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年纪虽然大,可就那么横在门口挡住去路。
还为难的说,“乔先生,容小姐不方便见你。”
那句“不想见你”福伯还是改成了“不方便见你”。
乔西冽停下,这才惊觉到福伯对他的称呼是变了的。
以前福伯福婶都是称呼他为姑爷,现在是喊乔先生,看来是楚容的要求。
本就隐了怒意,此刻乔西冽的神色变得十分吓人。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福伯,悠然喊了一声,“方津屿!”
下一秒,方津屿上前拦住了福伯。
乔西冽提醒,“别把人伤着。”
“明白。”方津屿点头,只是单纯的把人拦着,并且给乔西冽让开了路。
乔西冽就这样进入了大门。
大厅那边灯光明亮,乔西冽还在很远的位置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不许动,否则老子敲碎你的手和腿!”
乔西冽骤然间心头一沉,步伐更急。
宛如一阵风般冲进大厅。
一进去,乔西冽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楚容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小手术刀,她身前的地板上,躺了一片。
乍一看,全是他派来的保镖。
好多人都被捆绑着手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有一名男人站着,手里握着一节手腕粗的木棍。
刚刚发出威胁声音的,就是他。
只是被威胁的不是楚容,而是那些保镖。
仔细一看,地上还有两人没有被捆绑着绳子,但是鼻青脸肿一身是血,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乔西冽走过去,问醒来的那名保镖,“怎么回事?”
“三爷,我也不知道……”保镖摇头,想要强行撑起身子,不料司羡手中的木棍指过去,他只得在地上重新躺好。
乔西冽转头看向楚容,“你有没有伤着?”
“你是想让我伤着?还是希望我没有伤着?”楚容反问,语调很冷。
乔西冽咬了咬牙,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人是他派来的,现在出了问题,他需要负主要责任。
一阵后,乔西冽出声,“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不需要交代。”楚容声线冰凉,没有感情,“把你的人全部领走。”
乔西冽心中说不出的烦躁,还是舔着脸解释了一句,“我的本意是不希望你有危险!”
“但危险就是你带来的。”楚容一点也没留情面。
乔西冽哑口无言。
楚容站起身,没再看地上的人,只是朝司羡说了一句,“把地上的人帮乔三爷全部丢出去。”
她是一点情面不讲的用了“丢”这个字。
进来的方津屿听到这话,只觉得楚容这话说过分了。m.χIùmЬ.CǒM
所以解释,“夫人,三爷也是关心你的安全,你怎么能说这么无情不给人面子的话?”
猛的,楚容停下脚步。
她转身目光似刀一般落在方津屿身上,空气比之前还要阴森。
那双目光太过寒凉,方津屿不由自主就怔了一下。
只见楚容抬手,指向方津屿,“司羡,将他给我扔出去!”
“楚小……”
方津屿才刚开口,耳边响起木棍掉地的声音,同一时间司羡也窜到了他的面前。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司羡忽然一掌推拍在他胸口,力道十分的重。
司羡动作太快,方津屿反应不及,被重推得连连后退,司羡又还步步紧逼,等到方津屿好不容易停下来,他直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方津屿惨叫一声,摔出大厅。
司羡拍了拍手,回到刚才的位置上捡起木棍扛在肩上,看向了乔西冽。
“乔三爷御下不太严,您都没发话他就喧宾夺主。”
司羡笑了笑,相当放肆,“对于不听话的下属,揍一顿就好了。”
乔西冽看向楚容,结果楚容根本不拽他,转身就上了楼。
原来他之前所看到的楚容,都还不是最冷最无情的。
甚至此刻的楚容,也还略有收敛。
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把自己练就成此番模样的?
乔西冽的脸色难看至极,后槽牙狠狠地咬在一起。
外面,方津屿站起还要进来,不想司羡忽然转身,木棍指过去,“你敢踏进来半步试试?”
嚣张的威胁,根本也没有顾及乔西冽在一旁。
方津屿握紧了拳头,自从跟着乔西冽开始,他还没有这么憋屈过。
结果就听到乔西冽的吩咐,“站着别动。”
楚容的脾气阴晴不定,他还需要楚容的医术为大哥看病,程家那边也还要请楚容。
所以乔西冽忍下了这怒。
方津屿在门口止住脚步,司羡才放下手,解开了一名醒来保镖身上的绳索。
然后由保镖解开了其他人身上的绳子。
十分钟后,大厅的人全都撤光了,包括浑身是血的那两人。
流云府邸大门口,司羡如痞子一般靠在门上,嘴里嚼着口香糖。
眼看乔西冽要上车,他忽然喊,“乔三爷。”
乔西冽看过来。
司羡抬了抬下巴,说,“容小姐没受伤,但你的人,伤到福婶了。”
骤然听到这话,乔西冽瞬间明白楚容为何动那么大的怒了。
他以为楚容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受伤就没事了,却忘了这个宅子里还有另一对老夫妇。
乔西冽默了两秒,随后上车离去。
宅子里,楚容去看福婶。
福婶的背上被划了一刀,刀口不深但很长。
若是换做年轻人,这伤不算重。
但福婶年纪大,这样的伤对她来说,可以说是重伤了,恢复相当慢。
福伯过来,安慰楚容,“容小姐,没事的。”
“嗯。”
楚容应了一声,将手中写好的支票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离开。
除了钱,她也不知道还能给出什么样的补偿。
就这样吧。
门口,司羡正要进来。
看到楚容走出去,司羡问,“确定是深眠吗?”
楚容停下来,没有回答。
而是问,“你们那边拍出得如何了?”
除了深眠,还能是谁?
“乔西冽身边的所有女性,包括他妈,我们都做了深挖,目前还有两个嫌疑女性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楚容不是一个喜欢探究过程的人,她一向只看结果。
所以她说,“到时候把最终结果给我。”
看着楚容清冷的背影,司羡耸了耸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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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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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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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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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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