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任何术法,站在苑中的侍卫和奴才们,瞬间便倒了一片,不得动弹!
容不得她多想,玲玥下意识地推开了薄弈玦,“阿玦,他们的目标是我!你是无辜的,你不要管我......”
但她动不了薄弈玦分毫。
狂风掀乱了男人的束发,但他炽热的手却死死攒着她,“我不会离开你,也发过誓会爱你护你,至死不休。”
极其恐怖的威压,弥漫在原本宁静祥和的华瑶苑中,玲玥艰难地吸了下鼻子,感到每一次呼吸都难以使得上劲。
魔帝惊讶于薄弈玦的行动没有受到任何阻挠,不禁冷哼一声,“还真不愧是人族的天选之子,体魄胜于常人。”
大祭司上前走了两步,目光炯炯地看向偎在薄弈玦怀中的少女——
当真是尤物,比上次见到时,还更为娇艳......
“小废物,看来你侥幸落在人间的这段日子,真的很受宠啊!”
“住口。”
薄弈玦高挺的身躯拔剑而立,冷然启唇:
“不论你是谁,想带走她,都要先过我这关!”
玲玥忽地泪如雨下。
她抓着薄弈玦的胳膊,杏眸通红,无比诚恳地劝道:
“阿玦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存在,你怎么跟他们打啊......”
少女的泪光触动着薄弈玦的心尖,他当然清楚。
他现在所感受到的危机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更甚十倍百倍......
可他只是坚定执着地挽着她,将她拉至身后,“我不会再让你走。”
魔帝低笑了几声,“人族天选之子又如何?本座处理魔族的事务,还轮不到你一个凡人管。”
随即他坐在一侧,自若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轻蔑地吩咐了一声,“大祭司动手吧。”
闻言,玲玥一双瞳眸骤然紧缩。
当初阿玦和她的哥哥交手,也不过是勉强取胜。
可现他们在面对的魔,是血脉无比纯粹的魔帝和大祭司啊!!
阿玦,我不能看着你送死......
玲玥长舒了一口气,壮着胆子从男人的身后来到他的身侧,“阿玦我帮你。”
大祭司早已双手捧起魔杖,吟唱起了晦涩难懂的的术语,苑中无形的威压,还在持续飙升!
“顷——”
薄弈玦猝然将剑尖刺入石砖,稳住身形,腾出一只手将她按回石凳上。
纵使危机四伏,他还是冷静地做好了全部的计划:
“你还有身孕,定要护好自己,我独自上去与他交手便好。”
玲玥惊愕地看着她心爱的男子,就这样顶着威压上前——
他竟要以凡人之躯,与大祭司硬碰!
“阿玦!!”
玲玥猛地站起身来,却抓不住他的一寸衣袂,眼眸深处闪过绝处逢生的念头。
既然有了身孕不能动身上前帮助他,那她便动用法力干扰大祭司,为他创造更多机遇!
玲玥凝聚心神,许多曾经学而不会的法术,这一刻在她神识当中闪过——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已经将那些术法领悟了,体内却偏偏还有一道罡印在限制着她,让她只能使出三成!
“去你的罡印,三成就三成......”
总比一点法力也用不出来好。
她不甘地暗骂了一声,便聚精会神地低吟着咒语。
细微的法力从她身上漫出,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大祭司布下的阵场。
感受到阵场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大祭司分了一瞬神。
薄弈玦身上的凝滞感顿时消退,狭长英挺的眼眸尽显决绝之意。
他持利剑突进,磅礴的力量以极为恐怖的趋势成倍暴涨!
大祭司迅速回过神来,举杖相迎。
原本用于催动滔天法力的魔杖,竟然硬生生地被逼成了用于近战的武器!
大祭司的法力已然错乱,玲玥便不再用法力干扰他,而是操纵起了火焰,向大祭司身上袭去。
薄弈玦知道是他的小皇后在默默帮着自己,会心一笑,愈发专注地投身于战斗。
他极为漂亮的剑眸勾勒出一抹狠戾,那睥睨众生之仪,让人心甘情愿地想要臣服。
大祭司失利暴退,腾空翻身,持杖再度逼近,又被薄弈玦敏捷如风的身形避开。
一人一魔,身份血脉悬殊,交战起来竟然僵持不下。
袖手旁观的魔帝,大为震撼。
玲玥和薄弈玦,不过一个废物,和一个凡人。
虽说那个废物也没之前那么废了,可他们两个联手,竟能与堂堂大祭司打成平手......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仔细打量着薄弈玦。
这凡人的一招一式,快准凶狠,力道游刃有余,不少招式竟和他修的部那功法残本,有异曲同工之妙......
有趣。
但复兴大阵的活祭品,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一条造型诡异的绳索,倏地从魔帝手中飞出,这是一件可以压迫力量和法力的法器。
绳索的末尾处微微蜷缩,目标是后方正在施用法力的玲玥。
“玥玥!”
薄弈玦高喊一声,眼疾手快,用尽浑身力量扑向了他心爱的女子。
这一幕像慢镜头般,在玲玥的眼中放大。
男人精壮的腰身替她挡住了那条绳索,却取而代之地被束缚住。
薄弈玦忽觉全身使不上力,钻心的痛感仿佛烙进了灵魂,蓦地睁大了眼眸。
玲玥只听一声巨响,伴随骨骼断裂的脆响和一声痛哼,鲜血从男人的口中喷涌而出。
炽热深红色的点,远远地溅撒在玲玥的衣着和脸颊上——
薄弈玦竟以凡人之躯,硬吃了大祭司一杖!
魔帝的绳索也被这一杖劈裂,男人的身躯如断线的风筝般,被击飞到玲玥的身前。
“阿玦!!”
玲玥只觉得脑袋嗡地炸开。
她匆匆跪下,无比惊慌地抱住了薄弈玦,却在碰到他身躯的那一刻,心尖骤颤。
他锁骨处的玉佩已然碎裂,肋骨尽断!
她的阿玦从不轻言疼痛,可这次......他究竟是有多疼啊。
玲玥万念俱灰地抱着薄弈玦散架般的身体,双手颤颤巍巍,生怕再弄疼了他。
她语无伦次抽噎起来,“阿玦,你怎样了阿玦......阿玦你千万不能有事......”
薄弈玦倒在血泊中,浑身浴血,深邃的眼瞳坚如磐石般睁着,带着万般不甘。
他气若游丝道:“对不起,玥玥......”
剧痛已经让他麻木,他只想知道,为何他只是一个凡人?!
纵使拥有了整个天下和人间无上的权力,却始终护不住一个他想要护着的人?
玲玥眼眸通红地摇了摇头,“阿玦你不要这么说,这不怪你。”
她绝望,肝肠寸断,好想埋头哀嚎一声,“怪我,都怪我阿玦......”
大祭司正要上前分开两人,来华瑶苑送酸梅汤的南渊却忽然出现了。
两魔一神相遇,场面再度剑拔弩张。
薄弈玦对玲玥摇了摇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抚着她的脸颊。
喉间的声音虽然微弱,却没有一丝后悔:
“今日......将......诀别,身死......心无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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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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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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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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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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