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和老何陪着一起,三殿下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在黔国公的眼神压迫下,谢姜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谢姜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不知道看着哪里发呆。
她在想她究竟做到了哪一步。
脱夏容与的衣服了?裤子给他留了没有?
那几个目击者是碰巧瞧见了呢?还是她真的那么狼性大发,当着许多人的面就把他给推倒了?
易砚亘那醋劲儿没当场掐死她绝对是真爱她。
她错怪他了。
回头必须得好好哄哄。
夏容与长得倒是挺合她口味,不过她也就见过一面,不知道搞到手的难度有多高?
难度再高她都不带怕的,徐衡宴差不多快到手了,易砚亘已经是嘴边的肉,无非是耐心点多花些心思。
黔国公忽然出声问她,“你与易世子,似乎交情还不错?”
谢姜随口道:“我们一见如故,莫逆之交。”
黔国公严肃道:“再好的交情,也得跟人道个歉。”
“嗯?”谢姜眉头一挑。
她就走了会儿神,漏掉什么了吗,怎么有些听不懂?
永信侯认同的点点头,“听说昨天中午从你府上离开的时候,易世子那脸色黑得……”
黔国公瞅着她没个好脸色,“说起来易世子也算是救了你一条小命,你却趁着酒醉恩将仇报!你……”
谢姜真有点惊了,“嗯?嗯?嗯?”
黔国公道:“你这副表情是跟我们装呢,还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谢姜都快被他们说懵逼了,“我就只醉过一回酒,推倒了个三殿下也就罢了,难道我还做过什么?”
永信侯哎哟了一声,“幸好你就只醉过一回酒,你要是再醉一回,大予的天都要被你捅破。”
黔国公怀疑的盯着她,“当天晚上你醉得神志不清,那也还能说得过去,可易世子不是第二天中午,才从你府上离开的?你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说着黔国公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你先前烧得挺厉害,什么时候退的烧好起来的?”
谢姜道:“昨天夜里。”
永信侯指了指自己脑袋,“难怪什么都不记得了,原来是脑瓜子烧糊涂了。”
谢姜被他们这么一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恢复神智之前,是不是还做过什么?
但她真想不起来,断片断得很彻底。
谢姜决定破罐子破摔,翘起二郎腿一拂衣摆,“还有什么你们直说吧。”
永信侯直叹气,“唉,你呀……”
“你们说易砚亘救了我一条小命,莫非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谢姜脑子里瞬间就浮现了许多凌乱的画面,是她口没遮拦当众骂了狗皇帝不得好死,还是她准备去元祐宫撒野被易砚亘拦下了?
没想到永信侯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据说是易世子及时赶到,才将奄奄一息受尽摧残的三殿下,从虎口、从你手底下解救了的。”
听听都是些什么见鬼的形容词,堂堂一个侯爷就不能多读点书!
永信侯觉得自己形容得十分贴切呀,他哪个词儿用得不准确了,“三殿下落了病根在身上,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大好,遇到你了你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要不是易世子及时赶过去把你拖走了,谁知道三殿下会怎么样,这回宫宴上三殿下的座次,足可见陛下对三殿下的看重,这时候三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说易世子是不是救了你一条小命?”
谢姜充满了怀疑,“我是不记得了,但我哪有这么、这么……”
她是喝醉了酒又不是磕了药!
但是在永信侯的眼里她就是活脱脱一个禽兽,“好几个人亲眼瞧见,据说当时三殿下的爱犬都被你吓得嗷嗷乱吠,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
听起来她是有点禽兽。
“你们二位也不是亲眼所见,从旁人口中说出来的总会夸大几分,也许只是一点小摩擦呢。”
黔国公道:“换成别个可能是小摩擦,至于你么……”
黔国公冷笑一声。
“你不觉得很符合你一贯行事作风?”永信侯斩钉截铁,“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个误会!”
谢姜谢谢他无条件的信任,“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人?”
永信侯点头,“你是。”
然后继续鄙夷的瞅着她,“易世子估计做梦都没想到,他从你手底下解救了三殿下,好心好意送你回南海侯府,以免你再在宫里闹出什么来,反而把自己给送进虎口了。”
“恩将仇报说得就是你这种的!”
“耶?耶?耶?”
怎么说得好像她把易砚亘也怎么样了似的。
虽然是在塌上滚了两滚,但是裤子都没脱能算吗?ωωω.χΙυΜЬ.Cǒm
她要是说易砚亘是自愿的,或者说易砚亘是半推半就……
他们肯定不信。
永信侯道:“耶什么耶?老夫活了这把年纪了,酒量差的一杯倒的见过不少,但酒品烂成你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
永信侯指着她,手指头颤啊颤,“你啊你,真是色胆包天!禽兽不如!”
谢姜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味儿,“三殿下那会儿我是不记得了,随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易砚亘我可没有怎么地呀,我……”
难道是她想错了,易砚亘不是瞧见她推倒夏容与才气得把她往湖里摁,而是为了反抗她?
当着玉壶岛上众人的面,救人不成反被扑倒,好像是有些难以接受哈?
“昨儿中午易世子是不是从你府里黑着脸离开的?”
“是吧。”
“昨儿中午易世子是不是被你气跑的?”
“是吧。”
这事儿她没法儿否认,虽然完全不是一回事。
永信侯一锤定音,“那不就得了吗,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黔国公道:“你以后不许再喝酒了,一口都不许喝。”
谢姜小白眼凉飕飕,“说得好像是我自己要喝一样,当时谁非拉着我喝,我都躲到宋世子那儿了,还硬要把我拽回去?”
黔国公老脸上全是尴尬,“是我是我……”
谢姜又看向永信侯。
永信侯道:“你不早说你喝醉酒是这副德行!早说谁会跟你喝酒!见你摸着酒杯过来都得绕道走!”
谢姜幽幽道:“我从前滴酒不沾。”
永信侯一噎,“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黔国公咳了两声,“易世子既然与你交好,应该深知你的秉性,知道你那是耍酒疯,并非有意逞恶冒犯,你改日好好道个歉。”
说着又补充道:“别改日了,就明天吧。”
顿了顿又改了口,“要是来得及下午也行,这种事情趁早,才能显出你的诚意。”
谢姜忧伤叹气,“我尽量今天晚上过去一趟,或者明天吧,总要给他点时间消消气,哄人很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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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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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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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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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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