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占地大,所用的建筑材料也是颇好,青瓦白墙典雅大气,门口还安置着两只石狮子,院墙内外都有青竹种植着;
平添一分清雅。
与许游见到的其他西城建筑有明显的区别——在西城穿街过巷,他所见到的住宅屋舍,大抵陈旧简陋;
与眼前大院可谓对比强烈,这一处宅院倒是能与王夫人的宅院不相上下。
‘住这么好的宅子,难怪这位大哥直接出价三百铜钱...’看着眼前院落,许游明白了刘老爷为何如此‘豁达’。xiumb.com
此刻院门大开,有好些人忙前忙后,门口有帮工架梯子,准备挂上大红灯笼,见到刘老爷回来,这帮工笑道:“刘老爷好啊。”
“辛苦你了,渴了记得到院中喝茶。”中年人含笑点头,领着许游进入了院内。
脚下石子铺路,处处张灯结彩,喜庆的红色‘囍’字与素雅的白色窗幕贴合,分外融洽。
院落内人亦不少,男女老少个个喜气洋洋,这些人见到刘老爷,便同之前那帮工一样热情打着招呼。
许游跟随在后,不由暗道刘老爷定然人品端正,才让这些人如此真心问好。
最终被带到一处厢房,许游先是在刘老爷引荐下,与房内三名乐师打了声招呼,便坐于一张竹椅之上。
“四位先生,今夜得麻烦你们出力了,我还有事要忙,不多打扰,你们且好好在此休息。”
刘老爷抱拳道:“茶水点心都备着,千万不要客气。”
许游与其余三人站起抱拳,含笑客套几句,刘老爷便离开了厢房;
他儿子大婚,要忙的事可不少,接待亲戚来客之类的,确实没法闲着。
厢房内的几人重新坐下,便听一人道:“几位同行,咱们晚上奏曲,要不要先排练一下?
“刘老爷给的报酬不低,咱们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几人纷纷应是,许游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再将二胡拿在手中,配合着他们的弹奏轻轻拉动双弦;
一时间,便有欢快曲声自厢房传出,外面的人们脸上挂着笑,听到喜乐之后,便笑的更为开心。
刘老爷与他儿子一同忙前忙后,遇人便笑;
厨师于搭建的灶台前热火朝天准备着宴席菜肴,帮工们忙着整理布置,他们亦带着欢喜神色;
一处处欢声笑语,整个宅院似都充斥着喜悦之意。
此刻宅院内,无人注意的一棵青竹下,一只巴掌大小的蓝色玉佩静静躺着;
似有荧光在其内流转不止。
太阳星于天幕游戈,终是日薄西山,暑意也随着黯淡的天光散去许多。
晚霞笼罩的宅院内,此时已经铺设了十余张方桌,厅堂亦摆放了六张,酒水菜肴放满了木桌,香气诱人。
刘老爷换了一身丝绸衣袍,走入厢房对着许游四人含笑抱拳,“几位先生,时辰已到,麻烦你们了;
“等婚宴过去,所应酬劳定然一分不少,还请多多费心。”
“哪里哪里,我们一定尽心演奏。”一个中年面容的乐师肯定道:“我与这三位同行演练了一下午,刘老爷请宽心。”
“哈哈,请随我来。”刘老爷边带路边道:“我对几位信心极大,岂能不放心?”
许游随着几人走着,目光随意看向已经坐满了客人的庭院;
院子内外华灯初上,天光虽暗,却覆灭不了此地的灯火,那各处跳跃火苗的红灯笼,以及不时响起的鞭炮声,与一处处欢欣的言谈声相互交汇;
这热烈氛围似驱赶了夜的黑,在北城万家灯火之中,显得格外有温度些。
许游感受着此地氛围,不禁面露一丝笑意,等被带到乐师演奏的位置,在雇主刘老爷的示意下,他与其余三人便各自奏响乐器。
二胡、唢呐、太鼓、竹笛。
四道不同的乐声交汇,传递着热情而又轻快的意味;
因为三百枚铜钱的‘巨额酬劳’,许游此刻拉起二胡来颇为尽心尽力,于是在他高超的技艺下,本该作为唢呐陪衬的二胡,反而占据了主导位置;
使得那吹奏唢呐的民间乐师惊讶之中,只得收敛了吹奏的力度,以此配合许游。
也许是乐声太过欢快,宅院内的客人们似更开心了。
随着弹奏,许游渐入佳境,不知不觉用出了六成功力,于是乎其余三个乐师更为吃惊了;
他们不得不再次降低力度,配合许游那欢快且令人叹服的二胡声。
厅堂主桌上,满面喜色的刘老爷正在与主位上一位气度出众的男子敬酒。
男子相貌堂堂,穿一身质地上乘的丝绸衣物,他起身与刘老爷碰了一杯之后,看着厅堂一角的许游惊讶道:
“老刘,这位乐师你从哪里找来的?技艺当真高超之极!
“不知他会不会其他乐器?若是他会弹奏弦琴,且造诣与二胡相当,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过两日我们东城便会再办乐会集,若是此人通晓弦琴,估计会一鸣惊人啊!
“不过乐器并不相通,弦琴琵琶高雅,二胡唢呐通俗,怕是我多想了。”
说话间,这看着极有气度的男子目光总看着许游,已是将他的模样牢牢记住。
刘老爷听到这人明显赞叹的语气,不由笑的更为高兴,只觉得那三百枚铜钱便请到许游这么个出人意料的乐师,实在太值得了;
毕竟眼前之人,是住在东城的一位上流阶级人士。
许游被此人夸赞,便等同于自己选人的眼光被此人认同;
这让刘老爷更为欣喜了。
他暗自决定,一会再多付一百枚铜钱的酬劳,豁达的彻底些。
太阴星攀上夜空,此刻宅院大门外,有一辆花轿缓缓被几人抬来,停在了门前。
刘老爷的儿子穿一身大红衣袍,一脸喜色的站在门内,那花轿微微前倾,轿门布帘被一只纤细手掌轻轻撩开。
却见;
一只红色绣花鞋踩到了街道石板上,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自轿中走出;
月色,火光;
美酒,佳肴。
覆着红盖头的新娘跨入门扉,在喜婆子的示意下,与新郎共执红绳,在满院客人的注视中,这一对新人慢慢走着;
周遭喜庆的乐声未曾间断,许游看着一对新人,看着他们手中的红绳,他轻笑一声,十指撩拨间...
带着些许怀念意味的轻快音符,一个接一个跳起,回荡在这处院落,回荡在众人心田。
随着一对新人步入厅堂,此地的氛围更为欢快了些,众人洋溢着热情喜悦的笑容,欢喜的情绪聚集在一处;
于这洛阳北城之地,久久不散。
那青竹之下,蓝色玉佩其内的荧光...流转的更为迅速。
院落一角的方桌旁,一个身穿雪白衣裙,相貌极美的女子手拿酒杯,与周围人碰杯共饮;
有趣的是,与她同坐一桌的客人,无一人认识她。
甚至;
此地众人,似乎都不认识这位姑娘。
只是基于刘老爷交友广泛,这桌上的客人彼此也并非相熟,他们只当这姑娘是刘老爷所请的客人;
于是他们并没有怎么疑惑...这姑娘是谁。
但事实上...
刘老爷也不认识这姑娘。
白衣姑娘看着不过二八年华,她饮了口酒水,目光看向了角落一棵青竹;
她面带笑意,无声道:
“本姑娘是给了喜钱的,坐在这里吃菜喝酒,合情合理;
“你这四神教的家伙,似乎想蹭吃蹭喝?
“呵,败类。”
因看着青竹,使得她此刻背对着众人;
因此,便无人能够看到,这少女一双细长双目,其内的瞳孔竟不知何时...
如蛇一般,变作了竖起的双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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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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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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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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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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