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命人从外头递进来安胎药,更加小心地递到江俏俏嘴边。
“玉夫人,这是安胎药。”
江俏俏盯着药,神思恍惚手抚上小腹。
眼下有了这个孩子她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吧,不窟哪怕知道自己把玉盅里的虫子弄死,也不会怪罪自己吧。
她神色逐渐悲戚起来,同时默默发誓。www.xiumb.com
等她把小虫子捏死,把大姐姐身上的蛊毒给解了,她就给自己灌一碗落胎汤!
不窟的孩子她丁点儿眷恋之情都没有!
眼见江俏俏变了脸色,旁边的婢女颤巍巍跪了下来。
“玉夫人,就算您与王上置气您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啊。”
刚才王上与玉夫人之间的谈话她听到了一些,眼下她一定要稳住玉夫人!
这不是为了玉夫人的身体是为了自己的性命!
外头那些婢女的血还没干,她可不能成为下一个被砍头的倒霉蛋!
江俏俏抬头嘲弄的笑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倒霉啊。”
“怎么会派来伺候我,难的要死,就像闯关,一步没做好就会搭上性命,对么。”
婢女听到这番话急忙摇头否认,“奴婢不敢。”
她继续苦口婆心:“玉夫人,王上是很宠爱您的。”
“这些天您滴水未进,王上着急得不行,每天亲自督促厨娘给您准备故乡美食呢。”
“之前他进来瞧见您生命垂危的模样都快吓死了。”
江俏俏端起汤药灌了一口,“他不是心疼我,是心疼腹中的孩子。”
“他怕我死了他就没种了。”
婢女不管她说了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嘴巴。
只祈求她能喝药吃东西。
“夫人,晚上想吃什么。”婢女见她喝完安胎药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
她一边收拾汤药碗一边询问,同时很得意的在心里盘算:王上说了她只要能让玉夫人吃东西喝药就会赏赐她一大笔钱。
她今晚领了钱就立马称病歇息不再过来伺候了,如此保命和挣钱两不误!
还没等她心里遥想完,身后传来碰撞声。
她一扭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破胆。
“夫人!你怎么下床了!”
“王上,不大夫说了您现在不能下床走动的!”
就这么一会儿时间江俏俏已经走到了门口,眼看马上就要出去了!
“您才动了胎气根本走不得啊!”
若这玉夫人出了点点儿差错,她必死无疑!
这个玉夫人怎能这般乖张任性!这般不听话!这般冷血!这般不把她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婢女的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去搀扶江俏俏的手劲儿不自觉间也加大了。
江俏俏几天没进食刚吃了些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这一扥竟把她给拽倒了。
“玉夫人!”婢女慌得不行,忙跪下来求饶。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这位玉夫人少一顿饭王上都会杀十来个人,若摔跤之事被王上知道了那不得把她的皮给扒了!
这下她心里也顾不上得赏赐,只求能活着。
江俏俏扶着她的胳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诶呀,你把我推到了诶。”
“没,没有。”婢女冷汗津津。
江俏俏看着她面带微笑:“可是就是你拽的我才会摔跤啊。”
“我俩动静不小,没准门口都有人听到呢。”
“你再否认我把他们喊进来对质!”
婢女吓哭了,匍匐在地拽着她的脚踝不断求饶。
江俏俏等时间差不多了,才缓缓道:“眼下我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不便杀生。”
“所以只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让别人知道你把我拽倒了,也不会告诉王上,你看行吗。”
婢女如获大赦,连连磕头:“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江俏俏坐到桌边,悠闲拈起一块糕点:“你把衣服脱了。”
婢女:“啊?!”
“你穿上我的衣服躺在床上,等我回来。”江俏俏这边已经麻利的把自己华贵的衣服给脱下来了。
婢女大惊失色,“夫人,使不得使不得。”
“刚才不是说了么,您现在不能出去的。”
“您若真有要紧事,就给王上说让他带您出去。”
江俏俏冲着她嘿嘿一笑:“我穿上你得衣服就是你呀,等会儿是你出去呢,不是我。”
她指了指床榻,“我一直乖乖躺在床上睡觉的。”
她刚才趁着婢女不注意掀开帘帐门往外头看了一眼。
发现外头守卫的士兵增加了许多,看来不窟是给每个人都交待过不许她出门的。
如此她就没法以玉夫人的身份出去了,且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硬闯也不行。
最方便快捷的法子就是要挟身边婢女了。
婢女还是不敢一直推脱,江俏俏板起脸:“我告诉你,你若不换衣服躺着,我马上就喊外头的人把你砍了!”
“你今个儿见识到你前面十几个婢女的下场了罢!”
她顿了顿换了个语气,“若你帮我在床上躺着,我不但不会举报你还会给你赏赐。”
江俏俏把她夫人服饰上的几样宝石扣下来放在婢女手中,“喏,若你穿了它,它就是你的。”
“上头所有的宝石金银都是你的,并且我还会额外赏赐给你许多珠宝——相信你听说过吧,我很有钱。”
婢女的手在丝滑的衣服上摩挲着,能活着能有赏赐这不就是王上许诺给她的吗。
眼下玉夫人全都能给她,那她还犹豫什么呢。
是以她麻利的给江俏俏穿上婢女服饰,小心提醒她:
“夫人注意安全。”
江俏俏安抚她:“你放心,王上今日不会再过来了。”
“你只要躺着就行。”
婢女惴惴不安,合衣躺下不断在心里祈祷江俏俏不要惹什么乱子,能速去速回。
赣城城区里,天已经黑了。
白日里江晚宁睡了一大觉,无梦无梦游,状态极佳。
她睁开眼看到床沿的谢辰瑾,同样眉眼轻松。
“或许我就该白日里睡觉夜间活动?”江晚宁道,“我真是太久没这般轻松了。”
谢辰瑾道:“你休息期间我找大夫们给你把过脉,都说没什么异象。”
“原本我还以为是你离家出走之前的尸毒后遗症,现在看来也不是的。”
他叹了口气,“我还会再让人帮你诊看的。”
江晚宁笑笑,故作轻松:“往后我就白天睡觉呗,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她说着把医药箱收拾好,准备去庆家出诊。
谢辰瑾想送她过去,被她拒绝了。
“送到城门口就行,他们不知道我身份,别吓到他们了。”
谢辰瑾默许:“好。”
白天里他调查过赣城庆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
亥时,庆丰在庆家大门口已经翘首期盼两个时辰了。
庆登也过来问过好几次,但每次都没结果。
“大哥,那个江姑娘是不是不会来了啊。”庆登道。
“本来随意带回来陌生女子就很危险,我白日里可听说了,她初见面差点把你杀了的。”
庆丰白了他一眼,“爹都因为她有好转了,你还对人家有偏见。”
庆登回嘴:“那她人呢,大夫说了后续跟不上,照样活不过明天。”
庆丰瘪嘴:“我不知道。”
那位女子就像是个田螺姑娘,神奇神秘,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挂念。
正说着,一道身影出现在街头。
江晚宁瞧见门口的兄弟二人,率先扬眉招呼,“久等了。”
庆丰心头一跳,眼前的女子和昨夜的判若两人。
她五官精致神情灵动,根本看不出是昨日的那具行尸走肉。
“江姑娘,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么。”庆丰问。
江晚宁回答,“回去与我家相公聊了聊,心情变好了不少。”
庆丰:“你,你成亲了?有相公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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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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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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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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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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