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肚窗的玻璃上映照出一张英俊的面孔,他有着漆黑的瞳孔,深邃的眼窝,长长的睫毛,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细长深黑的眉毛斜飞入鬓,鼻子挺拔,嘴唇轻薄鲜红,脸型轮廓分明,皮肤光洁且没有一丝皱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没有血色,似乎很久没有晒过太阳,让这位年轻且极其俊美的先生有一种病态而妖异的美感。
他手里拿着一个刚刚打开的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就站在明亮的窗前,浏览着下属的来信。
“尊敬的Z先生:”
“遵循您的教导,我每天都会向伟大的主虔诚地祈祷,这让我感觉身心得到了净化和升华,让我的精神得到了解放,我感觉到了主的存在,祂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祂存在于我的身体里……”
……
“另外,我在廷根发展了一位信徒。”
“他活跃于廷根的神秘学爱好者圈子里,在占卜师的圈子也有很高的威信。他研究神秘学很多年了,在神秘学上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他只缺一位领路人,带他推开非凡的世界的大门。”
“我以探讨神秘学为理由,向他隐蔽的宣扬了我们的理念,他非常认同我们,相信神秘存在于每个人体内,只要使用合适的方法挖掘自身的潜力,就能获得非凡之力。”
“他叫海纳斯·凡森特,是一个明智而善于交际的人,我认为他对我们在廷根市的伟大使命很有帮助,所以我想向您推荐他。”
“随信附上海纳斯·凡森特的资料,随时等待您的指示。”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从信封里又抽出几张薄薄的信纸,一张照片随着纸张的抽出而掉落。
这位俊美的Z先生,伸手接住了这张照片。
这是海纳斯·凡森特的半身照,他穿着黑色古典长袍,背景是占卜俱乐部。他应该有三十多岁,褐色的浓密头发似乎缺乏打理,横七竖八纵横交错,因为发丝粗壮硬挺而根根分明,这让Z先生想起了海鸟的巢。他的皮肤粗糙,甚至还有一些明显的痘印,眼周青黑,眼睑下方有厚重的眼袋。
Z先生刚一看清照片上的海纳斯·凡森特,就忍不住皱起好看的眉毛,别过眼去,嘴角牵起嘲讽的笑容。
“呵,长成这个样子,他怎么不去信奉暴君?”
Z先生在窗前驻立了一会,忽然突兀的开口:
“哼,西里斯这个蠢货,什么人都想发展进组织!”
他重新把海纳斯·凡森特的资料拿到眼前,草草浏览了一遍就转身回到房间内的书桌前。他坐到书桌面前,拿起新的信纸,开始回信。
“虔诚地向主祈祷……”
“迎接主的子嗣降临的事情你要多花一些心思,做好搜集材料,选择足够隐蔽而合适的地点的前期工作,你应该……”
……
“海纳斯·凡森特加入组织的事情还有待考察。”
……
海纳斯匆匆回到家里,并没像往常一下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他简单清洗了一下,就把新得到的笔记带到起居室。
深黑色硬纸封皮的笔记被放置在书桌上,海纳斯迫不及待得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海纳斯呆住了,他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些文字。
……
“笃笃笃”
豪尔斯街19号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天色微亮,海纳斯·凡森特就急不可耐的来到了西里斯·阿瑞匹斯所在的街区,敲响了19号的房门。
西里斯已经早早起床,坐在休息室里等待早餐。
仆人询问过主人后,打开了房门,将黑眼圈更加明显了的海纳斯迎入客厅。西里斯已经在客厅里等待。
“海纳斯,早安,这么早来拜访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西里斯略感好奇地询问显得焦急而兴奋的海纳斯。
海纳斯环顾了一下客厅,发现并没有仆人在,于是压低声音说:“西里斯,我得到一本神奇的笔记,我觉得,它可能是你说过的神奇物品。”
“什么?你把它放在哪里了?随身带着?”
西里斯大惊,连忙站起来,没有上前,反而后退几步,有些惊惧的追问。
“对,我带来了。”
说着,海纳斯连忙拿出笔记,上前想要展示给西里斯看。
西里斯用与年纪不符的灵活身手,快速地又后退几步,靠近了客厅的房门。同时,用有些拔高的音调说道:
“停下,不要靠近,你把它放到茶几上。”
海纳斯这才发现西里斯有些不合理的反应。
他按照西里斯的要求,将笔记放到大理石茶几上。然后疑惑的问道:“怎么了?西里斯。”
西里斯仔细分辨了一会海纳斯的状态,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微微松了口气,又把目光转移到茶几上的深黑色封皮的笔记,看了一会,也没有感受到灵性被异常的触动,于是他望着海纳斯,语气带着些责备。
“我不是教导过你吗,神奇物品都有可怕的负面作用,不要贸然接触它们,它们会影响你,污染你,甚至让你异变成怪物。你怎么能就这样随身携带着它?”
海纳斯动动嘴唇,却并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小声嗫嚅着吐出一句话:“可是它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西里斯走到茶几旁,一边审视着这本笔记,一边说:“你为什么觉得这本笔记是神奇物品?”
“我在古物市场发现了它,一看到它,我就无法移开眼睛,虽然它看起来并不像古籍,但是我还是坚持高价将它买了回来。”
“我觉得普通的古籍,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我回到家里,发现上面的符号或者说文字,看起来有些眼熟,但是我却并不认识它们。”
“虽然我无法分辨这些文字,但是认真观看这些文字,我感觉到眩晕,我感觉到这些文字就像有一股吸力,将我的精神和心神牢牢地吸住。”
“我想破解这些文字,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一定藏着秘密,破解它们会有极大的收获。”
西里斯没有答话,伸手翻开了笔记的封皮。
映入眼帘的是有些眼熟的单词,但却并不是常见的现在通用文字,也不是涉及神秘涉及非凡的赫密斯文。西里斯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这与北大陆通用文字结构有些相似,但是又不是鲁恩、弗萨克、茵蒂斯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
“这应该是古弗萨克文,现代北大陆通用语言是由它演变而来,所以你看着这些文字会有熟悉感又不认识。”
“我对古弗萨克文也不是很熟悉,我想我们需要去图书馆借一些词典或者相关参考文献。”
两人又研究了一会笔记,由于无法解读文字,两人一无所获,最终,两人决定,笔记由西里斯报存,海纳斯去自己的圈子打听一下,看是否能在大学找到古弗萨克文献翻译资料,西里斯去德维尔图书馆借阅相关词典。
一天时间匆匆而过,傍晚,海纳斯与西里斯又一次聚在豪尔斯街19号,交换这一天的收获。
海纳斯由于还要通过朋友才能打听到霍伊大学的图书馆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收获。
西里斯已经在德维尔图书馆借到了词典以及《古弗萨克文起源与演变》、《北大陆文明史》等相关书籍。
两人对着词典一点一点翻译笔记上的单词。这很困难,因为古弗萨克文与现代文字差异较大,要不是句子的组成规律与词汇的词根与现代文字十分相似,他们甚至不能肯定这是变种的古弗萨克文。琇書網
两人忙碌了几乎一夜,直到窗外微微发白,胃部也传来饥饿的抗议声,两人才发现他们竟然整夜未睡,西里斯甚至都忘记了向伟大的存在祈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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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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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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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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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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