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堆在各人身前的钱票来看,纲手一如既往处于绝对劣势。
纲手紧张揪起纸牌一角,看到不合时宜的数字,眼角狠狠跳了跳。她知道自己微表情掌握的不到位,只能岔开话题:
“喂,小鬼,外面有人说你坏话,要不你先去处理一下?”
纲手好歹是精英上忍,外面几个小鬼偷偷醺酒后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御夜掀开牌看了眼,同色。
他毫不在意道:“这两天听腻了,无所谓。”
纲手见御夜看牌后毫无波动的模样,心里知道这局走远了。
于是装作义愤填膺道:“作为统帅,这我不能忍,我去教训一下他们!”
说着理所当然将纸牌往前一推,似乎在说明区区牌局只是娱乐小道,不能耽误正事。
然而她的手被齐月敏锐抓住。
少女露出羞赧的笑容。
纲手脸皮再厚,被孩子抓出来想悔牌,也不禁老脸一红。
她只能用场外因素来找回脸面:“喂喂,他们可都说要教训你了,你这都能忍,是不是怂?啊?是不是怂?”
宇智波御夜无奈看了眼耍赖的纲手。
外面的话语,这时候清晰落在他耳朵里。
——“我伯父说过,宇智波就没有好鸟,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还开发新版三身术?我看是宇智波自己想要搞人造天才,故意把功劳都推到一个小鬼身上,脸都不要!”
——“那个鞍马家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我昨天还送吃的给她,结果她居然不领情!”
——“我看纲手大人对他也很不爽,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
宇智波御夜默默看了眼纲手。
原来他们的勇气,是前辈给的啊。
纲手尴尬避开目光。
她也就是每次输光,离开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而已,那群小鬼,过度解读,过度解读了......
而这两天的事,说起来从头到尾都透着一个“蠢”字。
御夜听说那群人的怨言原因后,很是沉默了半晌,怀疑到底是谁的智商脱离了群众。
冲突起因是新版三身术。
外面那群木叶各忍族的子弟,都是前两年或者更早毕业的,自然错过了新版三身术的学习机会。
这就好像御夜前世,高中毕业了,学校想起修篮球场;大学毕业了,宿舍开始装空调。
换做是谁,也少不得几句吐槽。
但也仅仅只是吐槽。
外面那群人最开始也是。
后来找御夜趾高气昂的“请教”,被御夜无视。
才算小小的结怨。
即便到这个程度,正常也不至于真起冲突。
可现在不是正常时候,他们也不是正常人。
纲手叹息道:“这几天营地的氛围,确实不大好。”
因为越来越临近战场了。
寻常杀人相关的任务,都有人怯战。
更何况出生和平时代,马上要面临战场绞肉机的人?
正常素质的忍者都得再三做心理建设,而看看这最后一批前往前线的队伍里——医疗忍者,学生,忍族子弟。
其中忍族子弟本就是在家族都混的不行的二世祖,跑来战场打打后勤,混个功劳。
他们的心理素质,可想而知。
纲手不止一次巡夜的时候,听到有人躲在营帐里哭。
这就是真实战争带来的压力。
所以那份小小的怨念,逐渐扭曲。
纲手对此嗤之以鼻:“这群自认血统身份高贵忍族子弟,对外忍让、谨慎,甚至恐惧。要说最擅长的,就只有窝里横了。染上自己人的血,来告诉旁人‘你看,我其实很勇哦’。”
她看了眼御夜和齐月,继续道:“说起来就连是我,知道快到战场了也有点紧张。你们倒好,到现在还和没事人一样。”
御夜摇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生死间的大恐怖已经经历过。
比起死亡,他更在意其他事。
鞍马齐月肩膀撞了撞御夜,得意晃了晃肩膀。
示意有御夜在,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齐月顺手掀开三人的牌,对比了一下,对纲手笑嘻嘻伸出手。
纲手黑着脸,将最后借来的钱砸在齐月手心。
她面色不善起身,揉了揉拳头:“都怪外面那群小鬼太聒噪!晦气!不给两巴掌,他们还不知道扰乱军心什么罪过!”
显然,纲手要出气了。
这时,御夜却拦住她:“算了,我来吧。”
纲手诧异道:“哟?刚刚叫你你不动,这会倒是主动了?我先提醒你啊,姐姐可是过了男孩帮出头就心动的年纪哦。”
御夜拧眉,嫌弃地看了眼纲手。
他掀开车厢门帘,“主帅亲自出手,同样扰乱军心。”
纲手看着御夜背影,略一思索,怔在原地。
军营人心不稳,主帅出手已经属于局势无法控制,只会让更多人不安。
这家伙,是想把事情约束在普通斗殴层面上?
……
御夜走出车厢,迎面酒味扑鼻。
十来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蹲在车厢附近。
脸色通红,因为讨论的热烈,也因为酒。
御夜瞥了眼远处的马车。
这次的物资里大半是粮食,但也有部分酒水送到常年阴湿的雨之国。
但很多人并不觉得木叶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讨好”雨之国,这些酒被很多人私下分饮了点。
包括纲手同样如此。Χiυmъ.cοΜ
这群未成年学生,更是猖狂许多。
这个世界未成年饮酒是件很严重的事,他们能拿到酒,能肆无忌惮,依仗的便是自身的身份,是在木叶担任高层的叔伯辈。
他们看到御夜独自走出来,不禁愣了愣。
他们口嗨许久,都有些上头。
原先没有那点心思的,见领头的志村鸟起身,也都下意识跟了上来。
加上刚刚很多人因为他们出格的举动围在附近,这时候要是见到被口嗨的对象出现,就这么走了,那脸面往哪里放?
冲突,便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因素下到来。
志村鸟是这群人的孩子王,长着年龄身高优势,俯视着御夜,手指戳戳点点:“就他妈你叫宇智波御夜啊?你很能打?你很能玩忍术啊?”
御夜看着对方指指点点的手指,淡漠道:“你想学?”
这话瞬间让志村鸟想到昨天“好声好气”,揽着宇智波御夜想“讨论”新版三身术,却被无视的场景,火气瞬间引爆。
拳头直直挥舞过去。
“我学你——”
然而一只拳头后发而至,狠狠砸在他脸上!
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
只是速度更快,力气更大,手臂更稳。
其他人一怔,这家伙,敢还手?
打他妈的!
喝了酒的他们,下手不顾轻重。
甚至用上了查克拉体术。
但无论他们用什么招数,御夜都以相同的招数回敬。
围观的人看出门道,这不是带队忍者常用来指导学生的方式吗?
还真是教学啊?
御夜在人群中穿梭,淡然不沾尘埃。
这群只有下忍实力的,冲上来多少,就倒下多少。
只有最开始被打了一拳的志村鸟,缓过劲来。
志村鸟双眸通红。
对御夜的不爽,对战场的恐惧,在酒精和愤怒下,已经完全上头。
他竟是四下找了找,翻出同伴随身携带的刀。
锵!刀光现!
可有刀光更快。
众人只见宇智波御夜身前,有银线龙舞。
再眨眼,就只看到御夜刀入腰后鲨皮鞘,刀光渐敛,发出悦耳的磨砂声。
刚刚抽刀准备挥舞的志村鸟,竖起的衣领无声断裂,滑落。
御夜未染血的刀刃归鞘,道:
“学会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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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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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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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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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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