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她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没有之一。
真的很像电影功夫中的那个哑巴女。
很像、很像。
她长得也特别清纯,白腻皮肤、精致五官,一笑之下,嘴角永远挂着两个甜甜的酒窝。
高兴时,会小鸟依人般的搂着我,嗯嗯呀呀几声。
做某些事时,她那独特的阿巴、阿巴的声音,我形容不出。但那一刻,简直能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我不是啥优秀的人,就一普通打工族,但我发过誓,要尽自己所能,给小红幸福。
我有力气,能吃苦,只要有付出,就肯定有回报,对吧?
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是我出差的一天早晨,加了一宿的班,维修设备啥的,很累,正躲在宾馆睡觉呢,电话响了。xǐυmь.℃òm
掏出来一看,是我家楼下的邻居大哥。
纳闷之余,接了。
结果那大哥带着气呢,上来就一顿抱怨。
“你俩晚上能不能小点声,我听了一宿,都没怎么睡。”
我冷不丁的,还没太清醒呢,“哥,你说啥?”
“老弟啊,昨晚上你‘媳妇’的阿巴、阿巴,那穿透力也太强了。”
“都楼上楼下的,对吧,差不多得了,断断续续叫了一夜,你们小两口受得了,我这个听众扛不住啊!”
“而且…你们用啥辅助工具了吧?”
我这时猛地睁开眼睛,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我在出差!”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电话里一下子静了。
静得可怕。
随后那大哥,简直以迅雷的速度,回了句,“那没事了。”就立刻挂了电话。
但怎么可能就没事了。
我整个人乱了。
我不笨,难道小红背着我,做了些什么?
绝不会!
我使劲摇着头。
我们相濡以沫着,她怎么会背叛我。
有时候,越在乎一个人,跟她有关的事,也往往会无形放大。
外加楼下那大哥,也不是无中生有的人。
所以这一刻,我都歇斯底里了,立刻给小红发微信。
“你干嘛呢?媳妇?”
“找你有事!”
甚至是,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回复后,我连续给她发视频。
这也是我俩很特别的沟通方式。她不会说话,所以往往开视频。我说,而她跟我打着哑语。
但足足五个,没人接。
为什么这样?
我就这么捧着手机,整个人愣住了。
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所以故意避开我了么?
这一上午,我注意力都不太集中,干活时还割到手了,也不知道疼。
我奢望着,等来的是她的一句抱歉,说她刚刚买菜去了,或者洗澡呢,结果没看到手机啥的。
但没想到,结果比我想的,还要糟的糟!
十点多,小红竟给我来了电话。
竟是…电话!
一看号码,我就一哆嗦。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慌忙接了。
“喂!”
“毛哥,是我,小雅!”
这是小红的闺蜜,只不过,听声音,太沉重了。
“怎、怎么了?”我没底气,都结巴了。
小雅突然哭了,“小红死了!”
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
随后小雅告诉我,小红的尸体,刚被送去殡仪馆。
至于死因,心力衰竭!
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通什么。
我只记得,告诉小雅,等我回去。
随后我身体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还像条狗一样,无助般的啊、啊喊了一通。
为什么死了?她怎么会死了!
满脑子就这个。
我本身也有老毛病。腿部有伤,走路有点瘸。
结果现在一着急上火,又犯病了。
就这么一脚深一脚浅的,像个废物似的,往火车站赶去。
我真的很努力了,不过管控原因,足足三天后,我才回到当地。
没见到小红最后一面,哪怕对着尸体,再摸摸她的脸呢,也没机会了。
因为没结婚,名义上,我做不了主。而她爸妈,竟在这三天,直接签了字,把小红给火化了。
她爸妈一直瞧不起我,觉得我没出息,没有钱。
只是碍于小红,对我俩在一起的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现在,他们拿出陌路人的样子。
“人都死了!你别来找我们了!”这是她妈的原话,而且相当不耐烦。
其实我根本没骚扰他们二老的意思,就想问问,火化了,把人埋哪了!
就这么简单的要求,就这么难么?啊?
最后,还是她闺蜜小雅,带着我去了当地的帽山公墓。
那地方,简直憋屈死了。犄角旮旯,还是个偏坟,跟站岗似的。
当时还下着中雨。
但我不在乎这些,隔远发现小红的名字时,我就一瘸一瘸往上冲。
“媳妇!”我哇哇大哭着,一把扑了过去。
我想抱紧她,哪怕只是个坟碑呢。
我玩了命的搂着,还把脸紧紧贴在上面,使劲蹭啊蹭。
一瞬间,自己脏的,跟个泥猴似的。
我也不知道小雅说了什么,反正我只顾着哭。
嚎啕那种。
直到发泄一番,我才稍微好一些。
挨着坟碑,一屁股坐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哽咽的问。
小雅咬了咬嘴唇,一瞬间,表情阴沉了一把。
“毛哥,我是一大早晨接到小红的求救视频的,她示意我快来,她疼得厉害。”
“疼?”
小雅点头。“小红疼得阿巴、阿巴直叫唤,脸色撒白那种。”
“我就知道不对劲,急忙赶了过去。但…”
小雅也哭了,“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快不行了!奄奄一息的了。”
听到这,我脑袋里嗡了一声。
这么说,小红是突发心绞痛了?
她以前的心脏底子就不好,偶尔总跟我说,她心口会闷。
但咋就这么寸,在我出差时,她突然发作了呢?
就这样,我足足在坟前呆了好几个钟头。
小雅陪了一会,就熬不住,先撤了。
她也撂下一句,“毛哥,节哀!我是小红的好姐们,以后也是你亲人了,有事随时叫我。”
我什么都没回应。
最终被雨淋的,浑身也湿漉漉的,衣服上都时不时往下滴水。
我不在乎,靠着石碑,想着我跟小红曾经幸福的一幕幕。
想着想着,我就哇哇哭一会,然后又这么重复下去,边想,边哭!
直到哭累了,筋疲力尽的睡着了。
恍惚间,我梦到小红了。
原本她还是那么温柔的模样,站在我面前,对我羞答答的笑着,那俩迷人的小酒窝。
我冲过去,想搂住她。
但突然间,她变得很狰狞,凸凸着眼珠,那种死不瞑目的感觉。还猛地一扯,把上衣撕开了。
一时间,整个胸口,暴露在我面前。
那两个大白团子,还有浑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的,像被蹂躏过一般。
嗷的一嗓子!伴随她凄厉的叫声。我猛地惊醒了。
心有余悸之下,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梦到底是啥意思?我瞎琢磨着,也望着身旁的坟。
关于小红的事,我各方面又都打听了一番。
但一六八开,没什么新消息。
也几乎都跟小雅说的差不多,反正看到尸体的人,都说死得惨。
尤其有个抬尸工,他原话:“兄弟,你媳妇看着咋像死前抽搐过呢,应该是疼的吧?”
“那双手,都有点鸡爪了,两条腿是怎么都合不拢了,微微岔开的。”
我啥都没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一晚,我又搂着枕头,躺在床上流泪。
这是小红平时用的枕头,借物思人吧。
而且,整个家被收拾的太干净了。这是我回来后的最大感觉。
小红其实也很注意卫生,但跟眼前的风格,不太一样。
哪怕角落里,都太洁癖了。
但我脑袋完全昏昏沉沉,也没多想。
捧着手机,就知道翻看我跟小红在一起的聊天记录。
另外,手机上也有一些朋友留言。
他们还不知道小红的事呢,尤其还有朋友邀请我,那意思,啥时候出差回来?带着你媳妇,咱们两家子找个饭馆好好搓一顿?
看着这话,我本来都缓过来一些了,结果又哭了。
现实终归是现实。
不得已,我在朋友圈发了个讣告,然后就迷迷糊糊的,蜷曲着,想睡一会。
本来微信一直想个不停,估计都是朋友问到底啥情况的。
但这时候的自己,一不想看,二更不想回复。
就这么着吧。
但不久后,有个朋友很犟,反复给我打电话。
我哪还能睡了,不得已,接了。
是一个叫老吴的。
“毛子,你媳妇啥时候死的?”
“昨天!”我蔫蔫的回了句。
“心力衰竭?”
我没正面回答,“我累了!”
我这就想挂电话。
“你等等!”老吴还急了,突然喊道。
“怎么了?”
老吴竟变得犹犹豫豫,隔了好几秒,他才试探道,“我告诉你一件事,但你得先有心理准备,千万控制住情绪!”
我让他快说。
老吴:“你媳妇的闺蜜,叫小雅吧,前一阵找过我,要买药!”
我一下子愣了。
老吴是个村里的兽医。平时也就劁个猪,或者给狗瞧个病啥的。小雅找他买什么药啊?
老吴继续。
“小雅当时还带着一个黄毛,说是她男友。这人一看就得逼嗖嗖的,不是啥好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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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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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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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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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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