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棠塞到枕头下,确定没有露出边角,这才扬声示意外面的人进来。
门缓缓推开,一身白大褂的男人眉眼含笑,裹挟着寒霜冷雨进屋,沙棠见状愣了愣,他房间的窗帘是被拉起来的,看到男人他才意识到外面竟然还下雨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下雨了,竟然还麻烦你跑一趟!"想到这里,沙棠心里的愧疚感飙升,陈贺肯定身上也是有伤的,结果竟然还因为自己的无理要求,风雨兼程地赶过来。
陈贺挑挑眉,将带着寒气的白大褂和外套脱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他不是第一次来了,对这个房间说不定比它的主人都还要熟悉。
"只要你想见我,不管多远我都会赶过来,更何况,"男人将手套摘掉,露出纤长的手指,都说世界上公认的手最好看的职业就是医生和钢琴家,沙棠没见过钢琴家的手,但是这个男人的手是真的非常好看,每次看到他甚至会觉得挪不开视线。
男人微微附身,此时的沙棠坐在床上,头上缠着抹额,白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耷拉着,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暴露在外,像是一个懵懂的小王子,在邀请森林里的野兽共进晚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男人将没说完的话语送进他的耳蜗深处,"我很想见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钉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冰面,蛛网般的裂缝向外蔓延,像是春天来临的动静。
沙棠的心突了一下,如同被惊慌的小鹿撞到般,有些酸胀,有点酥麻,他抿了抿唇,想要压下心头的莫名的波澜。
他偏头想要打量男人的脸色,以此观察男人此时的状态,伤情严不严重,但是因为离得太近,将将转头鼻尖就和男人的鼻尖蹭上,两张脸的距离只要有人歪一下头就可以化作零。
陈贺显然也没料到这样的情景,他呼吸微窒,本来泛着凉意的鼻尖像是秋天的荒野着了火,燎得他喉头发干。
那人的嘴唇有些干燥,这个距离可以看到小小小的浮皮,他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想要吻上去,滋润他的唇瓣,让它重新变得水润柔嫩。
然而在他身体前倾的瞬间,因为弯腰而拉扯到背后的伤口,因为"隐藏的疼痛"上面的药正作用于伤口,疼痛感非常明显,像是刀锯火烧一般,陈贺屏住呼吸,眉心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克制地深吸口气,他缓缓抽身,将差点泛滥成灾的欲念压下,而那个小王子还睁着天真的眼睛,完全不知道刚刚即将发生什么。
陈贺心想,但凡他现在后背的伤口不要往下流血,现在这个人已经被他拆吃入腹了。
看着陈贺在床边的凳子做下,沙棠有些不确定地想,刚刚陈贺是想要吻他吗?
他不确定,这男人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像是圈地盘般将他划入势力范围,在两人无限接近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偏头的动作,和将将要触碰到的温度。
但是这人似乎不像是会临时收手的性格,也许是他想多了,毕竟在陈贺眼里,他只是一个关系还可以的合作伙伴。
许是没开窗子的缘故,屋子里有些闷,沙棠觉得脸颊都有些发烫,他不自在地将盖在腿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两人一时无言,各自怀揣着心思,沙棠垂眸看着被子,像是想在被子的成分结构,而陈贺则是直直地盯着沙棠,宛若看守猎物的野兽,空气中有暗香浮动,轻巧地缭绕在两人身边。
直到一声振聋发聩的雷鸣炸响,这才将沙棠从某种奇怪的思绪中拉回现实,他清了清嗓子,轻声问道:"好几天没见到陈医生了,不知道近日可好?"
他其实更想问陈贺伤得重不重,但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如果不想暴露他是’沈浮雪’的话。
陈贺背脊挺直,一如既往地坐得端正,只要不要有太大的动作,伤口就不会迸裂,而且他今天穿得是深蓝色的毛衣,即便是有血浸染也不会显出痕迹,陈贺微微勾唇,非常享受沙棠对他的关心。
"非常好,只是最近遇到点事,不过很好的解决了,略略有些擦伤。"
陈贺知道沙棠想问什么,他也舍不得这人反复纠结,彻夜难眠地琢磨,索性委婉地把自己的伤势说明,反正他贴了"隐藏的疼痛"。
就算沙棠想看伤口,这只能看到他有意表现出来的小伤。
果然就在他话刚说完,那人立刻从床上探出上半身,有些着急地样子:"我可以看看伤吗?"
陈贺心上痒得厉害,他轻声道:"你很担心我吗?"
"那是当然!"沙棠不假思索地回复,只要是尚有良知的人都会很在意自己救命恩人的伤势吧,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陈贺……
沙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陈贺单独拎出来,但是他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他有些纠结,想看对方的伤,又不敢看,就像是明明知道刚刚泡好的泡面,明明怕被烫到,又被那香味吸引。
被他的答案取悦到,陈贺勾起唇角,大大方方地将上半身的毛衣脱掉,抬手时臂膀带动腰腹的肌肉,拉扯出流畅好看的线条,紧致的腹肌微微绷紧,看得出来陈贺是经常锻炼的人。
沙棠手心发热,有汗意浸出,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脑子撞坏了。
因为看到陈贺身体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观察是否有伤,而是在想那肌肉摸上去的手感是不是很好,有人摸过吗……
他转开目光时,无意间瞥过那两点,脸颊顿时腾地就烧了起来,脑子里无限回放男人健硕的上半身和裤腰微微露出的那一点黑色的布料边缘。
"你脱衣服干嘛?"沙棠不敢直视陈贺,深怕再看到什么让他浮想联翩的东西。
"嗯?"男人的尾音上扬,像是一把小钩子,"我的伤口范围比较大,我以为你会想看得仔细一点。"
沙棠太聪明敏锐,为了逼真,陈贺留出来的伤口很多,从肩胛到后腰,大大小小十几道,看上去就触目惊心,但是比起那道贯穿的伤口,这些伤口就显得无足轻重。
陈贺丝毫不怀疑,以沙棠的性格,看到那道伤只怕是恨不得把命都赔给他。
果然只是看到这些伤口沙棠就立刻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脑袋也不晕了,如果不是陈贺主动靠过来,他已经小跑过去了。
陈贺站在床边,而沙棠跪在床上,他看得很仔细,细细地数着每一道伤口,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生了病,闷闷地有点疼。
感受到背上若有若无的触碰,陈贺不自觉地绷紧了背部的肌肉,那指尖像是怕碰到他的伤口,只在完好的皮肤上围着伤口转悠,酥酥麻麻的微痒和肌肉撕裂的疼痛混合在一起,仿佛冰火两重天,互相折磨又有极致的快|gan。
而手的主人丝毫不知道陈贺内心的煎熬,还在认真的带着些许心疼和愧疚地抚摸,手无意识地触碰到那道贯穿如峡谷的伤,陈贺头皮发紧,明明疼得想骂娘了,他还得克制着让自己的背部肌肉尽可能放松。
不过幸好那指尖很快又远离了大峡谷,转而向下,陈贺的后腰没有什么擦伤,但是有磕碰留下的淤青,宛若暴雨前的天空,乌黑一片。
腰本就是男人的敏感|地带,沙棠的手刚刚触碰到,就被人反手捏住了指尖,只听那人声音沉沉道:"别摸……"
沙棠以为是自己手重压到了陈贺的伤口,吓得连忙撤回手,殊不知陈贺想表达的是,再摸下去他就真的忍不住来场浴血奋战了。
许是刚刚的动作拉扯到伤口,陈贺明显感觉到"隐藏的疼痛"下有液体流动,虽然还想骗点心疼,但是考虑到暴露的结果,陈贺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衣服穿上。
要不是那道伤,这是多好的机会,"我腹肌也很好摸,要不要试一试?"
明明知道自己有伤,陈贺还是忍不住想要骚一下,难得有机会在沙棠面前展现身材,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虽然沙棠肯定会拒绝,但是……
"好啊"
嗯?"陈贺偏过头去看人,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了,竟然出现了幻觉。
沙棠唇角勾起,再次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好啊!"他是真的很想摸,只是陈贺正面没有伤,他也不好去摸,显得像个痴汉。
既然陈贺主动提出来,他也就不违背自己的心意了。
陈贺有些懵逼地看着面前的人撩起他的毛衣,那人比他矮半个头,此时微微仰头,声音很轻:"你可以帮忙拉着衣服吗,不然衣摆掉下来会影响到我。"
"啊……哦……"某个陷入死机的人大脑一片空白,但是手却很自觉地接过衣角。
比起摸有伤的后背,这次的手明显少了忌惮,变得大胆,不再是指尖的触碰,沙棠将整个手掌覆盖上去,温热的掌心明显感觉到肌肉的紧绷。
如他所想,这人的腹肌手感非常好,甚至让他爱不释手,沙棠有些嫉妒这人的好身材,他以前也是有腹肌的,后面办公室坐多了,加上带的是高中学生,课业非常繁重,没空也没心思锻炼,腹肌就浑然一体了。
腰腹上的手存在感太强,像是火星子在汽油站蹦迪,陈贺只觉得浑身的血烫得几近燃烧,噼里啪啦地在体内横冲直撞。
这样前所未有的触碰效果对于某人来说效用是立竿见影的,某人的工具张牙舞爪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沙棠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陈贺:"……这次真的怪你!"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对,确切来说,每一次应该都怪沙棠才对。
沙棠:"……"若无其事的撤手,他轻咳了两声,说道:"那个……要不你去窗口那儿吹吹风?"
他本来是想说浴室借给陈贺用的,可是突然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伤,这种时候纵|欲肯定是不好的。
沙棠暗暗感叹,他是个比较冷清的性子,即便是青春期的时候也很少出现这样的状况,更别说现在即将三十的他更是清心寡欲,被不少朋友调笑说是21世纪俗家弟子。
所以他还真是无法体会这种时时刻刻都在"直立行走"的状态。
陈贺扯了扯裤头,他今天穿的是比较休闲的款式,还算是没那么难受,他神态自然,毕竟在沙棠面前这种事情是常态,他已经非常坦然了。
"没事,缓缓就好了。"
沙棠:"……你高兴就好!"
陈贺暗暗撇嘴,要是他真高兴了,那这人估计得哭成个泪人儿。
为了转移注意力,沙棠重新将枕头下的手机取出来。
大概是和陈贺经历了好几个小世界的缘故,沙棠对陈贺有种很信任的感觉,所以他也愿意把自己的游戏数据展现出来。
之前厉鬼好感度的奖励里,有一次幸运转盘,他还没来得及抽,反正现在也有些尴尬,不如来抽奖。
陈贺将凳子挪近些,和沙棠一起看手机屏幕。
手机上是幸运转盘的页面,沙棠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落下 。
半晌,他对陈贺说:"要不你来点?试试看你的手气。"
陈贺:"……"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手,照着沙棠的样子微微挪动,然后又收回手,双手抱臂道:"算了,我运气差,还是你来吧。"
沙棠有些奇怪地瞄他一眼,陈贺刚刚的动作……乍看没有什么毛病,但是问题是,他的指尖正对着转盘中心,正常人就算是在犹豫要不要点下去,迟疑的短暂时间里不也应该是停在转盘下的开始键上吗?
即便沙棠不想承认,但是他复杂的家庭关系对他地影响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有着一种天然的排斥和不信任,这种性格说好听了是敏锐,说难听的是多疑。
他并不喜欢这种疑神疑鬼的感觉,即便这让他避免了很多的麻烦和事故。
"那我点了。"沙棠说着点下start键,眼角余光里,男人依旧是面带微笑,似乎还有些期待。
沙棠暗自嘲笑自己果然是想得太多,他将注意力重新投回转盘上,而旁边的陈贺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被轻风惊扰的蝴蝶。
转盘转动速度渐渐变慢,在沙棠的紧张注视下,一个个挪动,将将停在绿色的板块上,就在沙棠以为自己喜提约等于谢谢惠顾的时候,指针像是苟延残喘的老狗,临终前又"嗒"地抖了一下,定格在黑色的区域。
"恭喜幸运的求生者,获得了持有型道具[暴徒],功能:狙击枪,射程:随机,中奖概率1.3%,即将进行全服通告,感谢您的参与!"
沙棠:"啊这……"如果第一次抽奖是最小概率那是天选之子,那第二次,,连续两次抽到是什么?
沙棠有点迷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传说中人人唾弃的挂b,不然这种超小概率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主人公人设。
"怎么了?"看到跳出来地全服通告,陈贺挑挑眉,眼里闪过抹兴味。
沙棠把自己的疑惑说给陈贺听,他觉得陈贺作为一个老玩家,应该会有些许见解。
陈贺听罢想了想说道:"大概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你的吧,"见沙棠仍旧不懂,他又补充了句,"传说中的宿命论,是你的怎么着也是你的。"
沙棠震惊:"……我跟你分析数据,你跟我说玄学?"
陈贺无辜地眨巴眼睛,小声道:"可是……你这个中奖概率除了玄学还有其他解释吗?"
沙棠:"……"很好,无法反驳。
最终两人以玄学定论,结束了概率的研究,不过不管这近乎邪门的中奖概率,这次抽到的道具恰好是沙棠最需要的。
虽然他有了好些道具,但是真要说这些道具的攻击力,可以说是没有。
童话书里目前出现的角色只有仙度瑞拉有战斗力,但是童话书形同抽奖,运气不好,游戏结束。
其他的道具,例如"地狱的画册","恶作剧剪刀",太鸡肋,小火柴次数太少,约等于无,而唯一战力爆棚的恶魔蜡烛……还是个随时有可能取他狗命的魔鬼。
这么一想,这"暴徒"出现得太是时候了,弥补了他自身的短板,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
"我不会用枪,呵呵!"沙棠将暴徒唤出,这把枪通体黝黑,全长约1100mm,口径大概在7.5左右,枪管长度600mm左右,可容三发子|弹,呈单排排列,在室内灯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它就像是沉睡中的恶龙,浑身充斥着无言的暴戾与血腥,只是看到都会让人产生畏惧,沙棠将它抱进怀里,细细的抚摸,对这把枪他有一种不明缘由的亲切。
沙棠很喜欢这狙击枪的名字,都说男人骨子里都是暴徒,喜欢极度的刺激,例如车,酒精,枪械这些。
虽然沙棠是一个趋于冷静自持的人,也不喜欢头脑发热的状态,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这把枪的喜爱。
"我可以教你。"陈贺摸了下枪管,笑眯眯地说道。
作为玩迫击炮的选手,陈贺在游戏里算是热武器行家了。
说到这个,沙棠突然想起陈贺的迫击炮,他好奇道:"那个迫击炮是你的道具吗?"他至今都忘不了看到陈贺扛出迫击炮的震撼。xiumb.com
陈贺耸耸肩,给出了一个让沙棠无比震惊的答案:"那个是游龙。"
"游龙这么厉害?"沙棠下意识回道,从他第一次见游龙,这个道具的能力可以说是千变万化,但是他记得好像陈贺跟他说过游龙似乎是没有攻击力的啊。
陈贺想了想,决定再告诉沙棠一个游戏规则:"求生者这个游戏有很多潜规则,我现在再跟你说一条,那就是道具的组合使用,也许你无意间已经使用过这条规则了,只是你不知道。"
"用游龙举例子,游龙的主要功能是形态的转变,它能变成飞毯,变成花圈,也能变成武器,例如迫击炮这样的存在,但是它作为武器是没有攻击性的,这时候就需要给它配置搭档。"
"我的选择是搭配了一种极具爆破能力的火焰压缩成火|药,作为游龙的攻击能力,求生者里面还有buff类型的道具,如果再叠加攻击类的buff,那游龙就会成为绝对的攻击性道具。"
沙棠听得非常认真,陈贺解释得也非常详细,几乎是他一说完,沙棠立刻就懂了,关于道具搭配,他曾经在赵青茗的表世界有过片刻的想法。
之前他问过苦瓜,但是苦瓜后来没说,也不知道是不了解这方面,还是被当时的聊天话题岔开了。
他最开始有搭配这个概念是因为小火柴和小女孩爱丽丝,本身来说小火柴是个不受玩家驱使的任性道具,这一点苦瓜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但是因为某种不明原因,沙棠获得了爱丽丝,间接性也就获得了小火柴的好感度。
虽然沙棠至今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巧,在他召唤小火柴以前就遇到了爱丽丝,爱丽丝和小火柴明显有羁绊,且深刻道小火柴愿意为了爱丽丝被他驱使,按照苦瓜的说法,在这以前似乎是没有爱丽丝这个存在的。
沙棠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枪狙击枪,这把狙击枪虽然没有没有时间,次数和空间的召唤限制,但是也有很大的缺陷,作为远程武器,射程随机,就代表着沙棠在五百米外想要攻击对手,有可能子|弹到50米就结束了……
这个画面还挺喜感!
想想他见过或者用过的道具,沙棠将自己的推测说出:"这是不是意味着没有绝对完美的道具,只有组合才能让它们趋于完美?"
陈贺唇角扬起笑,这人的思维能力从来没让他 失望过。
看到男人肯定的颔首,沙棠摸摸狙击枪,看来他需要给自己的武器配置组合道具,这个道具应该是buff叠加,增加狙击枪的稳定性。
"也许我可以给你个思路。"
听到陈贺的话,沙棠立刻抬头看过去,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银河坠入月牙泉,看得陈贺呼吸微窒,已经降温的热血再次有复苏的征兆。
"艹!"陈贺低低咒骂一声,匆忙挪开视线,内心世界对于不可以受伤有了坚定的信念。
沙棠:"?"这怎么还骂上人了?
不等沙棠询问,那人又转过头来,只是目光始终垂着,像是要在地缝里捡钱。
刚刚还好好的嗓子也突然变得有点哑:"你有没有类似于幸运属性的道具,你在使用这类道具的时候,去开概率性道具,就有可能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沙棠眯了眯眼,陈贺的话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想到了那个许愿的小青蛙,也许他可以在召唤出小青蛙的时候再开一次童话书,或者转转盘,这样就会加大他的获得概率。
想法很好,堪称逻辑顶流,问题是----
陈影帝的亲笔签名!!!
艹,他完全把这事儿忘了!!!
"嗯?"本来不肯抬眸的陈贺被沙棠突然坐直地动作吓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
沙棠:"……"赵青茗的小世界都已经结束了,上哪去找陈影帝的签名!!
恍恍惚惚的视线飘到陈贺身上,沙棠暗暗在心里琢磨,陈影帝就是陈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要陈贺的签名也可以,但是……
很好,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那就是,陈影帝的时候还能说是亲戚朋友甚至就说沈浮雪自己想要签名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要如何要到一个医生的签名??
噗……小世界崩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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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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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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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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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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