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澜顺势看过去,只见秦淮坐在轮椅上正望向窗外看这幻梦阁的方向。
“他怎么也在这儿?”
夜璟澜不禁产生疑惑,毕竟秦淮可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
难道,他知道凤凌雪所在之地,所以才出现?
正思虑着,楼下的音乐突然想起,原来是比赛正式开场。
所有人都不在顾虑别的,只盯着舞台上升起的袅袅白烟。
首先出场的是云音儿,一曲大气滂沱又带着缠绵悱恻的《潇湘水云》震撼人心。
其中歌词是她自己创作,编舞也是精心准备,就连伴舞的舞姬们也是参加过比美大赛排名靠前的,整场下来观众们的热情程度非同凡响。
云音儿本就有名气垫着,人气自然也不会弱,若是宁雨岑拿不出十分亮眼的实力,表现平平的话,根本不可能赢。
她站在后台看着前面的场面,不由自主地颤抖,紧张到无法自拔。
“别害怕,出去。”凤凌雪说完便把她整个人推了出去。
宁雨岑站在台上,六神无主地望着下面的人群,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琇書蛧
她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越想越害怕,若是表现不好丢了人,那岂不是全城的人都看在眼里?
她呆呆地站着,有些退缩,台下的观众见状刚刚涨起来的热情仿佛被浇了冷水般沉寂,随后有人传来唏嘘声,接着便有更多的人唱衰。
“傻站着干什么?还比不比了?”
“对啊对啊,该不会是临阵退缩了吧?”
“要我说这宁雨岑肯定是害怕了。”
……
面对所有人的嘲讽和鄙视,宁雨岑回头看了一眼后台的方向,凤凌雪正露出脑袋用唇语对她说“加油”。
顿时,宁雨岑像是被鼓足了劲儿,再也没有害怕,她镇定了一下,然后往舞台中央走去。
今日,她戴了白色的面纱,美貌若隐若现引人遐想连篇,一身白衣里面是浅粉色的内衬,显得她肌肤胜雪却又白里透红,仿佛是冬天雪地里的一株梅花,梦幻而美好。
她先是坐在长琴桌前,白皙的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清透的音色便穿过空气在人们头顶响起。
接着便是高山流水的前奏,随着旋律齐梓睿也从天而降,一身白衣飘飘欲仙,手持着厌世吹奏,与琴声相互衬托。
厌世的旋律是真的空灵,只是简单的几个音便已经令人痴迷,不远处蝴蝶和小鸟也随之飞来在舞台上空盘旋不散。
再接着,负责合唱的歌姬们鱼贯而出纷纷站在了舞台上,一边起舞一边混合着音乐开了口,每个脸上也都戴了白色的面纱,看起来更加神秘。
众人听这歌声不由产生了怀疑。
“不是宁雨岑唱歌吗?怎么成了合唱?”
“对啊,还请来了睿公子撑排面,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云音儿?”
“我看她是痴心妄想,哪怕是神仙来了宁雨岑也赢不了。”
“还都蒙着脸,这是啥意思,觉得自己长得太丑不敢露脸吗?”
……
台下的观众们再次爆出不满,纷纷唱衰宁雨岑,几乎所有的舆论都在攻击她,反而云音儿如众星捧月般。
宁雨岑又感到心慌,可是一想到苏澈,她就不敢退缩。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动力,她不能再让苏澈失望了,即便是拼命也要努力完成比赛。
宁雨岑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她垂眸仔细看这琴弦,眸光专注无比,然后开始进入真正的旋律。
没错,刚才的一切都是热场音乐,接下里才是正戏!
音乐突然改变了节奏,面纱下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却有另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那些负责合唱的舞姬们其中有一位躲在她身后,替唱。
……
“无何化有感物知春秋,秋毫濡沫欲绸缪搦管相留。”
“留骨攒峰留容映水秀,留观四时曾邂逅佳人西洲。”
“西洲何有远树平高丘,云闲方外雨不收稚子牵牛。”
“闹市无声百态阴晴栩栩侔,藤衣半卷苔衣皱岁月自无忧。”
曲调委婉,歌声动人,刚才台下那些喧嚣声瞬间平复,只剩下默默欣赏,全神贯注。
“驾马驱车尚几程扶摇入画中咫尺,径曲桥横精诚难通,盼你渡口待你桥头,松香接地走,挥癯龙绣虎出怀袖,起微石落海连波动,描数曲箜篌线同轴,勒笔烟直大漠沧浪盘虬,一纸淋漓漫点方圆透,记我长风万里绕指未相勾,形生意成此意逍遥不游。”
“日月何寿江海滴更漏,爱向人间借朝暮悲喜为酬,种柳春莺知它风尘不可求。”
“绵绵更在三生后谁隔世读关鸠,诗说红豆遍南国未见人长久见多少。”
“来时芳华去时白头。”
“忘你不舍寻你不休。”
“似浓淡相间色相构,染冰雪先披琉璃胄,
蘸朱紫将登金银楼,天命碧城灰土刀弓褐锈,举手夜古泼断青蓝右,照我萤灯嫁昼只影归洪流,身魂如寄此世逍遥不游。”
“情一物无木成林无水行舟,情一事未算藏谋真还谬,情一人积深不厚积年不旧,情一念墨尽非空百代飞白骤划地为囚。”
“蓝田需汲酒惟琼浆能浇美玉瘦,至高者清难垢至贵者润因愁,痴竭火知她不能求,醉逢歌知他不必候,只约灵犀过隙灵光暗相投。”
“万籁停吹奏,支颐听秋水问蜉蝣,既玄冥不可量北斗,却何信相思最温柔,顾盼花发鸿蒙怦然而梦,你与二十八宿皆回眸,系我彩翼鲸尾红丝天地周,情之所至此心逍遥不游。”
……
曲终,可众人却久久难以释怀,他们望着舞台上的一双璧人,恍然如梦不知身处何处。
旋律殆尽,整个街道人潮拥挤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其中,回味无穷,甚至意犹未尽。
对面的阁楼上,夜璟澜看着手中清茶一饮而尽,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冷血站在旁边连连拍手,小声地说道:“爷,这是咱们王妃的声音。”
“用得着你说?”夜璟澜白他一眼,以为他聋了吗,自己媳妇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这样的旋律和嗓音,除了凤凌雪这满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单论这词曲就比云音儿更胜一筹。
不,是甩云音儿几百条街。
果然,他媳妇儿才是王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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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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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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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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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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