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侯爷的脸……”
“这是什么病?莫不是传言都是……”
“天啦……”
恐怕传染到疾病的大臣们纷纷后退,像躲苍蝇似的躲开何英贤。他自当上忠勇侯以来,哪曾遇到如此羞辱,不由气的脸色发青。
“侯爷的脸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你多日谢绝见客,是有这样难以启齿的理由啊。方才本将居然还误会了侯爷,实在是失礼。”
巫灵鸷笑着说,脸上并不见有什么失礼的意思。
“巫灵鸷,你休得血口喷人!本侯没有得病!”
“哈哈哈,侯爷是不是心急了些,本将什么都没说呢,您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刚刚巫灵鸷的话的确暧昧,并没直接说出何英贤得了什么病。倒是何英贤自己的态度,像是已经坐实了传言的内容。
“看来这传言说的没有差错,您这病怕是不大好了。作为逽冄的臣民,本将可不能轻易放你出去为祸人间。众位大人怎么看?若是觉得忠勇侯的病没有影响,那本将也就不管多这个闲事了。”
听闻巫灵鸷的话,意思是说如果有人阻止他,他便会放了何英贤。放了他,那不是故意把一颗老鼠屎,丢进粥里?
那些平日里,与何英贤有过多接触的人,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此时此刻根本说不出话来。
少有几个,有了巫灵鸷在场,仿佛有了底气,丝毫不顾和何英贤多年的同僚之情,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提议早些处理掉何英贤。
何英贤大概到死都没想到,自己居然死的如此轻易,如此屈辱。他滚烫的热血从脖子的伤口喷薄而出,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官员身上,无一幸免。
抽搐的身体倒在地上,他怒目圆睁,直到咽气的那一刻,瞳孔里还写满了不可置信。满朝文武大惊失色,乱了阵脚,混乱无比。沾了花柳病人的血,这不是说明,他们也可能得病吗?
巫灵鸷随意将脸上的血抹掉,宛如嗜血的阎王。周围人虽然恐惧万分,却不敢对着他发狂。
“阉贼已死,众位大人可要辅佐圣上,重整朝纲啊!”
*
何英贤居然就这么随意的被巫灵鸷杀了,这个结局谁都没有想到,安仪也没有。她以为,凭借对方的狡诈程度,最起码要和巫灵鸷大战三百回合,才能分出胜负。
这武官的脑回路,到底同文官不同,能动手的就尽量不逼逼。
不过,过后倒是苦了安仪了。也不知从哪传出去的流言,说她能治花柳病。她回到春草堂之后,精神力大开,尽量避开陌生人,却还是被绑架了好几次。
都是当日巫灵鸷杀何英贤时,不小心沾了血的大臣。一天之内,春草堂配出无数包泡澡的药包,直接把的一众员工给累瘫了。但好处却是,这一天挣得钱,够大家挥霍好几辈子了。
隔天,春草堂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对方脱下战甲,换了一身玄黑的劲装,显得格外健硕俊朗。他有仔细收拾过自己,看起来和几日之前的巫灵鸷判若两人。
安仪直接将人请入里间,让伙计泡了茶来,和巫灵鸷面对面坐下。
“我听小风提起过你,我还以为,你是个姑娘,没想到……”
“说道柳岑风,草民还想问将军,他在哪?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安仪不理会他的调侃,直奔主题。
“他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
“有劳将军。”
安仪没再继续追问,既然对方让巫灵鸷带了信,大约是在躲避她的吧。十有八九,他可能恢复了记忆。
“他还好吗?他……”安仪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你给他的影响很大。他是个男人,会有振作的一天的。”
“那就好。”
巫灵鸷:“对了,何英贤的病,是你的手笔吧,实在有些……”
安仪:“恶趣味?”
“有点,不过,是他罪有应得。”
“在下就当是你在夸奖我了。”
“哈哈哈,你这人,委实有些意思。你让小风带给我看的东西,我都看了,只不过,你在信上说,不要将不利于袁家的证据拿出来,又是怎么回事?”巫灵鸷对此还是有些好奇的。m.χIùmЬ.CǒM
“我只是与袁家有些渊源罢了,不足为提。倒是将军,杀了忠勇侯,如今这天下……”
“兴许,有些传言并非真实,你我不过是个被愚弄的人罢了。”
巫灵鸷一说,安仪就明白了。这段时间,安仪听说过的传言,何棋官,何英贤的事情是假,那么关于上面那位呢?几分真假,谁又知道。
天下大事,哪里是他们这些市井小民能够管的。
“将军,请喝茶。”
几日之后,巫灵鸷带着他的大军,回边关了。同行的,还有被安仪改头换面的柳如云和丫鬟沁雯。她们终于脱离了桎梏,终于奔向了自由。
也许这段苦难的日子,会成为伴随她们一生的阴影,但安仪相信,经历磨难时没有被打倒的这些女人,往后会更加坚强。
又是几天之后,安仪安排妥当春草堂的所有事宜,把春草堂亲自交到在巫灵鸷帮助下,成功赎了身的花想容的手上。
婉言谢绝了她的挽留,安仪快速处理了长丰镇的住房,买了一辆马车。选了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潜入袁家,将袁锦时偷走了。
等第二天一早,袁家发现小少爷不见时,安仪早就带着他离开长丰镇,去往一个新的地方。马车没有停顿的行驶了一夜,就算袁家有心想找,也赶不上了。
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穿过树木,在道路上投下一地斑驳。鸟儿在枝头鸣唱,远处的溪流哗哗作响,空气清新且薄凉。
五岁的袁锦时揉了揉眼睛,从睡梦中醒来,他掀开车帘,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背影。虽然不高大,也不魁梧,但是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暖勇敢坚强。
“娘,我们要去哪儿啊?”
“锦时你不是想要游历四方,行侠仗义吗?娘就带你去实现这个理想啊!”
“真的吗?太好了,娘,你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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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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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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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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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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