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是压低了声音在秦暖暖耳边说,“秦暖暖,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放假放一辈子。”
秦暖暖歪头,一脸无辜。
“那敢情好,你试试。”
无论面对什么,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任何利器、任何威胁都伤不到她。
秦安可这趟挑衅非但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气个半死。
这时候,韩绣终于摆脱了几个董事的纠缠,出了会议室。
看见秦暖暖还在,而且站在那里和秦安可说话,姐妹俩有说有笑的样子。
韩绣松了口气。
这大概是没有生气,她刚才投了同意票吧。
她快步走过来,想要解释,“暖暖……”
秦暖暖保持着微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假,“不用解释,董事会商讨的结果,怎么样我都接受。”
韩绣心底一乱。
这样的笑容太过虚伪,就像是在对着陌生人。
自己刚才的做法果然还是伤害到了秦暖暖了,心底愧疚得不行。
可话到了嘴边几次都说不出口。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因为她觉得秦暖暖该休息休息,好好准备高考,然后好好读大学这样的话。
秦暖暖凝视着韩绣半晌。
韩绣投赞同票,这的确是让秦暖暖心凉了。
即便是知道了秦安可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事,韩绣还是决定接纳她,甚至堂而皇之带到董事会上来。
这无异于是否定了秦暖暖。
可即便是这样,秦暖暖也觉得韩绣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但现在她怀疑了。
对于韩绣来说,也许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
她要的是平衡。
秦暖暖不甘心。
她还想要最后一个机会,给自己,也是给韩绣。
终于,在长久的沉默中。
她问韩绣,“韩奶奶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韩绣抿了抿唇,开口劝秦暖暖,“暖暖,邵九霄这个人不行,你搬回秦家去住吧。”
秦暖暖的心沉入谷底。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用寒霜似的目光望着韩绣。
韩绣的话说到一半,噎住了。
她撇开眼,深深吸了口气。
再次对上秦暖暖冰冷目光时,还是选择继续这个话题,“韩奶奶给你介绍更好的年轻俊才,不要再跟邵九霄扯上……”
“看来韩女士对我很有意见?”
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远远传来,即便是隔了一段距离,仍旧直击人心。
秦暖暖听到熟悉的声音,沉下去的心立刻飞上云端。
垮塌下去的唇角也不由自主的翘起。
抬头看见那个自己思念了一上午的高大隽永身影,秦暖暖一下子没忍住,朝着他扑了过去。
“你来啦!”
勾住邵九霄的脖子,半个人挂在邵九霄的身上,偷偷在他颈窝蹭了蹭,像只粘人的小奶猫。
似乎是感受到了秦暖暖的委屈,邵九霄伸手将她一搂,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别怕,我来了。”
秦暖暖可以很坚强。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泪有一种夺眶而出的冲动。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搂着邵九霄的手更紧。
邵九霄心痛的摸了摸她的头,冷淡的目光扫过双眸灼灼看着自己的秦安可。
对上她眼的瞬间,黑瞳锋芒毕露,浓雾涌动,威势慑人。
秦安可仿佛是见了鬼一般,恐惧的往后退了几步,撞翻了一个路过员工手中端着的咖啡。
“啊——”
秦安可尖叫一声。
腿一软,竟然就生生给邵九霄跪下了。
她跪的是邵九霄,同样也是邵九霄怀中的秦暖暖。
秦安可咬咬牙,意识到了自己的窘迫,想要站起来,却窘迫得不敢站起来,只能继续跪着。
刚才咖啡打翻在地,她正好坐了上去。
现在两腿潺潺,身下一片污秽的水渍,正好这又是猫屎咖啡,奇怪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就像真的被吓尿了一样。
员工急忙道歉,拿纸巾匆忙擦地。
秦安可瞪了他一眼,怒不可遏,“没看见我身上脏了吗?有没有一点眼力见!”
员工一个劲儿鞠躬,被骂得晕头转向,拿着方才擦过地湿漉漉的纸巾擦到秦安可身上。
秦安可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一把推开那个员工,“走开,别碰我!”
秦暖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回头,上下打量着满身猫屎咖啡的秦安可,一脸嫌弃得捏住了鼻子。
“你好脏啊!”
秦安可咬碎银牙,只想要变成土拨鼠,放肆尖叫。
秦暖暖却还嫌不够,伸手扯了扯邵九霄的西装,低声说,“这里好臭,我们快走吧。”xǐυmь.℃òm
邵九霄很配合的伸手把她的脑袋按进自己的怀中,“这样就不臭了。”
然后,顺势抱起秦暖暖,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像是抱着一个小孩。
即将转身离开之际,他对着站在那里的韩绣冷冷说,“好自为之。”
说罢,抱着自家的小娇妻离开。
韩绣站在原地,怔住。
四个字。
却是最后的警告。
邵九霄这意思是不会再容忍她了?
韩绣回神,满脸怒容。
好猖狂!
不过是30岁的小子,说到底根基浅薄,还想对她做什么?
笑话!
……
……
邵九霄抱着秦暖暖上了车。
他刚坐好。
秦暖暖就翻身坐到了他腿上,正面对着他。
黏过去,紧紧抱住。
车子正在行驶中。
邵九霄一手小心翼翼搂着她,却是异常冷漠,“下来。”
“不下!”
秦暖暖耍赖,死死揪住他的衣服,往他怀里钻。
邵九霄无可奈何,只能放软了语气。
“暖暖乖,这样危险。”
秦暖暖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委委屈屈。
“我不,要抱抱。”
想到她今天去秦氏开会,想必是为了那天晚上工人受伤的事,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邵九霄只要一想到秦暖暖被人群起攻之,可怜无助的样子,心就仿佛被万箭穿透,痛得不能呼吸。
算了,小家伙吃亏了,需要安慰。
让她去了。
邵九霄一只手护着秦暖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微微起伏的后背,想要安慰小家伙受伤的心灵。
过了片刻。
邵九爷的目光暗沉下来,停下了安抚秦暖暖的手。
一字一句咀嚼着这个使坏小家伙的名字。
“秦暖暖!”
这小东西哪里是受了委屈求安慰。
分明就是在耍流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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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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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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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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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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