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何是中毒?怎么发现中毒的?
所以大凉帝喊她回去不是因为她开了太后的脑袋,而是以为她给太后下了毒?
一连串的问题在江晚宁脑子里徘徊,她看着脸色凝重的李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皇帝身边办事的人嘴巴一向很严,李越又是大内总管,估计她的问题得不到答案不说还会被李越套话出去。
江晚宁垂下眼睑,心里思绪大作,不管她能不能够解释的清楚恐怕这几日都不得回睿王府了。
而谢辰瑾此次毒发情况危急,后续怕是得坚持用几天药浴同时在大穴位下针才行。
好在今日给他挂了营养针和体液盐,能稍微缓解下他身体机能衰竭的程度。
“祝主管,我有些事想给你说一下。”
江晚宁转身看着祝言道,还没把话说完,祝言眸光一冷,淡淡看着江晚宁:“王爷尚在病中,王妃还是早日给陛下解释清楚的好。”
江晚宁一怔,但见祝言朝李越拱手道:“前几日王爷病重昏迷,府里人怕王爷撑不过昨夜遂喊王妃回府见王爷最后一面。”
“现下王爷服用汤药后,人虽未醒来但脉象逐渐平缓,还请李总管转告陛下,让陛下无需为王爷担忧。”
李越点点头尖着嗓子:“咱家自然会详细禀告陛下,睿王府这几日的情况太医院太医也有存档,想必陛下心里自有定论。”
二人对话间都没有看江晚宁,但这话里话外的内容却让江晚宁心底发寒。
祝言就差直接说,谢辰瑾一直昏迷无法指使她做些什么;李越是个人精也明白这话里的内涵,一句话就把谢辰瑾给摘了出去。
到底她是外人,太后若康复无大碍,那这功劳便是谢辰瑾是睿王府的;但凡太后出现什么纰漏,那这责任便是她江晚宁一人的,与睿王府上下无关。
哪怕太后当真是中毒,那也是江晚宁自己下的毒。
“我是想让你转告白姑娘,王爷还需药浴三日,且需要在药浴时在大穴位下针。”江晚宁忍住心头酸涩交待了一句,转头跟着李越上了宫里的马车。
他们不信任自己江晚宁是知道的,从夜里她吩咐他们做事情就能看得出来。
但江晚宁以为这份不信任在他们看到谢辰瑾好转后会消除些的,可是并没有。
非但没有,还当着她的面把睿王府上下摘了个一干二净。
罢了,本来都不是一路人,她还期许失望些什么呢,以往病人家属不也常有始终对她不信任的吗。
坐在马车上江晚宁长呼一口气,闭目养神,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入宫后已经快午时了。
江晚宁直接被李越引到了御书房。
这是江晚宁第一次进御书房,这里比电视剧中的皇帝书房要大。
宽敞的殿中满是华贵的明黄色,一具三脚镂空铜制香鼎在殿中央摆放着。
袅袅烟雾自香鼎雕刻的巨兽口鼻中吐出与殿内空气融为一体,是传说中的龙涎香。
江晚宁忙碌了五六个时辰脑子正昏沉,闻到这味道后立马清醒了起来,连带着有些心悸。
她抬头看了一眼龙椅上的大凉帝,许是背景环境衬托的原因,江晚宁觉得今日的大凉帝威严的国字脸比在寿康宫里看得更有王者气概。
让人远远地看过去便双膝一软,忍不住想要跪下臣服。
这是与谢辰瑾完全不同的威慑力,若说谢辰瑾是一柄锋利的剑,冷冽尖锐,那大凉帝则是一只巍峨的鼎,自带威严,他在便代表着皇权。
“臣妹江晚宁参见陛下。”江晚宁规矩跪下行礼。
在绝对的皇权下,她微小如蝼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是相府嫡女江晚宁。”大凉帝的声音不大,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是。”
这是大婚后大凉帝第一次正式求证江晚宁的身份,此前他早已把江府的族谱调查清楚,也把江晚宁的生活历程摸得清楚明白。
“你可是脑子痴傻?”
江晚宁慢慢抬起头,眸光下垂:“并无,那是臣妹为在相府自保刻意装傻。”wWW.ΧìǔΜЬ.CǒΜ
“刻意装傻?”大凉帝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平淡不知喜怒。
“正是,臣妹生母早逝,在相府内院身无依靠,不得已才装傻度日,以求活路。”
以刘丹梅和江晚歌的德行,这理由完全说得通。
大凉帝又道:“你可切开太后的头颅?”
“是,太后脑中血管破裂,臣妹为救太后铤而走险。”江晚宁简单解释道。
皇帝这样问肯定是找到了直接的证人或证据,她没有必要狡辩。
“何人给你的胆子。”大凉帝的声音不像是问罪,但却带着愠怒。
“想让太后康复的愿望给了臣妹胆子。”
“好一个想让太后康复的愿望,这便是你谋害太后的说辞?”大凉帝目光锐利地看着她慢慢道,“信不信朕找人切了你的脑子。”
江晚宁一惊,以额抵地:“臣妹相信,但在陛下找人切我脑子之前,还请陛下给我时间让我把太后治好后再切。”
“好大的口气!”大凉帝冷冷道,“切开太后的脑袋还不算,还给太后下毒,何意?”
“臣妹并未给太后下毒。”江晚宁挺直脊背正色道。
“若臣妹有意谋害太后,大可在给太后开颅时手抖或手滑一下即可让她当场毙命,没有必要费劲大力救活太后悉心照顾她苏醒后再用下毒这样笨的方式。”
她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也十分的在理。
但并不能证明她无罪。
比如若她为太后开颅时太后丧命,那凶手铁定是她,没得狡辩余地。
若事后太后中毒,则她还可以像现在这般狡辩推脱。
“来人,把药拿上来。”
大凉帝一声令下,芹嬷嬷端着托盘走了上来,托盘里放的正是江晚宁离开寿康宫之前,嘱咐芹嬷嬷要她按时给太后服用的去脑水肿,降颅压的药。
芹嬷嬷看到殿中央跪着的江晚宁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把药呈到大凉帝面前。
江晚宁的心又凉了起来,所以是芹嬷嬷主动向陛下告密,说开颅手术一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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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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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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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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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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