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不仅相信了她的话,还帮她包扎伤口。
这些都不算,等她发烧醒来,居然看到他一脸温柔的为自己擦汗。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李安平那边情况如何。
按照当时众人的眼神来看,想来都是相信了李安平的话,相信是她把李安平推下了水。
镇国候府内,李安平躺在床榻上浑身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婢女以为她冷,给她加了两床后被,又给她灌了汤婆子捂在身侧。
只有李安平自己知道,她抖是因为伤心,生气。
自从谢辰瑾将江晚宁带走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已经万念俱灰了。
谢辰瑾,她的瑾哥哥居然会为了维护那个女人搬出了皇叔的身份。
她以为他是念旧情的,是会体谅着她念着她的,可当谢辰瑾的眼睛扫过来的那一瞬。
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质疑和失望。
可是她做戏不是为了让别人相信她啊,她只想让谢辰瑾一人相信,可偏偏最不相信的是他。
说什么给个交代,不过是想快些把江晚宁带回去罢了。
李安平想起谢辰瑾看向江晚宁的眼神,当时他虽然是带着怒气的,但眼底的担忧和关切也掩盖不住。
她的瑾哥哥在担心江晚宁。
“郡主,喝些驱寒药罢。”金珠端了药碗进来。
李安平看也不看挥手将药碗打翻在地。
漆黑的汤药洒了一地。
齐王从外走了进来,示意金珠再端一碗药过来。
“安平喝些药罢,以免风寒。”齐王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送到李安平嘴边,“你放心皇叔定然会给你一个交待,惩罚那个女人的。”
李安平抿了一口药,冷冷道:“齐王殿下做戏不必做的这样真,你只需把我送回府里即可,就会让旁人看到你对本郡主的‘用心’的。”
“安平,本王说了不是做戏,从一开始本王就是认真的。”齐王又舀了一勺药送到李安平嘴边。
李安平偏过头,定定看着他:“齐王殿下,难道你要说你靠近我并不是你母妃淑贵妃授意的吗。”
齐王怔了一下,“这……”
“所以既然你接近我的目的不纯,我接近你的目的也不单纯,为何不直接一点呢。”李安平冷脸道。
“这里是镇国候府,府中上下都不会把齐王殿下的行迹说出去,咱两何必做戏做的如此认真,这样不累吗。”
齐王脸色微变,他承认接近李安平是受母妃所说,且是他自己审视利弊的选择。
但从始至终,李安平在他看来都是温婉大方,温柔知礼的,不管是对待宫里的的宫人还是王府镇国候府的下人都和善。
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天之娇女,有母仪风范的女子。
面对这样的女子,齐王在接触过程中不免动了真心。
可此时此刻,李安平不再是他所见到的李安平,她是如此尖锐,如此刻薄,唯利是图。xǐυmь.℃òm
还居然这样直白的将他和她的初衷摆在了明面上。
“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没有做戏。”齐王把药碗塞进她手中,“你放心,这件事上你受了委屈,本王一定会帮你讨回来,本王一定不会让江晚宁有好日子过。”
李安平一口饮下汤药,嘴里的苦涩让她清醒了许多,她浮起一抹凄婉柔顺的笑,恢复到往日的李安平。
“多谢齐王殿下了,我想要的也不多,只要睿王妃的一个道歉即可。”
“她差点害死你,不仅要道歉,还必须带着礼品来镇国候府求得你的同意!”齐王为了博美人欢心一心想着如何让江晚宁难堪。
“不过睿王妃为何要推你下水?她自己也呛水了。”齐王问道。
李安平轻哼道:“约莫是知道我与瑾哥哥自小长大,心里不痛快罢。”
“你养在太后膝下,自然与睿皇叔情同兄妹,这女人简直丧心病狂,连这个也要介意,真是丑人多作怪!”齐王愤恨的骂了两句。
他对江晚宁的印象很不好。
早在谢辰瑾大婚之夜,他派人对谢辰瑾下手,若不是这个女人突然插手,谢辰瑾早就被他解决了。
后来太后病危,这个女人无端得了太后的宠爱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看来这个女人和谢辰瑾都留不得。
只是,睿皇叔的将印还没有找到,没有将印如何将他隐藏的谢家军纳为己用!
齐王不由握紧了拳头,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安平,你等着,本王这就去睿王府找皇叔理论!”齐王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他去不去睿王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让李安平看到他在为她四处奔走,在为她努力。
这就够了。
不管是真心混着假意还是真心多过算计,镇国候府他也是要拿下的。
如果他没有调查错,李安平的手里有一支镇国候临死前的密兵,这支密兵的调配权只有李安平。
这也是他一定要接近拿下李安平的重要原因。
齐王脚步沉重,一步步往镇国候府外走着。
他是大凉帝的长子,德才兼备,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可陛下在皇后的催促下竟然立了平平无奇的嫡子为储君。
这让他感到不爽,不痛快,十分的不痛快!
大凉历史上曾有过立储立贤的先例,他一定要把所有的有利条件拿到手,把如今的太子赶出东宫!把所有比他有能力,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全都剔除!
所以,赫赫战神有民间威望又如何,一剂毒药下去还不是变成了废人,再无威信可言。
所以,太子又如何,不过也是一个小角色罢了。
只要他把谢辰瑾的兵拿到手,把镇国候府拉拢到自己身边,整个朝廷上下还会有谁不服吗!
————
到了寿康宫,已经夜深了。
原本太后是想明日一早再把江晚宁接入宫的,可娴贵妃伤心得厉害,已经哭晕过去了好几次。
端王那边服用了金葵丸后也一直精神不济的睡着。
太后既担心端王又担心江晚宁回去后又挨骂,思来想去便差芹嬷嬷把人给接了过来。
“小妮子你可算回来了!”太后少有的露出关怀的目光,把她打量着。
芹嬷嬷知晓太后的意思,道:“太后,奴婢看着睿王和王妃的感情好得很,睿王还亲自送王妃上马车呢。”
嗯?太后诧异,当时不是这样的,她分明看到江晚宁脖子上谢辰瑾留下的掐痕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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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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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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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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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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