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眼神颇为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儒雅的青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想象那如此写实,真诚的文章竟是出自此人之手。xǐυmь.℃òm
不是都说喜欢仗义执言,说实话的人大都身材魁梧,脾气火爆而且还五大三粗吗?
这人看着也不像啊,莫非是深藏不露?
想着刘宏还悄悄的朝着宰仁的某个部位偷偷瞄了一眼,似乎是想要确认此人是否真的是深藏不露。
青年温和的一笑,毫不拘谨的向刘宏回道:“回禀陛下,学生正是宰仁。”
“听说汝乃先贤宰予后人,可为何?”
刘宏的话没继续往下说下去,可意思很明确。
你都是宰予的后人了,怎么混的这么惨,上不了太学当不了官,跑到我那鸿都门学里去了!
听到刘宏的问话,宰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凉,似乎是在为他这一脉感到悲哀,又似乎是在为天下万民而悲哀。
他调整了情绪,这才对刘宏回道:“陛下有所不知,此乃圣贤世家的丑闻,因此外界知之不多。”
“我这一脉祖上本是嫡系,先祖被同为族长竞争者的族兄带人诋毁,污蔑先祖是离经叛道,曲解孔圣话语,因此被打压,渐渐没落。”
刘宏听了大吃一惊,这圣贤家族竟也有如此丑事。
他本以为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帝王之家无耻心黑正常。这些诗书传家的文人世家不应该是风骨凛然,一身正气吗?
没曾想,大家背地里都是如此的不堪啊。
刘宏又问道:“那没有族人甚至是其他圣贤后裔替你们鸣不平吗?”
听到这话,宰仁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语气幽幽的说道:“如果原本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圣贤后裔大多都被腐化变质了呢?”
刘宏听了一阵默然,虽不知此人的话是否公允,但他知道如果真如他所言圣贤后裔都因为利益而变得不似他们祖先那颗初心,那么这颠倒黑白是再容易不过了。
这世间啊,话语权终究是掌握在有份量的人手里。
至于真相,那不重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毕竟除了当事人以外,又有几人会为他人的生死不顾一切呢?
这也就是刘宏为什么要创立大汉邸报掌控舆论的其中一个原因。
只要舆论被他掌控,宣传的多了,有些东西不是事实也会变成“事实”。
到那时,当这种“事实”成为大家潜意识中都习以为常的东西后,比如说大家都说他刘宏是个好皇帝。
这时若有人出言反对,甚至列举证据,不用刘宏出手,自有一大批认为了解“真相”之人出手替他声讨。
这就是掌控舆论的好处,也是为何儒家之人更喜欢杀人诛心的原因。
“那汝是对如今的儒家学说有所不同的看法了?”
“那是自然!”
说起对儒家学说,圣人之言的看法,宰仁直接激动了起来。
“陛下,现在的儒家学说简直是在荼毒世人,迂腐百姓,哪有一丝曾经孔圣的意思。那群卑劣之徒倒是和他们的祖先一般,最擅长曲解意思。”
“陛下可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的典故。”
刘宏心中一乐,哎吆,这是在考朕呀。
朕前世可是语文全班第一,作文更是拿过全区作文比赛一等奖,会被你难倒?
“朕自然知晓,此言出自《论语*公治长》,说的是汝先祖宰予昼寝之事。孔圣说汝先祖是不堪雕刻的烂木头,无法粉刷的垃圾墙,没什么好跟他计较的。”
“当年朕刚即位不久,儒家博士曾教导朕一段时日,还借此言批评过朕,朕可谓是印象深刻,不知朕回答的可对?”
宰仁一听,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他也不辩驳,只是反问刘宏道:“那敢问陛下,为何如此不堪的先祖会被称为圣贤,甚至是孔圣三千弟子中,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呢?”
刘宏听了一愣,是啊,为什么这么不堪的人会得到这么高的赞扬,他还记得后世甚至称呼宰予为“孔门十哲”,“孔门十三贤”。
刘宏想了想,语气不确定的说道:“想必是遭受孔圣批评后引以为戒,奋发努力,最终方才有所成就。”
没错,定是如此,这很励志,很正能量!
宰仁听后却向前一步,大声说道:“陛下此言缪也,恕学生不敢苟同。”
刘宏一听先是一怒准备呵斥他,而后又一想,自己都是皇帝了,要对如实称赞自己的人才大度一点!
不过这小子还敢说朕说的不对,行,那你给我说说真相,我就不信语文第一名的我还比不上你!
“那在汝看来真相如何?”
宰仁听了没有丝毫意外,不愧是他认定的圣明聪慧之君,果然不会因此小事迁怒。
于是宰仁朗声说道:“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先祖当时的确正在入睡,可先祖那是天资盖世,灵法强横,早已成就还阳灵师之境,那时正在梦中悟道”
“孔圣弟子三千,良莠不齐,不少弟子天资较差,又怎么看出吾家先祖的修为和所处的状态,这才说先祖昼寝;而个别能看出来的,嫉妒平常吾家先祖受孔圣重视,因此沉默不语。”
“不过幸赖孔圣圣明,早就发现了先祖的端倪。这才说出不朽木是无法被雕刻毁坏的,抵御污秽之地的墙面也是无法被污染的,这跟宰予此时有何区别呢?孔圣话中所言便是再怎么诋毁也改变不了宰予那优秀的事实!”
“而后孔圣更是怒斥那些卑劣之人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告状,又说出“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这句话。”
刘宏听得一愣一愣的,我靠,居然还能这样解释,这家伙莫不是给老祖宗脸上贴金吧!
他可是清楚这其中的道道,不把自家老祖宗吹的牛逼了,自己脸上怎么有光。
就连后世不也经常有人喜欢把他的朋友吹得多厉害多牛逼,整的好像那么厉害的人是他一样,不就是为了说出去的时候有面子,能引起别人的羡慕嘛!
“真如汝所言?”
刘宏有些不信,脸上更是露出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哦”的神情。
“陛下不信,学生可以再举几个例子。”
宰仁一脸自信,今天他准备给刘宏好好上一课!
“陛下可知圣人学说主张什么?”
“朕知道,仁和礼。主张世人仁义爱人和克己复礼。”
“错,圣人主张“人”和“力”。”
“陛下,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可知何意?”
“我十五岁就立志学习,三十岁能够有所成就,四十岁遇到事情不再感到困惑,五十岁就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支配的事情而乐知天命,六十岁时能听得进各种不同的意见,七十岁为人处世可以随心所欲却又不超出规矩。”
“错!此话圣人讲的不是思考人生,而是说的“力”,阐述的是修炼之道。”
“那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呢,难道不是温习旧知识从而得知新的理解与体会,凭借这一点就可以成为老师了?”
“还是错,圣人此言说的是给原来的老学生讲授修炼就像对待新学生一样不生气,那你就能当一名老师还不被气死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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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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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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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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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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