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又一步。
胖子终究走到许游面前,眼白泛起几道血丝;
目中贪婪已隐藏不住,爬满了他的双眼,又弥漫到整张脸庞。
他身体因激动而轻轻颤抖着,那暗黄的肤色隐隐发红。
胖子呼吸加重,精神振奋。
瞧。
身前少年文弱清瘦,即使脾性不小,又如何抵的住利刃?
他还在微笑,真是个傻子啊。xiumb.com
他怎么会想得到;
没有肉的,只有刀!
也不对,肉是有的,这少年就是肉;
他会死在刀下!
变成一段又一段,成为她的食物。
那样...
‘她今天就应该是我的了!’
胖子重重喘息一口,蜷缩的手臂至背后移动,一把菜刀紧紧攥在扭曲的手指之中。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脸上的贪婪压下去一丝;
可笑的嘴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瘦子站在一旁,已经屏住了呼吸,一双眼睛饱含着恶意,可他不想让许游发现。
于是他不再费力仰着脖子,脑袋低垂着,眼球拼命上翻,用余光注视着将要发生的一幕景象。
院落内与街道一样,亦长着许多杂草。
许游站在几根野草旁,左手端着微弱的灯火,右手随意放着,清澈的双目中...滋生出一丝兴奋之意。
桃夭小手攥着他的衣角,好奇看着胖子。
那院门之外人影绰绰,已不知躲藏了多少只老鼠。
一双双贪婪的眼睛盯着院门。
空气中煮肉的香味更浓了。
院落内,胖子右手移动到了身前,一把菜刀在火光下折射寒芒。
他举着刀,表情于刹那间变的狰狞凶厉,大声吼道:“她是我的!”
唰!!
胖子用尽全力,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许游重重砍了过去。
只是。
没有他预料中的鲜血四溅,亦没有惨叫哀嚎;
有的仅仅是一道微弱的风声。
胖子神色有几分茫然,许游的身影却已然到了他的身侧。
那盏油灯离他的面孔更近了些,将他半张滑稽的脸庞映照的清清楚楚。
胖子怔神了一个呼吸,又慌忙举起刀。
只是这一刀再没机会砍下去了。
许游伸出右手握住了胖子握刀的手,轻轻一捏;
胖子只觉手指骨节被捏的咔咔作响,像是下一瞬就能将他的指骨捏碎,疼的他紧咬牙关,喉咙里发出“呃呃”的痛苦声音。
许游又忽而松开了手,胖子下意识伸展手指缓解疼痛。
于是,那把菜刀便掉在了地上。
“大哥,不是让你抓稳一点的么?”许游这般说着,语气有一分责备。
胖子本能的退后一步,额头已经流下了冷汗,不知该作何回应。
许游轻轻摇头,低身拿起了菜刀,慢慢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她’是谁,但是没有关系;
“我也没兴趣知道‘她’是谁,可是啊...
“你很不讲道理。”
话音刚落,许游忽然踏前一步,右手高高举起,五指握着菜刀,在胖瘦二人惊恐的目光中,那菜刀化作一道寒芒;
在空中划出一道由上至下的斜线,划出了四处飞溅的鲜血。
过程顺畅,没有一丝阻碍。
砰!
一声轻响,胖子残余的右手掉在了地上。
他断臂处汩汩流着鲜红的血液,只是这一个瞬间,疼痛感还没传到他的脑海精神中;
所以他并没有惨叫。
院落内安静了一个呼吸。
“啊!!”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安静。
门外的老鼠们听到了声音,眼神更为急切;
门内的瘦子听到声音,吓的连连后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看着溅了一脸鲜血却依然保持微笑的少年,看着被一刀剁去手臂,瘫在地上嚎叫不断的胖子;
瘦子哆嗦着身体,一双眼睛泛起浓浓的恐惧。
其实。
类似的场景他并非没有见过,本不该恐惧才是,可以前躺在地上的,从来只是那些路过的游人。
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北戴镇的人被游人重伤。
如此情景打破了他内心的笃定,而那出手的少年又是那么的平静。
不,那少年并非平静,微弱火光映照之中,他脸上分明有几分兴奋的表情。
由此,瘦子内心才泛起了浓浓的恐惧。
好在他是幸运的,此刻仅仅只是恐惧罢了;
胖子可就没他这么幸运了,却见他圆圆的身子瘫在地上打着滚,两条臂膀都已经空空如也,鲜血将他的衣服沾染的血红一片。
他哀嚎着,痛哭着。
像一条毛虫似的,在地上蠕动翻滚;
只是毛虫不会像他这么吵闹。
站在胖子旁边,许游感觉衣服被拽了几下,他低头温和道:“不要看,闭上眼睛。”
桃夭撇了撇嘴,听话的闭上双眼,又悄悄地睁开一丝眼缝;
暗暗观察。
“呼...”
吐出一口气,许游蹲下身,微笑道:“你好吵啊,别叫了,相信我,再叫会死的。”
胖子听到这话,立马试图停止嚎叫声,却依然忍不住发出哀嚎声。
嚓!
许游举着刀,一刀将他那条腿由中间砍断。
又一道血泉从胖子身体上喷出。
许游衣服上再染了许多血迹,他微笑着,目中兴奋之色更多了些,又一刀砍了下去。
寒芒一闪而过。
胖子四肢都没了,只剩下圆滚滚的身体,还有一颗脑袋。
那痛苦的面孔上,口水、鼻涕、眼泪、冷汗不停流出,似流之不尽。
“你说的肉,是指我们吧?”
听着胖子已经虚弱了许多的哀嚎声,许游微笑不变,轻声道:
“你好没个道理,不仅骗我说家里煮着肉,还要拿刀砍我;
“还好,我很讲道理的,骗我说家里有肉,这件事我不会怪你,毕竟谁还没个说大话的时候?我能理解;
“可是啊,你拿刀砍我就真的很不讲道理了,不过我依然不怪你,既然你要砍我,那我砍回去就是了。
“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胖子声音越发低微,肢体分离身受重伤,也已经听不清许游说的话。
他口齿不清道:“我错...放过...我...求求...你...”
“我不同意。”许游摇头道:“虽然现在放过你,你也免不了一死,可是啊...”
他咽了咽唾沫,声音微微发颤道:“难得有人找麻烦,可以正当防卫,多好啊...我还没听够呢。”
嚓!嚓!!
许游接二连三,一刀又一刀在胖子的身体上捅着,将他身上捅出一个又一个血洞。
又捅了一刀之后,他缓缓道:“以前那些来镇里的人,都变成煮肉了?
“他们死之前,是不是也像这样子,被砍了一刀又一刀?
“想来是了,还真是个好地方呢。”
咔嚓!!
又一道寒芒闪过,胖子的头颅与身体脱离了连接,滚到了一旁;
五官之上残留着痛苦与恐惧。
许游站起身,浑不在意一身的鲜血,轻声道:
“真是不好意思了,让你被迫去世;
“我懂超度的法门,很专业的那种,这就给你免费做场法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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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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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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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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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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