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可的尖叫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尖利的声音几乎能够刺破人的耳膜。
她不断挣扎着,虽然手被死死拷在了椅子上,但是她剧烈的挣扎还是连带着椅子一起翻倒在地上。
秦安可被卡在审讯椅里面,在地上蠕动着,像一只可怜而又可笑的蛆。
工作人员显然是被秦安可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拦着正要走进去的秦暖暖,低声说了一句。
“秦小姐小心,您在这里等一会儿。”
说完,工作人员就抢先走了进去,查看了地上仍旧还在死命挣扎的秦安可。
秦安可面目狰狞,呲着牙,像是某种可怕的野兽,瞪圆了眼睛,眼白满是血丝,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掉下来,张着嘴,涎水从嘴角流淌下来,尖尖的犬齿极为恐怖。
那个工作人员掏出随身携带的镇定剂,毫不犹豫打进了秦安可的身体。
秦安可蓦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睛里的血丝慢慢褪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安静了下来,瘫软在了审讯椅里面。
秦暖暖走了进来,秦安可隐隐约约听见,那个工作人员对着秦暖暖说。
“秦小姐,不好意思,犯人忽然发病,要不今天就算了?”
“……”
之后秦暖暖回答了什么,秦安可没有听见,她高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渐渐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秦暖暖扫了一眼已经睡过去了的秦安可,抬头对着那个娃娃脸的工作人员勾唇笑了笑。
“我可以等她醒来再问,上面的任务,一直拖着不太好。”
工作人员想了想,这件案子虽然只死了一个人,但是因为被害者和受害者的特殊关系,因此被定性为恶性事件,上面非常关注,因此对进度催的很紧。
当然,经费也是另外一个原因。
这位日薪到达六位数的秦小姐也不是那么好请的,拖一天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毕竟,人家是世界有名的心理学博士,A国心理学家协会APA的常任理事,也是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会员。
不仅如此,有传言还说,这位秦小姐非但心理学方便登顶世界,甚至在外科手术和中医上也是大佬级人物,这就是俗称的全能?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上面的老大花了好大功夫请来的,要是真因为自己一句话回去了就再也不肯来了,估计上面那群BOSS都得炸。
这么一考虑,工作人员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唐突了。
如果这些秦小姐这趟真的回去了,自己丢了工作都是小的,怕是要被直属上司打死。“”
他连忙冲着秦暖暖腼腆一笑,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这里麻烦秦小姐了,我去给您倒杯茶,您有事叫我。”
说完,他就把秦安可连同审讯椅从地上抬了起来放好,像是怕秦暖暖突然反悔一样,急急忙忙出去了。
……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秦安可慢慢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仍旧被拷在审讯椅上,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挣扎了几下,没挣开,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怨气,那半张被烧伤的脸因为扭曲而变得更加狰狞恐怖。
忽然,她感受到了一道嘲弄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
抬头,对上一张浓艳稠丽的熟悉小脸,喉咙里无法抑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啊……”
对面的秦暖暖笑了声。
“叫什么?我对着你这张脸,我都没叫。”
秦安可的脸更加扭曲,但是下一瞬间,她故技重施,凄厉的惨叫声在整个房间里响彻,回声重叠着回声,秦暖暖的耳膜都快要被她的声音穿透了。
“你不要过来!走开!走开!你是个杀人犯,你杀了我妈妈,你是坏人!!!”
秦安可叫得跟只惨叫鸡似的,还不断的扭动着身体,手肘和腿上撞出了不少淤青,有的地方甚至是蹭破了皮,可她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仍旧是拼命挣扎着,像是很恐惧秦暖暖一样想要逃开她。
可是这一次,并没有工作人员开门进来,甚至是连最简答的问询都没有。
坐在对面的秦暖暖悠然自得得掏出一个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颗耳塞,塞进了耳朵里,冲着秦安可做了一个“你继续”的动作。
“我已经嘱咐过工作人员,他们不会进来,就连摄像头都关了,所以不管我对你做什么,都没有人会知道。”
秦安可就像听不懂,仍旧声嘶力竭得叫着。
秦暖暖也就不说话了,静静看她的独角戏。
只见秦安可忽而恐惧躲避,忽而抱头痛哭,忽而做出狰狞咆哮,恨不得要吃了秦暖暖的模样,各种各样,仿佛真的在她的体内存在了好几个不同的人格。
最终,还是秦暖暖看腻了,不耐烦得站起来,抬手狠狠给了秦安可一个耳光。
“行了,装都装不像,有点常识没有,多重人格只要受到刺激或者生命威胁才会切换,正常情况下不会这么快速的切换频繁,人蠢就多读点书。”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下。
面前的秦安可被打得偏过头去,半天没动。
空气寂静无声。
秦暖暖居高临下睥着秦安可,看她慢慢转过头,没有伤疤的左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眼瞳里蓄满了眼泪,眼角微微垂下,眉头蹙起,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委屈又怯懦的样子。
“姐姐,姐姐你为什么打我,好疼,呜呜……”
秦暖暖有一瞬间的恍惚。Χiυmъ.cοΜ
这个样子,像极了很多年前的秦安可,别欺负了,委委屈屈得不敢告诉家里,只躲在角落里哭,被秦暖暖找到之后还怕得不敢说,直到被秦暖暖威胁才把欺负她的人说出口。
每次,秦暖暖都会冲上去帮她出气,把那些人狠狠揍一顿,即便是自己挂了彩,被学校记过,被秦建业抽鞭子,也在所不惜。
因为她的秦安可是她的妹妹,她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她。
已经多少年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安可稚嫩天真的脸被狰狞贪婪所代替,她每次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不再澄澈,目光不再依赖,哪怕是笑容也含着算计的虚假。
上辈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亲手把她推入深渊,让她万劫不复。
秦暖暖总以为再也见不到当年的秦安可了。
没想到……
秦暖暖的时候轻轻抚摸上秦安可的脸。
触碰到秦安可左脸被打过的地方,秦安可抽噎了一声,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啪嗒啪嗒大滴大滴往下掉。
“姐姐,疼,我好疼。”
她的声音软软的,像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子。
抬头,无辜得望着自己的姐姐,秦安可垂着泪问。
“姐姐,我做错什么了,你要打我,好疼。”
秦暖暖恍惚的目光骤然一凝,抚摸秦安可脸的手重重捏住她的脸,眼底哪里还有刚才的眷恋温柔。
“你自己做错什么了,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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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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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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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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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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