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听完她念的,吓得手脚冰凉,“小姐,咱们这样去退婚,老太君一定会杀了我们的吧。”
天下谁人不知,苏老太君将李元稹捧在了心窝里。
萧挽歌满意的将退婚书三字描粗了些,“慌什么,这是父亲亲自允诺的,老太君再气还能拿萧家动刀吗?”
这退婚书一公布出去,外界顿时沸沸扬扬,自古以来女方退婚本就少见,偏偏这次惹来众人叫好。
苏荷深呼吸好几口才控制住自己昏厥的欲望,“这个妖女!妖女!老身一定不会放过她。”
李元稹坐在桌旁,胸中杀意暴涨,“祖母,不杀了她,孙儿此生难在京城立足。”
苏荷握紧双手,将暗格中的药物取出。
“将它送给赵氏母女,告诉她们,要是想进我李家,知道该怎么做。”
李元稹脸上一喜,摸着盒子忐忑的问道,“祖母,此物是…”
苏荷冷笑一声,“当年你爹给你和那贱人定亲,祖母便心生不满,留了一手,这物可催发她体内的隐毒,届时大罗金仙怕是也难救活她。”
李元稹想着萧挽歌绝色的容貌便有些可惜,但一想到最近受得屈辱,握紧手中的锦盒。
自打在府上立了威,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克扣月俸吃食,连带着莺歌都胖了不少。
莺歌越发喜欢现在的大小姐看那李世子与二小姐就更加不爽,她坚信自己小姐能找到更好的良人。
“小姐,这是府上送来的红袖坊最新上的口脂和香粉,奴婢给你试试。”
随着锦盒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萧挽歌别开眼,“这是什么味道?”
莺歌纳闷的闻了闻,“好像是脂粉的调味,不过感觉这次的新品有点或许浓重了。”
萧挽歌一把推开,“不用了,拿走吧。”
莺歌点点头,将脂粉放入梳妆台的抽屉中。
府里的膳食一般都由赵氏分发,萧挽歌看了看那些雪燕,凤翅之类的没有问题,便让莺歌下了厨,谁知道几天过后,她身体开始越发畏寒起来。
萧挽歌探过自己的脉相,并无异常,以为是天气转凉的缘故,可是渐渐的她连下床行走都难以实现。
莺歌越发担忧,请了好些大夫都无法判定,府外渐渐传出萧家大小姐命不久矣的消息。
萧君诚难得好心,人参雪莲时不时的往院子里送,看的赵氏直咬牙,萧挽歌昏迷的时间越发多了起来,她强行为自己施针起床翻阅古籍,查看自己是中了什么毒素,但因书籍有限终归一无所获。
楚沐风听闻这个消息时愣了半晌,他命人传话前去探望。
萧君诚见安肃王亲自前来,连忙派人迎接。
萧挽歌察觉到手腕被一阵冰凉触碰时缓缓睁开眼,面露惊讶。琇書蛧
“小公子,没想到啊…”
堂堂安肃王身中剧毒,崖下自救,又遮面旗峰山寻参,这京城中的水果然是无比之深。
楚沐风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问道,“何种毒素,你可有解出?”
萧挽歌摇摇头,面上带着些嘲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没想到我又被摆了一道。”
楚沐风看着她泄气的模样有些烦闷。
萧挽歌轻笑一声,“如今可算是生死关头,需要你鼎力相助了。”
楚沐风点点头,命卯九守在门外,他替她遮好床幔,将半截手臂露了出来,细腻的肌肤相贴,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轻轻敲击桌面三声,有一老者自窗外跃入。
楚沐风迎上去,语气恭敬,“姜先生,这便是我说的病人,还望你切一切脉。”
萧挽歌半靠在床头,看着老者微微皱眉探着脉相,神色越发凝重。
“老先生,我不是就不行了吧。”
萧挽歌调笑一声,觉得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这两辈子未免太过窝囊,上辈子的灵草药效都不曾识得,这辈子却连身中何毒都不知晓。
姜钟离收回手,将一根银针插入她的指尖,泛着黑意的血珠渗出,他抚了抚胡须,感叹道。
“真是没想到啊这世上居然还有人会这醉生梦死。”
楚沐风上前一步,“姜先生可有法子解?”
“此毒名谓醉生梦死,既毒素潜伏数年,入体时神不知鬼不觉,毒素发作时先是让人畏寒,喜食热食,接着便是让人长梦不醒,继而毒素侵入五脏六腑,断人神智,此毒…无解…”
楚沐风面色复杂,“姜先生,敢问天下可还有人解得此毒,神医揽清夜如何?”
姜钟离微微摇头,“当年这毒流出来时,便因无解成了禁药,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藏着。”
萧挽歌嗤笑一声,“只要是毒药便必定有她的解药,别人解不出来我未尝不可,还请老先生,将此药配指出。”
姜钟离轻叹一声,只当是小姑娘不想面对生死,他掏出怀里的古籍,“这书是我当年有幸自药王谷求来,记载的都是无解之药,你做个参考吧。”
萧挽歌应声道谢,楚沐风命卯九将人送出,他坐在床头看着萧挽歌,隔着轻薄的遮幔,她没有血色的脸依旧清晰。
萧挽歌轻笑起来,“小公子莫不是看上人家了,生怕人家死了~”
楚沐风眼露复杂,“姜先生是当今闻名的神医,实力与药王谷相差无几,他都无法解出的毒,你当真有把握?”
萧挽歌翻开古籍随意的看着,“解得出又如何,解不出又如何?多年后终归是黄土一抔,我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楚沐风微顿,“你可还记得倪允诺了我一个条件,即便是为了君子之约,也该竭尽全力。”
萧挽歌合上书册,将耳边的碎发拢上去,展颜一笑目光肆意,“放心吧,这么多年的岁数不是白活的,我又岂会轻易死在这里。”
楚沐风心头的复杂莫名的消下几分,外间有人准备入内,他直起身,将一枚短哨扔进帐中,“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只需吹动这枚短哨,吩咐来人便好,能寻来的本王一定竭力挺寻来。”
萧挽歌将短哨收进袖子里,萧君诚走进当中。
“殿下,午膳已备妥,殿下不如在府中先用膳食?”
楚沐风摇摇头,冷声道,“丞相家事,本王本不该过问,但皇上一向喜欢贤才,丞相在府中,嫡女尚能被人谋害,若是丞相出门在外,岂非性命堪忧,有些影响安危的东西,还是拔除为好。”
萧君诚面色微变,低下头连忙称是,“微臣一定查出真相。”
楚沐风微微侧眸,看了眼云淡风轻的萧挽歌抬脚向外迈出。
萧君诚送走人,又返回院中,“挽歌如何同安肃王结识?”
萧挽歌随意道,“入京前女儿遭人暗算,是被殿下所救。”
萧君诚观她神色无法判断真假,只得道,“居然有人胆子大到三番两次下毒,真是不把相府放在眼里,挽歌放心,爹一定查出真凶。”
萧挽歌似笑非笑,“父亲,我出了事谁最获益你难道无法知晓吗?这府上谁有这本事找出这剧毒,又能瞒天过海,且巴不得我一命呜呼,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萧君诚一噎,双手微微紧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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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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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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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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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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