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凑到江晚歌跟前:“二姐姐,大哥哥方才说的大姐姐什么时候的生辰?给我说一下,我也想为她准备贺礼。”
江晚歌:“……”
她压根不关心江晚宁什么时候生辰好嘛!
她只关心今个江鸿远是怎么把江晚宁赶出江府的!
想来鸿远估计是自己翻族谱知道的。
并且方才她只顾着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赵胜身上了,也没听清江鸿远说的是哪个日子。
依稀是四月十八?!
于是江晚歌便把这个日子给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江俏俏长长的‘哦’了一声,大声道:“大哥哥,你记茬了,二姐姐说是四月十八,不是四月初八!”
旁边的碧叶噗呲一声笑出声:“大少爷二小姐,下次您二位得提前对好细节才行,否则呀这谎话包不圆,轻易就出现纰漏了。”
江鸿远没料到这么快就被抓住了漏洞,神色不自然的轻咳了几下,道:
“估计是我当时记错了,但不管是四月初八还是四月十八,就差那么十天而已。”
“既然那李氏早已与赵胜私定终身,哪里还分得清这十天半个月的事!总归按照日子推算江晚宁肯定是赵胜的女儿!”
“哦,不对,现在该叫赵晚宁了!”
江鸿远如竹筒倒豆子般,把话给说死,还直接给江晚宁改了姓。
刘丹梅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鸿远还真是她的好儿子,本就机灵,这外出游学一番后更是能干!
江晚歌则比她淡定的多,她扽了扽刘丹梅的衣角,示意她把脸上的笑收一收。
毕竟江浩文被当场翻出带绿帽的过往,是相府之辱,半天欢喜也无的。
江老夫人听到这话,气得直哆嗦,她看着江鸿远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失望:
“鸿远,你单凭一个不确定的生辰和这个穷酸秀才的话就把你大姐姐给定位外姓了?!”
赵胜闻言嘿嘿笑着:“老夫人,我可不是胡说,我这里有李氏小妮给我的定情信物的,你瞅瞅这针线脚是不是李氏做的?!”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成色老旧的荷包来,递到江老夫人跟前:“喏,这可是李小妮给我的唯一物件,这些年我就指望着它活了。”
赵胜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把悼念亡妻的姿态做的十足。
还把那荷包拿在手里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遍。
他这样一展示,江老夫人的脸别了过去,其他人也神色微赧,纷纷侧目,议论纷纷。
江晚宁远远看去,原来那荷包上绣的并非常规的花纹,竟是两个衣着暴露的男女,看起来与春宫图无异。
刘丹梅举起手帕轻咳一声,换了神色帮腔道:“没想到李氏胆子这般大,连私会外男,不守妇道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还给人做这般下流无耻的信物!真是羞死人了!我要是她早自己撞墙死了!”
“亏得老爷老夫人待她那般好!不仅让她做了相府夫人,还平白无故的为别人养了女儿!”Χiυmъ.cοΜ
刘丹梅的话让坐在主位上一直沉默不语的江浩文听得十分刺耳。
同时江浩文竟也有一丝庆幸。
得亏那个时候那个男婴难产死了,不然把一个外姓野种当相府嫡子来培养,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心血?!
得亏这么多年来他把江晚宁扔在府里,由着她自生自灭,不然想着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别人的女儿,还真是膈应得慌!
刘丹梅一说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人群里有人把她辨认了出来:“诶,这不是小梅子吗,是李氏的陪嫁丫鬟的,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真是小梅子,当时跟在李氏后边跑前跑后的小丫鬟,瞅她这样子是李氏死了后给江老爷做填房了呀。”
“啧啧,这人的命真是好,一个小丫鬟竟还能飞上枝头做相府的夫人了。”
这些话犹如平地惊雷,把江晚歌惊住了。
她扭过头,不可置信道:“母亲,您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吗,怎会是丫鬟出生?!”
本来刘丹梅出身普通,没有像白氏那样富足的娘家外戚已经让江晚歌心里不平衡。
现在居然爆出刘丹梅是丫鬟出身,还是那李氏的陪嫁丫鬟,这就相当于从通房升到的夫人。
这简直比妾室还不如!
相对比江晚歌的震惊和难以接受,江鸿远淡定了许多,他早在回老家去请这些旁支亲戚的时候都已经把李氏的家底摸透了。
知道李氏家里早就没人后,才敢喊着赵胜过来给李氏定罪的。
事情已然成了这样,刘丹梅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她上前一步朗声道:“对,我就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小梅。”
“当年我亲眼看见过李氏与赵胜私会的!”
刘丹梅的出现和她的话对目前的局面来讲,简直是李氏偷人的一大铁证。
比那荷包的力度还要大。
赵胜瞬间领会,一唱一和起来:“我说你怎么这样眼熟呢,原来是那个小跟班,当年李氏小妮为了摆脱你跟我私会没少费工夫。”
江老夫人此时也游移不定起来。
死人是不能说话的,哪怕她信得过李氏的人品,知晓李氏没有与赵胜有染,可她没有证据,说话不作数啊!
但现在这些人把脏水往一个不会辩白的死人身上,怎么让人反驳?!
她把目光向江晚宁投去,正撞见江晚宁朝她微不可查的摇摇头,她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只见江晚宁落落大方,毫不避讳的走到赵胜跟前把他手里的荷包拿过来细看了几眼。
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和不屑:“瞅瞅这荷包上绣的春宫图花样还真是别致。”
“看起来像是近些年才流行的画册上画的呢,我估计十来年前是没有这般新潮的图册的。”
江鸿远和赵胜都没想到她一个姑娘家会拿着这种荷包细细研究,皆是一愣。
最后还是赵胜反应了过来,喝道:“宁儿,你一个姑娘家哪里会看什么春宫图,我看就是江家人把你给教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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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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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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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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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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