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是陈姣姣有名无实的相公,丁沐白是她有实无名的相公。两人恰好相反,但是在跟陈姣姣相处时,丁沐白明显比沈逸更懂陈姣姣,两人更默契,互动得更频繁。
丁沐白能处处照顾陈姣姣的饮食起居,可沈逸连陈姣姣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只有病理药理……
哪有一点为人夫的本分。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名分让出来。
在启程离开应城之前,沈逸竟真的主动提出要跟陈姣姣和离。他这话一出口,长睦笑得比谁都开心,差点原形毕露。
陈姣姣给沈逸的和离书上写满了美好的祝福,并告诉他,自己永远是他坚强的后盾。无论他以后在外面遇上任何困难,她永远都在,小院也永远是他的家,他的房间永远属于他。
她这不像和离书,倒像送嫁的家书。
沈逸很感动,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决定离开陈姣姣了,也许第一次离开,就注定了现在的结局。
长睦临行前,单膝跪地,给陈姣姣行了上族人觐见王上的大礼。她这一跪,不仅包含了对陈姣姣的感谢,还表示她愿意臣服于陈姣姣。
陈姣姣欣慰地扶起她,长睦是个奇才,性子桀骜不驯,只有沈逸能压制她,有沈逸在她身边,陈姣姣再也不用担心,她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沈逸心系药王谷,在应城解封第三天,他带着长睦,辞别陈姣姣一行人。重回药王谷去了。
陈姣姣和丁沐白则继续留在应城,帮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
在陈姣姣的促使下,应城的交通很快恢复畅通,被切断的道路全都恢复如初。
陈姣姣又大力扶持商家们开业,帮助百姓恢复生产。联系狐可可,让她在应城兴建产业。
举全国之力,恢复应城的经济。
她这一番作为,让应城的百姓感受到了如父母一般的关爱。他们不光从病痛中走了出来,还从贫困和落后中走了出来。
陈姣姣决定离开应城的头一天,百姓们都说那天是个适合婚嫁的好日子。
陈姣姣不明所以。
后来才知道,丁沐白在后勤这些年,结实了很多朋友。他们闲下来的时候聊天,丁沐白提到只有自己没有跟陈姣姣举办婚礼。
丁沐白曾说过,他的婚礼肯定没有几个人参加,因为他认识的人很少,大家还都不喜欢他。
那些闲聊的话被大家记在了心里。
在他们要离开的头一天,百姓们竟自发给他们操办起了婚礼。
喜服是百姓用他们的喜服改的,饰品也是东家出一个,西家凑一双。鞋子也是谁家放着舍不得穿的新鞋。
一大帮已婚男子,围着丁沐白,帮他梳洗打扮,簇拥他踩过红绸,去找他的妻主。
这场婚礼没有遵从陈规旧俗,反而更像一场庆功宴。满城的百姓都参与了这场婚礼,当丁沐白走到陈姣姣面前,陈姣姣牵起他的双手时。
百姓们全都相继放起了烟花、炮竹。
他们相携着一路往前走,百姓们纷纷出门,扮演起接亲队,往他们头上撒花瓣。
应城刚解封,陈姣姣不主张铺张浪费。他们回家的路上原本没有红毯。
可是百姓们,却自发地在自家门前铺上了红毯,一块接一块,一直绵延到陈姣姣的住处。
喜宴也是百姓们自己准备的,那些跟丁沐白共事多年的朋友们,拉着他喝了好多酒,他们无话不谈,没人看不起丁沐白。
丁沐白在应城活出了另一个自己。
这场婚礼,没有一个人反对,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这一点丁沐白以前想都不敢想。
他知道自己名声差,真要嫁给陈姣姣,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话他,站出来反对他们。
今天这场婚礼,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是应城的百姓送给他的礼物。
丁沐白太开心了,他没想过要什么国婚,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偷偷摸摸地嫁给陈姣姣,做她上不得台面的夫郎。
没想到,他也能如此风光地嫁给她。
丁沐白是唯一一个在自己的喜宴上喝醉的夫郎,也是唯一一个让陈姣姣抱着回洞房的夫郎。
他们的洞房也是百姓自发准备的,里面的东西同样是东家一个西家一对凑的。锦被叠成了一座小山,都是百姓为丁沐白准备的嫁妆。
还有几盒老旧不甚值钱的珠宝、首饰,也是百姓们为丁沐白准备的嫁妆。
丁沐白醉眼朦胧地看着这些东西,开心的搂着陈姣姣的脖子在她耳边说:“姣姣你知道吗?我当初嫁给小小她娘的时候,什么嫁妆都没有,没人给我准备。”
陈姣姣不想看他这么伤感,拿话逗他:“那你今天可赚大了。”
丁沐白破涕为笑:“对,我今天赚大了。我终于嫁给你了,还收到了这么多祝福。”
这是他们在应城的最后一晚,也是丁沐白最开心的一晚。
他舍不得睡,拉着陈姣姣喝酒、赏月、把酒言欢。靠在陈姣姣肩上,絮絮叨叨的讲他的心里话。
“姣姣,我一直以为我命不好,直到遇到了你。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我的命运会因为你而改变,你会是我的大英雄……”
“我以前觉得生活好苦,一点开心的事都没有……”
“没想到熬着熬着,竟也让我熬到了今天,我今天真的很开心,特别特别的开心。”
“姣姣,你说,如果没有帝子助我,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你永远都不会对我心软?”
他问的这个问题,让陈姣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没有狐影的推波助澜,没有狐可可的存在……
陈姣姣试着想了一下,可她想不出来,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已经在心里接纳了丁沐白,人生不会有两个结局,她也何必劳神去思考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问题呢?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也请你多多指教。”陈姣姣望着头顶的月亮,许诺一般的对丁沐白说道。
“家主……”丁沐白突然改口,也跟苏郁他们一样,叫陈姣姣家主。
陈姣姣有些不习惯,惊疑的‘嗯’了一声。
丁沐白手指勾住陈姣姣的腰带,吐气如兰:“家主,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陈姣姣就没见过变脸这么快的人,上一秒还在扯东扯西,这一秒,就开始勾搭人了。
“你到底醉没醉?”陈姣姣一边把人往房里抱,一边问。
等了好半天,没有等到丁沐白的回答。当她把人放到床上时,才发现丁沐白已经睡着了。
真是,陈姣姣这会才发现,他竟然还挺可爱的。
第二天,陈姣姣和丁沐白在百姓的欢送下,率领跟她一起亡命奔波的济世军返回迪拜城。
五年了,将士们跟她一起出来了五年,这五年他们一次家也没回过。现在终于迎来了胜利,大家都跟陈姣姣一样高兴。
将士们的家人被苏郁他们照顾的很好,大军回撤后,陈姣姣也没有亏待他们,重重的犒赏三军,大赦天下,让将士们回家跟家人团聚。wWW.ΧìǔΜЬ.CǒΜ
如今,华邑的三方势力都是陈姣姣的人,西南边的圣滇国也跟陈姣姣交好,陈姣姣毫无顾忌的给济世军放了十天的假,根本不担心有人敢趁机对迪拜城不利。
徐五从五年前回到小院后,就再也没离开过。陈姣姣带着丁沐白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徐五和苏郁已经处的像亲兄弟一样亲了。
陈姣姣回去,他们也没有争风吃醋,反而非常和谐的一起商量着伺候陈姣姣。
陈姣姣终于享受了一把举案齐眉的快乐。
苏郁给陈姣姣挑衣服,会首先问徐五:“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徐五:“今天有庆典,还是穿那件红色的吧。”
苏郁:“我差点忘了庆典的事,那就让她穿那件红色的。”
他们俩商量好了,把红色的衣服拿过来,给陈姣姣换上。压根就没问陈姣姣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陈姣姣……好吧,我就是个摆设。
丁沐白跟苏郁的关系也很要好,有苏郁在中间调合,他们三个渐渐的就像陈姣姣的三个丫鬟似的,特别和谐的一起伺候陈姣姣的衣食住行,有什么事还会互相商量。发现陈姣姣又招惹了谁家小郎君,还会一起指责她。
陈姣姣逐渐成为了家里的弱势群体,走路的时候,都不敢往旁边看。
有时候她远远的看着,自己家里进进出出的这三位各有风情的美人儿,心情顿时会变得特别好。
她这辈子应该知足了才对,可是当她听说狐影失踪的事时,她却一刻也坐不住,一个人骑着烈马,往白帝城赶去。
奕然给陈姣姣详细讲解过寥若攻打迪拜城的战事,如果没有狐影出手相助,寥若肯定没那么容易对付。
而且狐影把义战军的兵权和皇权一起交给了狐可可,他让狐可可跟他姓,就是为了有一天让陈姣姣的孩子,可以顺利继承他的皇位。
迪拜城的百姓和陈姣姣的家人们能幸免于难,狐影是第一功臣。
陈姣姣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翻过九冶雪山进入茫茫雪原,再继续往北走上百里路,才能达到白帝城。
白帝城与世隔绝,只有陈姣姣知道该怎么去。
这里不能骑马,陈姣姣找到几只雪狼,刚开始它们还想撕咬陈姣姣,当陈姣姣释放出无上黄泉的空间重压,无形的力量压的那些雪狼嘴角流血,它们立刻老实了,前腿跪地,任由陈姣姣差遣。
陈姣姣用树枝做了一个简单的雪橇,让雪狼拉着自己继续往前走。
刚开始雪狼的行进速度非常快,但是离白帝城越近,那些雪狼越是害怕的不敢往前奔跑。
陈姣姣知道它们在怕什么,也不勉强,下了雪橇,自己继续往前走。
雪原上雾气缭绕,视线受阻,看不了多远。
此时就算危机就在身边,普通人也感觉不到。
那些守护白帝城的兽群,无声无息的朝陈姣姣围拢过去。它们躲在雾气中,身影如鬼魅一般缥缈。
定睛看去,只能看到隐藏在雾气中,一双双骇人的赤瞳,散发着死亡之光。
它们好像在捕猎,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猎杀时刻。
陈姣姣跟以前那些误闯进来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看起来冒冒失失的,一直不停的往里闯。
“嗷呜”不知道是哪个兽群的首领,发出了一声嘶吼,陈姣姣身边的‘雾气’突然碎裂成无数块。各种猛兽从裂缝中朝陈姣姣飞扑过来。抢着吞下陈姣姣的第一口肉。
危急关头,陈姣姣这块‘食物’,猛地一跺脚,一阵尘埃从她脚边升起,再迅速向外扩散。
陈姣姣双眼紧闭,双手交叠错开,内力爆射而出,跟脚下的尘埃一起涌向四周。
以她为中心点的位置,朝四周翻涌出海浪一般汹涌的力量,越往外扩散力量越大。
那些猛兽,就像被海浪席卷了一般,全都重心不稳的往后栽倒。
这就是陈姣姣跟思陈说过的“乾坤再造,”她也是恢复记忆后,才拥有了前世陈云依的全部功力。
乾坤再造堪比海上巨浪,能摧毁一切。不但破坏性强,波及的面积还特别广。正好适合用来对付这些兽群。
如果陈姣姣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她的武功再厉害,没有如此高深的内力,使不出一击必杀的绝技,她也是防不住这么多猛兽的。
因为有这些兽群的守护,上千年来,从未有人能闯进白帝城。
陈姣姣是唯一一个,能震慑兽群,单枪匹马闯进白帝城的人。
当兽群惊慌的乱了阵脚,在白帝城外混乱、交错的撞成一团时。
白帝城里的城民们,也全都乱了。
“呜——”守城的官兵吹响号角,白帝城瞬间进入全城戒严的状态。
“发生什么事了?”小乖正骑着小雪狮在大街上走着,突然发现大家全都惊慌的朝城墙跑了过去。他追在后面问。
有一个小孩边跑边对他说:“有敌军闯进城里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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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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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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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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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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