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日差拉着找来的废弃板车,像头勤恳的老牛缓缓前行。
黏糊糊的迷雾,黏糊糊的汗,让衣服死死贴在皮肤上,日差大口喘着气,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
几次三番回头,看着躺在板车上休息的两人,欲言又止。
虽然昨晚的战斗,一个贫血,一个查克拉消耗过度。Χiυmъ.cοΜ
但是吧,找到板车之前,大家明明都是步行撤退的。
怎么找到交通工具后,就突然都躺下了呢?
日差眯了眯眼睛,让汗水加速从眉梢离开,别迷了眼。
算了,自己能做的,好像本身就不多。
当个眼睛,当个苦力。
不过他也好奇,要是堂妹没有被软禁,而是和这两个人组队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她是不是能做到更多,是不是配合的更好,是不是......也会拉板车?
日差有的没的想着,白眼注意着有没有合适的落脚点。
一路看来到现在,满目破败。
糟糕的经济和战争压力,让雨之国国内出现不少饥民,有的饥民逃荒,有的干脆原地不做人,当起强盗。
城镇环境怎样他不知道,但这偏僻的地方,日差远远看到过两批逃荒的,和三批劫道的。
日差远远避开,继续像头老牛拉着板车,消失在雾中。
……
鞍马齐月躺在摇摇晃晃的板车上,双目无神。
自从战斗结束后,她便发现自己不对劲。
她闭眼假寐,骗御夜先睡,呆呆看着满是雾气的天空,抗拒睡眠。
清晨充满凉意的风吹过,再度带来低语:
“阿夜诃志古泥......”
鞍马齐月浑身绷紧。
又来了,那奇怪的声音。
原本她以为是谁在附近装神弄鬼。
没有发现后,又怀疑是幻术的后遗症。
但最后她才确定,那声音,就是从她体内传出的......
齐月隐约猜到什么,但又记忆不清。
失血过多和查克拉消耗过度的她,回忆着回忆着,眼皮越发沉重。
迷迷糊糊间,儿时的记忆开始清晰。
怪物——小时候,家族里有谁这么称呼过她。
齐月懵懵懂懂去问父亲母亲,结果没有得到答案。
后来没有人再当面提过那个词,齐月渐渐就没再当回事。
再后来,她在忍者学校崭露头角。
无论外界还是家族,都确认,鞍马家隔几代就有一个天才的传统,落在了她身上。
没有孩子能抗拒被称为天才的诱惑,以及喜悦。
但当齐月高高兴兴拿着成绩回家,却在门外,再度听到家里隐隐传来‘怪物’两个字。
她推开门,看到的是父母,族长,以及其他长辈族人惊讶惶恐的目光。
再后来,她搬家了。
是族长的“建议”——为了让天才有更舒适的生活环境,他们一家搬到了家族最偏僻的山脚。
齐月只是年幼,不是傻。
她为此伤心过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家族无非就是一群同姓的人,血缘都不知道相差多少代了。
不来往就不来往,反正听御夜讲故事更开心。
直到御夜突然自闭,齐月到处搜集家族古籍,才知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因在当时的她看来,很可笑。
因为家里流传一个传说——
每个鞍马家的天才,心里都住着一个怪物。
他们往往会因为失去控制而暴走,最后英年早逝。
齐月想笑,要说人能当人柱力她能理解。
封印术嘛。
但“内心”这么虚无的概念里,还能住怪物?
说破天,大概也就是御夜故事里的心魔罢了。
但使用禁忌的魂觉幻术后,鞍马齐月发现——这个故事,原来是真的。
意识深处,是无垠黑暗。
她在高空,跌落意识深渊。
深渊尽头,传来令人亲切的低语:
“阿夜诃志古泥......”
“阿夜诃志古泥......”
萦绕在耳的低语,语气亲近,但又充斥着鞍马齐月能想象到的一切恶意。
阿夜诃志古泥......
阿夜诃志古泥?
它在叫谁?
谁在叫我?
鞍马齐月意识缓缓醒来。
无尽的恶意,从意识深渊拥抱而来。
恶意束缚着她,快速坠落。
鞍马齐月感觉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险些崩溃。
她咬牙,回首惊鸿一瞥。
无垠的黑暗深处,看不清面貌的女性嘴角噙着笑容,对她张开双臂。
似乎是在欢迎,又似乎是想将她揉进体内,合二为一。
阿夜诃志古泥......
鞍马齐月脑海自然闪过这个名讳。
这家伙,就是住在她内心的怪物?
她不由想到前几天和御夜研发新术,脑海闪过莫名的念头。
她从未那么有灵感过,好像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魂觉领域,自然而然想到了惶根边狱。
现在看来,只是这怪物在怂恿!
齐月打开惶根的边境,同样让阿夜诃志古泥从中苏醒!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离怪物越来越近,不由想起家族前辈暴走,英年早逝的传说。
所以他们当年也都是这样,在不断前进的路上,唤醒了内心的怪物,被吞噬,被融合?
鞍马齐月很想像话本里真正的主角,真正的天才一样,只要暴喝一声,就能喝退妖魔邪祟。
然而现实很残酷。
别说喝退,那股来自灵魂本能的恐惧,让她连清醒都难维持。
就在那不知身高多少丈的女性,要合上双臂时——
她僵住了。
甚至,她在发抖?
鞍马齐月甚至从阿夜诃志古泥脸上,看到了恐惧!
散播恐惧的她,居然自己感到了恐惧?
“齐月?醒醒。”
御夜熟悉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鞍马齐月身边,黑暗瞬间消散无影。
阿夜诃志古泥仿佛遇到天敌,不甘地退进深渊不见。
鞍马齐月抬头。
只见意识上空,一轮猩红的九勾玉圆月高悬......
“齐月,齐月?!”
鞍马齐月听到御夜变得慌乱的声音,意识逐渐上浮。
再睁开眼,迎上的是宇智波御夜血红的写轮眼。
“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
御夜听到齐月的心脏重新跳动,终于松了口气。
休息的时候,御夜就用医疗忍术检查过。
两人只是消耗过度,静养就好。
但刚刚御夜从梦中醒来,突然发现齐月身体冰凉,好似尸体一般,连心跳都消失了!
他久违地,再次想起失去家人的慌乱无措。
好在,现在看起来只是虚惊一场。
鞍马齐月却全然没有刚刚差点死掉的觉悟,嬉笑着抬手,抚摸御夜的眉梢:
“御夜的眼睛,真漂亮呢。”
宇智波御夜抓住她的手,刚想追问刚刚的事,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眼睛有了变化。
瞳力暴涨了一大截。
而且,似乎进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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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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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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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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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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