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她的内心在想,我又不是江虞,我鬼会有江虞的记忆啊……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马上就一阵头痛,就好像故意惩罚她江小鱼一样。
那日的噩梦场景又浮现在眼前……熊熊的烈火还有那个小木屋。琇書網
“嘶……”江小鱼疼得捂住了太阳穴。
盼儿连忙紧张地问:“小鱼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
小鱼不禁暗暗思忖……难道……真的是江虞身体里的记忆碎片在提醒着什么?
她只好坦白:“近日来,我会偶尔做些噩梦,梦见一个郊外小木屋,还有一场大火,好像是唐风见掌门救的我,剩余我就记不清了。”
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和信任盼儿,便隐瞒了梦里最后一段和那个不知名小女孩的对话,更何况这一段记忆碎片本来也是没头没尾的,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既然是一场大火,那我便找找十几年前哪里有过郊外的失火,这样也会好找些。”盼儿忽然握住江小鱼的手,一脸真诚:“姐姐你不要担心,想起来若是痛苦就不要去回想了,盼儿一定尽力帮你找。若是想起什么,也一定要跟我说。”
盼儿殷切的眼神无比动人,似乎下一秒就要为了江小鱼泪洒白鹤山庄,不认识她们的人真的要为之动容,以为她们是何等的姐妹情深。
而江小鱼却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无比诡异。
被盼儿紧握着的手还一阵酥麻,也不知是自己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是怎么了,总之没什么力气。
她只好尴尬一笑抽出手,敷衍地表示:“呵呵,费心了,费心了……”
————
此时,屋外的小夏正耳朵贴着墙,小心翼翼地听着厅堂内的动静。
长轩倒是正儿八经站在她身后。
毕竟,如果让他的云掌门知道他在这里偷听,免不得是一顿说教。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姬门派余盼儿啊。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柔情似水善解人意的?”小夏听得里面没啥动静了,忍不住问了长轩一句。
长轩无与伦比地解释着:“哪有,哪有,我没有。反正云掌门不是,我也不是。”
“我听吴庄主说,这个盼儿算是半个书呆子,不会武功的对吧?”
“没错,她好像说自己不喜欢,就没有习武,只是自己每天在天姬的藏书阁看书。”
“那就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很好欺负咯!”
“啊?”
“让你欺负我家师姐!”
小夏得意地一笑,计上心头,这让长轩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小夏吃力地推着庭院内养鱼的水缸,一顿比对,挪了个满意的位置,再从腰间掏出一卷风筝线,要求长轩将一端紧紧地绑在树上。
长轩完全看不懂她意欲何为,一边绑一边问:“小夏,你这是要干嘛?”
小夏接过长轩另一端的线头,轻巧地哼笑了一声:“这是上次师姐和云掌门出去放风筝时多备的风筝线,都是上好的线,清透得很。
这盼儿待会儿肯定要从这里经过,我只需要在那头躲起来,轻轻这么一扯,她一定会重心不稳向前摔去,我已经算好了,她大概率会跌进我早已准备好的水缸里。”
“这会不会太狠了,她不是还要帮我们查找身世嘛!”
“你那么多话本白看啦,依我看,她肯定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借着这个幌子好跟云掌门朝夕相处,反正师姐都没有以前的记忆,她怎么说都行,到时候安一个什么杀人放火的身份……”小夏反正内心认定,盼儿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你师姐以前不就是杀人放火的吗……”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绳子系好就给我一边呆着去!”
“……”
小夏怒目圆瞪下,长轩只好捂着嘴自觉闪开。随后,小夏便蹑手蹑脚遛到树后躲起来,等待盼儿出这厅堂的门,好好让她出一次糗。
————
不一会儿,果然如小夏所料,盼儿出了厅堂,经过庭院。身后跟着云时和江小鱼,礼节性地相送。
这盼儿哪里是什么好欺负的善茬,一边往前款款走着,另一边眼神早已将这地上纤细的风筝线、移动过的水缸、还有树后鬼鬼祟祟的身影尽收眼底。
哼……想耍我余盼儿?没那么容易。
盼儿心里虽是这么想着,却丝毫不慌地继续往前走去,尤其故意走到这风筝线前。
此时的长轩已经自觉地——用手捂住了眼睛……
小夏瞅准时机,在盼儿下一脚落地之前,用力一拉,果然绊到了!
只见盼儿一声惊呼,花容失色,嘴上喊着:“云时哥哥救我!”
那弱柳扶风般的身子并没有跟小夏算计的那样落入水缸,反而微微有意向云时的方向倒去。
————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飞身闪出,稳稳地接住了落下的盼儿,原地旋转后站稳。
盼儿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承受这稳当的公主抱,准备好甜美的微笑和楚楚动人的神态,睁眼一看:
这哪里是她的云时哥哥!
“姑娘,你走路不看路啊,险些撞到我家掌门和掌门夫人了!”
抱住她的人竟然是——小谢!
盼儿看着眼前这个粗布衣衫的少年,脸色铁青。
转眼看着身后的云时,他竟然只顾,护着江小鱼!还温柔地问着她有没有吓到。
这让她倍加无地自容!
更重要的是她听见了小谢那句【掌门夫人】。
这面前的少年居然直接称呼江小鱼为云时的掌门夫人!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强压着内心的怒火,用力一推便从小谢的怀里落了地:
“是盼儿走路不小心,谢过少侠相救。盼儿先回天姬处理事务了。”
说着便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
“大小姐,我在门口都看到了,就是那帮人要欺负你才放的线,你干嘛不让云掌门为你做主。”
说话的人是盼儿的心腹——竹桃。
“我又何尝看不见那地上的风筝线。本来想着将计就计、英雄救美,都怪那个小子坏我好事!”盼儿内心何尝不是在想,若不是小谢,救她的一定是她的云时哥哥。
竹桃不禁替主子鸣不平:“真是一帮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家伙,亏大小姐还给他们带这么多礼物。大小姐,都这样了,你这样还要帮那个北冥的江虞吗?”
“你真当我真心诚意去帮她找身世吗?她的身世如何,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此时的盼儿全无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嗜血的狠辣。
她挑着眉,冷冷地说:“刚刚我趁机去握那江虞的手,发现经脉全封。想必是三月那莫渊用的九泉散所致,虽然没能要了她的命,却封了她的全身经脉。她就算再怎么勤于练武都动不了内力,所以这【武功尽失】一说,应该不假。
至于记忆,先姑且相信她是真的失忆。
最好她不要想起什么不该想的事情,乖乖按照我的安排走下去,走到……”
盼儿拖长了尾音,再抬眼已是目光骇人,眸色幽深:
“走到那阴曹地府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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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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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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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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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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