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吃的喝的穿的都是狐影安排的,就连她身边的玩伴也是狐影安排的。
狐影让狐可可拜诺影为师。狐可可贪玩,没有奕然那么勤奋用功。诺影必须每天紧盯着她,强制性地要求她把该练的功都练完了,才会放她出去玩。
因为这样,诺影这个师父在狐可可的心目中,十分严厉、古板,动不动就要打她板子。
狐可可每天都会在影儿面前抱怨:“影哥哥,你爹爹可真凶,他今天又打我了。”
狐可可就像强行插入影儿生活的活宝,自从她出生后,影儿的生活变得一团乱,每天都在围着她打转,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在影儿心目中,诺影是世上最温柔最好说话的爹爹,影儿所有的要求他都会答应。
他也不知道,诺影为何会对狐可可如此严厉。
“打得疼吗?”影儿想去牵狐可可的手,手伸出去了,却没有摸到人。
狐可可主动走近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怎么不疼,手指都差点给我打断了。”
他们正聊着,一道分外森寒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狐可可!你今天的功课写了吗?”
诺影竟跟到了这里,他看到狐可可和影儿牵在一起的手,神情更愤怒了。
狐可可绝望地躲到影儿身后,望着诺影耍赖道:“师父我手疼,没法写。”
诺影咬牙道:“我打的是你的左手。”
狐可可:“我一三五七九用左手写字,二四六八十用右手写字。”
诺影:“少废话,立刻跟我去书房。”
“不去,我饿了,我想吃东西。”狐可可紧紧地抱着影儿的腰,挂在影儿身上不撒手。m.xiumb.com
她皮得像猴一样,早上刚穿的干净衣服,这会已经粘满了草屑和尘土。影儿一身白净的衣服,几下就被他蹭脏了。
给诺影的感觉,她蹭脏的不止是影儿的衣服,还把他养的白白净净的儿子给蹭脏了。
“狐可可,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影儿是男孩,你不准随意抱他。”诺影极不顺眼地看着狐可可放在影儿腰上的手。她这又是抱又是摸的,自己儿子的便宜都被她占完了。
狐可可天真地问:“为什么不能抱?”
诺影握紧手里的戒尺,被狐可可气得快要暴走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松开。”
狐可可看似在躲着诺影,其实一点都不怕他,都这会了,还在跟他讨价还价:“除非师父你保证不会打我,还要给我东西吃,我就松开。”
诺影竟被她威胁到了:“行,我答应你,你赶紧松开。”
狐可可笑着把手从影儿的腰上拿下来,诺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她又牵起影儿的手,拉着影儿往饭厅跑去,边跑边说:“影哥哥,走,我们去吃好吃的。”
诺影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跳,他这是带的什么徒弟,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他的宝贝儿子。
别的不怕,诺影最怕的就是影儿太重感情,他只要接纳了一个人,就会把那个人永远放在心上。当初宫里伺候他的嬷嬷去世了,他伤心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都不愿说话。
他现在大了,如果他对狐可可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该如何是好?
狐可可心性不稳,这宫里肯定留不住她。而且他们的年龄差这么多,影儿又眼盲。像狐可可这种外貌超凡脱俗的强者,等她长大后,喜欢她的男子多了去了,她怎么可能看得上影儿?
诺影越想越觉得难受,他只想影儿以后找个老实可靠的普通女子嫁了。陈祖之后的天之娇女,不是影儿能招惹得起的。
这个狐可可,仗着年纪小,整天在影儿身边打转,要是她真的撩走了影儿的心又不负责,诺影会恨死自己。
他疾步追了出去,刚走到饭厅门口,就听见影儿在对他那个不省心的徒弟说:“我爹爹对你确实凶了些,我替他给你赔个不是,你不要怪他,行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影儿他怎么向着那个皮猴说话了?
“我不怪师父,谁叫他是影哥哥的爹爹呢。影哥哥,你尝尝这个……”狐可可最喜欢鼓捣吃的,她进了饭厅,什么吃的都没找着。只好把小番茄切开,跟蔗糖拌在一起吃。她先尝了一口,发觉味道好极了。竟就着她用过的勺子,舀了一勺子小番茄,喂进了影儿的嘴里。
影儿很自然地张口吃了。
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的诺影,心头一颤,感觉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狐可可给玷污了。
这时,丁沐白正好走了过来,他看到诺影,刚准备打招呼。就见诺影气愤地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丁沐白狐疑地走到饭厅门口站定,也看到了可可用同一个勺子,跟影儿分着吃一碗东西。
这……
丁沐白脸颊发烫,慌忙地跨进饭厅,指正狐可可:“可可,你不能跟影哥哥用同一个勺子吃东西,记住了没?”
狐可可:“没事,我不嫌弃他。”
丁沐白脑门上的青筋也突突直跳,他一把拿掉可可手里的勺子,正色道:“这不是嫌不嫌弃的事。影哥哥是男孩,你是女孩,你们这样不合礼数。”
“爹爹,你怎么也跟师父一样,动不动就不合礼数。礼数有那么重要吗?我觉得影哥哥比礼数重要多了。”可可毫不在意地把勺子从丁沐白手里拿了过来,又舀了一勺小番茄,往影儿嘴里喂。
影儿脸皮薄,他听了丁沐白的话,脸色泛红,不愿再张嘴吃可可喂的东西。
可可:“影哥哥,我已经换过勺子了,快吃吧。”
影儿不疑有他,‘嗯’了一声,乖乖张开嘴,让可可把小番茄喂进自己嘴里。
等他吃完后,狐可可才嗤嗤地笑着说:“影哥哥,勺子根本没换,这样吃才香嘛。”
“你……”影儿被捉弄得满脸通红,原本白得几近透明的肤色,没想到脸红的时候,竟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丁沐白看影儿害羞,忙出声打圆场:“影儿没事,可可还小,什么都不懂,等她长大了就好了。”
“嗯,”影儿乖巧地答应着,脸上的红色却迟迟没有消退的迹象。
狐可可喜欢看他脸红的样子,看他脸红,她就忍不住想笑:“爹爹,你不觉得影哥哥脸红的样子特别可爱吗?”
幸好她还小,不然就她这说话的口气,八成会被人当成流氓。
不过她这喜欢盯着漂亮男孩看的毛病,倒跟她娘亲陈姣姣很像。
丁沐白端正神色,口气严厉地训斥狐可可:“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
狐可可前脚刚敷衍着说道:“我知道了,爹爹。”
后脚就又拉着影儿跑出了饭厅。
“影哥哥,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给我做个木马吗?你做好了没有?”狐可可翻出宫玩的时候,看到百姓家里有专门给小孩玩的木马,她也想要。便把木马大致的样子告诉了影儿,影儿说他可以做,狐可可一连等了好几天,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玩了。
“已经做好了,我带你去看看,”影儿摸索着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狐可可比他还积极,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啪的一下推开他的房门:‘在哪呢?’
影儿指着屋中间一个四不像的东西,对狐可可说:“就在那。”
“哈哈哈,这是你做的木马?这是马吗?这马脸怎么这么像人脸?”狐可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笑的木马,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她突然发现影儿一直没有说话。等她后知后觉地转头看过去时,影儿已经默默地走进屋里,关上了房门。
“哎,影哥哥,我还在外面呢,你怎么把我关在外面了?”狐可可急得捶门,影儿却没有给她开。
就在影儿快要心软的时候,敲门声戛然而止。
影儿拉开门,门外一点声息都没有。
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可可?”也没人回应。
“她这是又翻出去玩去了?”影儿喃喃低语,心里十分失落。跟狐可可比起来,影儿就是一块无法移动的石头,而她是自由自在的鸟儿。
影儿永远在原地等她,她却只会偶尔停歇在影儿身上。围着他闹腾片刻,再毫不留恋地飞走。
影儿重新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摸索着走到屋中间,他做了好几天的木马,原来根本不是可可想要的样子。
他心里堵得慌,眼睛一片潮湿,抬手一摸,竟发现自己流泪了。
他不能哭,一哭眼睛就会疼。可是现在他不光眼睛疼,心也在疼。
他摸到那个可可口中长着人脸的木马,拿起铁锤,一下一下地把木马锤烂。大概只有他,才会连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有他才做得出这么古怪的木马。
不怪可可笑话他,是他眼盲心瞎,什么都不懂。
下午,诺影在紫苑宫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狐可可的影子。问影儿知不知道她去了哪,影儿也不知道。
他们这一等,足足等到晚上,才看到狐可可浑身脏兮兮地从外面走回来。
“你干什么去了?不练功,功课也不做,你这是牵的什么……”诺影刚吼了两声,就被狐可可手里牵的东西震惊到了。
她竟然从外面牵回来了一匹马?
“可可,你下午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这么脏?”丁沐白担忧冲到可可面前,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见她没有受伤,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狐可可甩了甩胳膊,指着自己身后的马,说:“为了买它,我帮南下的商队搬了一下午的货。十几车货,全是我一个人搬的。”
丁沐白听傻眼了:“你买它干嘛?还是一匹小马,买来有什么用?”
狐可可嘿嘿一笑:“商队给我的钱,只够买一匹小马。我买来给影哥哥摸摸,这样他就知道马长啥样了。”
“你……”诺影听得心头一颤,他自认为自己把影儿照顾的无微不至,什么委屈都没让影儿受过。可是他从没想过,要给影儿买什么马,他不敢让影儿接触任何有危险的东西。
“影哥哥呢,我去找他。”狐可可牵着小马,径直朝影儿的住处走去,刚走到半路上,就碰到影儿了。
影儿能听出她的脚步声:“可可你回来了,”话音一落,他突然被小马喷出的鼻息声吓了一跳:“你……身后跟着的是什么?”
狐可可兴奋的三两步蹦到影儿面前:“影哥哥,我给你买了一匹小马回来,你快摸摸,它很可爱的。”
“小马?你今天出去就是给我买马去了?”影儿缩着手不敢动弹,在寻常人眼里温驯的马儿,对他来说,却陌生的很。
狐可可牵着他的手,慢慢放到马背上,有些得意的说:“我今天帮南下的商队搬了一下午的货,用自己挣的钱给你买了这匹小马。你摸摸看,不用害怕,我特意挑了一匹性格温驯的马儿。”
影儿闻言,收回手怔怔的‘看’着她:“你搬了一下午的货,累不累?”
狐可可甩了甩两只胳膊:“刚开始还不觉得,现在感觉两条胳膊又酸又疼。”
影儿:“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狐可可:“不用,没什么大碍,师父以前逼我练功的时候,我的胳膊也会这样酸疼。睡一觉就好了。”
狐可可又把影儿的手放到马背上,这一次她的手一直没松开,牵引着影儿的手,把小马摸了个遍。
“原来马儿长这样,马儿真的很温驯,摸它它也不动。”影儿脸上带着笑意,腼腆的对狐可可说。
“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狐可可把马儿的缰绳塞进影儿的手里,跟他商量。
影儿思忖半晌,说:“我想叫它马可可,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要叫它‘可可’,跟我重名了。”狐可可有些不能接受。
影儿犹豫道:“因为……我觉得……可可这个名字很好听。”
狐可可想了想,感觉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行吧,听你的,就叫它马可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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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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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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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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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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