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手撑额头,“究竟发生什么事啦?我的头,疼得厉害。”
展天义眉头一动,意外道:“你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
时玥挨了桌子坐下,鼓腮想了半天,“我就记得在山上,咱们遇上了苏魄和一群伏地行会的杀手。然后,我就拿炸弹炸他们,我这手里的炸弹刚出手,我掉头就跑,跳入灌木丛……”
“之后呢?”展天义急切追问。wWW.ΧìǔΜЬ.CǒΜ
时玥摇头,“之后的事,我就不记得了。”
之后的事不记得了,他们在灌木丛相拥的事不记得了……
展天义也说不来是个什么滋味儿,有失落,但又好像松了口气。
之前的一时冲动,他是情之所至,可是,再想想,他们的身份终究有别。
就在他不知要如何与时玥面对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那一幕,时玥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这时,沈夺和罗武听见声音,跟进来看,见时玥醒了,罗武大喜,“小玥,你醒啦。”
“嗯,我醒啦。”时玥看见他们很高兴。
罗武挨着时玥坐下,“小玥,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
时玥道:“没有啊,只是头疼的厉害。还有就是,之前的事儿,好多都想不起来了。”
“什么事儿想不起来?我告诉你呀。”
“就是,我扔了炸弹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呀,展捕头急得跟什么似的,直冲到那堆尸体里寻你。”
“咳咳……”展天义不想罗武说话,站在旁边一劲儿咳嗽打岔。
沈夺瞥他一眼,“吃点儿药吧。”
展天义侧目,不咳了。
时玥看看展天义,他冲进尸体堆里寻我?
“那然后呢?我去哪儿啦?”时玥跟着问。
“你猜怎么着?”罗武瞪大了眼睛,声情并茂道:“就在这个时候,灌木丛里发出沙沙响声。忽然,一颗乌漆墨黑的的圆球从里边冒了出来。”
“圆球?什么东西?”时玥惊讶的看着罗武。
罗武一笑,“就是小玥你的头啊。”
时玥闻言,重重拍在罗武的脑袋上,“好好说话。直说我在灌木丛里不就成了。”
“嘿嘿,这么说不是好听嘛。”
“好听个屁,快接着说。”
罗武接着道:“后来呀,我本想去灌木丛,可是展捕头先飞了进去,那速度,小玥,可不比你差,跟个兔子似的……”
“……”展天义一旁急得手心直冒汗。
时玥偷笑,“那……之后呢?”
“之后……”罗武讪讪的,瞥一眼展天义,“他跳进去,一把就抱住了你,眼睛里还流泪了……”
“你少胡言乱语。”展天义急了,红脸喝道。
“我哪儿胡说了?我看你抱着我们小玥,没想打扰你们,才没进去的,要不然……”
“你既然醒了,就准备准备上路吧。”展天义干脆打断罗武,踌躇一阵,转身走出房门。
罗武目送展天义,“这条子,冷一阵热一阵的,他是不是有病啊?”
时玥心里清楚,这只笨猫,居然紧张我。
沈夺耷拉着眼皮,嘴一撇,转身也往门外走,“受不了。”
罗武指着着沈夺的后背,“小玥,这些都是什么人啊?刚走个条子,又是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他受不了谁呀?”
时玥双手托腮,“当然是受不了吃狗粮了。”
“狗粮?什么狗粮?我没见他吃东西啊。”罗武一脸茫然。
展天义从时玥房里出来,正碰上杨勋,“时玥醒了,我看她已没什么大碍,稍候吃过饭,我们准备赶路吧。”
“哦,是。”杨勋迟疑,眼珠微动,“头儿,那我到街上置办些东西去。”
“你去吧。”
杨勋出了客栈,准备找地方给洛丞中留记号,他来到靠近城门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在巷子口上,画下记号。
转身刚要走,肩上忽觉一沉,回头看时,不禁讶然,“洛大人?您怎么到这儿了?”
巷子里忽然出现的,正是洛丞中。
他一身粗布小厮的衣裳,与杨勋打个照面,便拉他到巷子深处。
“我看到你在树林里留下的记号,便一路追踪,寻到这里。”
杨勋点头,“那大人有何吩咐?”
“仕女图的事儿,这些日子,你可查出什么来?”洛丞中问道。
杨勋叹气道:“沈夺先前确已道出仕女图的秘密,只可惜,他只将秘密告诉了展捕头和那个时玥。”
“展天义没有将秘密告诉你?”洛丞中追问。
“展捕头一向言而有信,答应了沈夺不说,他一定不会告诉属下的。”
洛丞中扯唇不屑,“那不是言而有信,而是,天义已经对你起了疑心。”
“疑心?”杨勋愕然,“我与展捕头出生入死,八年的生死之交,他怎么会疑心我呢?”
“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了。”洛丞中道。
杨勋皱眉,沉思片刻后,满面怒色,“是因为时玥?我屡次劝展捕头公事公办,可展捕头他……”
“天义的心,早已偏离了正道,我只怕他,因为这个时玥,迟早一日以身试法。”
杨勋急道:“大人,那该怎么办。不如,你去劝劝他吧,展捕头一向视你为父兄,最听您的话,您去劝说,他一定听。”
洛丞中摆手,“没有用了。情之为物,会使人蒙蔽了双眼,看不清是非。天义如今一心在时玥身上,任何人相劝,恐怕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不能因为一个女贼,就毁了展捕头的一生啊。”
洛丞中偷眼打量杨勋,“如今,除非时玥死了,天义或许还能回心转意。”
“死了?”杨勋迟疑,“大人,您的意思是……?”
“为了天义,那个时玥,不能再留。”洛丞中说时从袖中掏出两个小包,一红一白,交给杨勋。
杨勋接过纸包,诧然道:“大人,您让我杀了她?”
“嗯,时玥本就是朝廷钦犯,即便押回京城,也逃不过一死。为了天义,早早了结了她罢了。”
杨勋点头,“一个贼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这些时日,那时玥与属下等同路同食,若属下刻意下毒给她,就算不引时玥怀疑,只怕逃不过展捕头的眼睛。”
“你放心,此毒无色无味,将它混入菜中,然后再端上桌。”洛丞中一拍杨勋的肩,“只要你不说,绝对不会有人察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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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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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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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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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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