么戏?!”
江鸿远把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夜会情人。”
“切,就这个?江晚宁不会上当的。”江晚歌还以为是什么好招数,她不屑道:
“江晚宁那个小贱人邪门的很,这种事情是不会轻易成功的。单是把她从王府里喊出来都难。”
江鸿远轻挑眉:“她已经入瓮了。”
“当真?!”江晚歌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只是她一用力脚踝就剧烈疼痛。
“那我们还不快走,去揭穿她去!”江晚歌催促着,她太想看到江晚宁倒霉了。
江鸿远笑笑:“姐,你安心在府里待着罢,揭穿她夜会情人的事不能是咱两看见呐,那样显得太过刻意。”
“昨个来府里的那些个亲戚们自有见证,我们只需要在最后环节过去收尾即可。”
江晚歌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不住夸赞:“还是鸿远思虑周全,姐姐我确实太心急了,如此我便坐等好消息了。”
与此同时,隆庆楼里江晚宁与童妍正饮着茶,不知为何江晚宁突觉背后一阵恶寒,手里的茶碗没端住,全部洒在了童妍和自己衣裙上。
“诶呀,这…我真是不好意思。”她忙站起身帮童妍擦拭。
童妍毫不在意站起来往外走:“不打紧,我在马车上备的有衣服,下去换一身再上来。”
杏儿亦上前:“王妃也下去换一身罢,这已经入秋了,晚上寒气大,你们两位贵人千万别着凉了。”
江晚宁欣然点头,两人一道走出房间到酒楼后院停马车的地方,找到自家马车后,进去更衣。
待江晚宁更衣结束,回到房间时,内室已经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了。
她笑往里走:“手术时间并不长,可以稍微再歇一会儿的。”
话音未落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在屏风后响了起来:“宁儿宝贝,我来咯!”
与此同时,隆庆楼一楼大厅里,江鹏飞和两个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带着酒楼小二,急冲冲的往楼上走。
几人一边走一边说:“你们酒楼本就有义务看管客人的财务,怎能我们说钱袋丢在酒楼你们就相互推诿呢。”
小二赶紧赔不是:“几位贵人,小的没有推诿,只是觉得奇怪,钱袋子要掉也不可能三人同时都掉了罢,小的们这是担心你们路上遇到贼,被划了。”
“我们几个天刚擦黑就来你们这里吃酒,中间哪里都没去过,肯定就是掉在你们酒楼了。”江鹏飞道。
另外一人大着舌头附和:“那可不,咱们几个进酒楼前钱袋子都在身上的,除了酒楼就没去别处!”
小二不停的点头,低头盯着楼梯角落和地面帮忙寻找钱袋子。
江鹏飞则带着人往之前吃酒的包间走:“是不是吃酒的时候给拉在位置上了。”
他带着人在包间里找了一圈,果真在桌下找到了三人的钱袋子。
小二看到松了一口气,跑过来道:“几位贵人点点,看看这数目对不对,省得出门了说不清。”
几人听闻有理,便在包间门口打开钱袋子数起来。
“我的没问题。”一位高个中年男人说着,把钱袋子装好,等着其他两人清点。
就在他无聊等待时,先是‘咦’了声,而后伸个脑袋往包间里张望:“好像有人说话,这声音听着还很耳熟。”
小二道:“这一层今晚就大爷你们这一桌吃酒的,其他人都早走了,大爷怕是听错了。”
江鹏飞数完钱,把钱袋子往腰上一系:“你听茬了,人家小二都说没人了。”
“真的有声音,听起来还是你家修强的声音呢。”高个男子挠挠头,“好像是你家修强在喊什么宝贝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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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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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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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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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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