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色轻叔的东西!
阮立志忍着身上的疼痛,瞅着站在树荫底下的谢姜,脸色有点阴晴不定。
是他太心急了。
把姓谢的小王八犊子得罪死了。
也不单单只是心急,换作是徐衡宴,他就不会这样行事。
说到底还是他轻视了谢姜。
没太把一个漂洋过海来到大予,无依无靠的少年人放在眼里。
“我要是客客气气上门,客客气气求看一眼武器,谢小子会同意给我看吗?”阮立志小声问阮子集。
阮子集要是给他个肯定的答案,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当场死过去。
阮子集道:“谢公子要是愿意给人看呢,你们客客气气上门求一求,说不定谢公子心情一好就同意了,但谢公子要是不愿意给人看,你们就算跪死在谢公子面前,谢公子还要嫌你臭了她家门口。”
阮立志心情有点复杂,他不用当场死过去,但是白跑这么一趟……
“您就别再惦记什么武器了二叔,反正今天您铁定是瞧不着了,就先暂时死了这条心行不行啊?”
阮子集都想给他二叔兜头浇一桶水,让他二叔好好冷静冷静一下了,“谢公子这不是还在咱们大予吗,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您就能瞧见呢?”
来日方长的道理很难理解吗?
阮子集回头往后面一指,“二叔您看曹勉都快死了。”
阮立志回头看了一眼,曹勉浑身浴血,看起来是丢了半条命。
阮立志自己受伤了没关系,他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除了左臂骨折比较麻烦,其它的伤口都没有大碍。
但曹勉是他最亲近的属下,他不可能不在乎曹勉的伤势。
望着树荫底下油盐不进的谢姜,阮立志龇牙咧嘴半天,到底选择先撤了。
阮子集刚把阮立志搀扶起来,阮立志就跟阮子集说,让阮子集去扶曹勉,曹勉断了一条腿没法行走。
他的亲卫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在谢姜对他们下手时,就全都被制服了。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谢姜出声道:“其实你们倒也不用走得那么快。”
阮立志没好气道:“要留我们吃中饭?还是改变主意了?”
谢姜笑眯眯道:“我的意思是你们骨折了,随意移动会造成二次伤害,我家里就有很好的大夫,你们找遍整个宁河,也找不出比我家大夫医术更好的,我家大夫可以给你们治伤啊。”
阮立志怀疑道:“你小子有那么好心?”
把他们打得一身伤,转头又给他们治伤?
直觉就是有坑等他们跳!
谢姜道:“治病救人是医者的天职嘛,你们只要付钱,我家大夫为什么不给你们治?”
阮立志还在想这里边有什么陷阱,就听见他家大侄子建议道:“谢公子医毒双绝天下闻名,要不咱们就留在谢宅先把伤治了?”
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好的治疗,那当然最好不过了,但阮立志始终对谢姜心存戒备。
“你小子真有这么好心肠?”
谢姜道:“只要你们付得起医药费,包你们的胳膊腿恢复如常,不留后遗症。”
什么叫只要他们付得起医药费?他们能付不起医药费吗?多少医药费才是他们付不起的?
这小子莫不是想讹他们?
早听闻这小子讹人钱财的本事出神入化。
“治好我们的伤多少钱?”阮立志觉得先问清楚得好,要是谢姜狮子大开口,他扭头就走,绝不做挨宰的冤大头。
朝谢姜走过来的徐衡宴也察觉到谢姜的意图了。
就算他自认为已经对谢姜很了解了,也没有料到这临到结尾的神来一笔。
谢姜道:“不多,一人一千两银子。”
说完十分无辜的看向徐衡宴,楼易安是自己人呀,给自己人拉点生意不应该吗?肥水不流外人田。
徐衡宴无言以对。
那边厢阮立志大喝一声,“一千两银子一个人!你小子被黄兰山盗匪上身了!”
谢姜道:“我治好了徐太夫人,徐二爷送了我玉桥街上的一座宅子,还有两箱古董字画。”
阮立志默默爆了句粗口,暗骂徐老二财大气粗,“你救了徐太夫人的性命,魏国公和徐二老爷孝顺,赠与你一座宅子也是应当的,我们就骨折而已!又不是叫你救我们性命!”
谢姜道:“所以我也没问你们要宅子呀,一千两一个人爱治不治。”
阮立志鼻孔朝天哼了一声,一瘸一拐的朝大门外走去。
坚决不给谢小王八犊子赚黑心钱的机会!
骆铁追上去拦在阮立志面前,朝阮立志伸出手,“阮二爷,匕首是不是得还给我家公子?”
阮立志不想还。
骆铁道:“那您身上的毒,可能得一百年后才能解了。”
阮立志看着那可爱的小匕首,“那要是还给你家公子,我们身上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骆铁道:“三五个时辰吧。”
阮立志纠结了半天,才把匕首拍在骆铁手上!
他明明藏得挺好,走得也够快了!
哼!
~
他们刚出去,楼易安就从后宅过来,打量着一地的血迹,“不是给我找了两个练手的病例?人呢?”
谢姜道:“嫌你收费太贵,走了。”
楼易安冷着脸对她道:“我收病人是有要求的,骨折这种小伤不要往我这里塞,我只对疑难杂症有兴趣。”
谢姜道:“有钱为什么不赚,你傻呀。”
楼易安道:“你有钱就够了,我花的都是你的钱,我不需要赚钱。”
谢姜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吃软饭吃得这么硬气嘛!”
虽然知道谢姜跟楼易安不是那种关系,但听到吃软饭这种词,徐衡宴仍然难免会觉得有那么点刺耳。
楼易安看向徐衡宴,“好些日子没见着徐世子了,需不需要我把把脉?”
谢姜道:“把!”
徐衡宴清楚自己的身体,不过既然楼大夫开口了,让她宽宽心也好,便对楼易安点点头,“那就有劳楼大夫了。”
两人就在树荫底下的小几旁边坐下了。
过了一会儿楼易安道:“本来恢复得还可以,但前些日子有所反复。”
见谢姜皱起眉头,徐衡宴便解释道:“那一阵子太忙了,不过这几日已经好多了。”
楼易安点点头,“没什么大碍,注意保养。”
徐衡宴道:“多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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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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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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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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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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