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叫鬼遮眼?”
柳南风走到她身边笑着说道。
“苏锦绣”挖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这么难听。
而此时宋海棠此时站起身,想要拥抱住身后的母亲,可是却抱了个空,跟她说话,她也不回答,只是一直面带慈祥的微笑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当柳南风的声音响起,她反应过来。
赶忙转头看向“苏锦绣”问道:“老板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就是有些惊疑不定。
“就如同你看到的这样咯,你母亲去世以后,她的灵魂一直在你的身后默默守护着你,从未离开。”
“苏锦绣”说得轻描澹写,宋海棠的泪水却再次止不住地往外流。
柳南风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谢……谢谢……”宋海棠哽咽着道了声谢。
“我妈……我妈……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宋海棠带着哭腔说道。
那还是宋海棠十来岁的时候,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周末,天气极好。
于是宋海棠的父母想要带她出去转转,呼吸一下野外的新鲜空气。
他们开上车,带上食物和野餐垫,准备去野餐。
宋海棠的父亲开车载着她和母亲两人,向着最近虎头山方向而去。
宋海棠对那一天的记忆尤为深刻,那天的风很温柔,阳光也很温柔,她趴在车窗上,看着路边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五颜六色的花儿,心情就如同树上的鸟儿一样。xǐυmь.℃òm
“每次带她出来,她都这么开心,让她在家读书,她总是一脸苦相,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办?”妈妈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好办的,她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不想读就不读咯,我们努力点,多赚点钱,让她以后可以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你呀,就向着她,还有什么叫读书干什么?只有读书,才不会变笨蛋,才不会被别人骗。”
“放心吧,我女儿这么聪明,不会被别人骗的。”
“男人呢?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后,就会没脑子的,就如同当初我一样。”
“哈哈……”爸爸笑得很是开心。
“亏得你没脑子,要不然我就没机会。”
“爸,妈,你们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我还是小孩子哦。”
“对呀,你是小孩子,听听没关系啦,方正你也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们怎么不懂了?不就是情呀,爱呀,你爱我,我爱你,烦死了。”
“哈哈……”
两人听闻女儿的话,笑得极为开心。
“爸,你开车呢,注意点。”
“你爸十几年的老司机……”宋爸爸很是骄傲自己的驾龄和驾驶技术。
可话还没落音,迎面就来了一辆大货车,本就狭窄的山道,闪避不及,直接迎面撞上。
坐在后座的母亲下意识地把她搂在了怀中。
最终这场车祸,坐在驾驶座上的父亲在医院躺了三个月,坐在后座上的宋海棠毫发无损,因为母亲用自己的生命护住了他。
那天风很冷,阳光阴沉,浑浊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时间会抹平一切,但有些伤痛却永远抹不平。
原本开朗的父亲变得沉默寡言,开出租的他经常彻夜不归,一开一夜,回来倒头就睡,本是满脸幸福,充满朝气的男人,变得颓废苍老,满头华发。
而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宋海棠学会了照顾自己,照顾家。
妈妈不在了,她要维持住这个家,不能让这个家散了。
宋海棠哽咽着,叙说着她的事情,柳南风很是感慨,这姑娘这么多年,一个人真是不容易。
反而“苏锦绣”没有多少想法,只是不停地给对方递过纸巾,不是因为她冷漠,而是因为这种事情,她经历的太多,见得太多。
“所以你也别难过了,你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宋海棠抹着眼泪,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可是刚一出声,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现在只是一个见到妈妈的孩子,她想把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柳南风和“苏锦绣”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不过也能理解。
过了一会儿,宋海棠才终于止住了哭声。
吸着鼻子,哽咽着向“苏锦绣”道:“老板娘,你不是一般人对吧?你就那一下就让我看到我妈。”
看来智商还在。
“苏锦绣”也没否认,直接点了点头。
“老板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锦绣”再次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要是知道,知道……”
“我早点告诉你,你信吗?”
“苏锦绣”反问道。
宋海棠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对不起,老板娘,我不应该这样说的。”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心情。”
“谢谢,谢谢老板娘,还有老板。”宋海棠忽地站起身来,接连向两人鞠躬。
“好了,都说了,没关系,不用不停的谢我。”
“苏锦绣”紧蹙眉头道。
宋海棠见了一个激灵,赶忙乖乖坐下。
然后小心翼翼地道:“老板娘,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问吧,如果我想回答,会回答你。”“苏锦绣”道。
这话说的,说不说,完全看她心情。
不过宋海棠现在哪里敢纠结这些,闻言后,急忙问道:“我妈她,她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为什么她一直这样?”
她有些担忧地看向身后的母亲。
“因为她一直守护着你,这些年来你能逢凶化吉,你母亲功劳不小,但是她同样损耗很大,如果不出意外,她应该很快就会消散。”
宋海棠闻言大吃一惊,刚想再问,“苏锦绣”就再次开口。
指了指窗外天空上的那个大洞道:“看到了吗?现在因为有了它,你母亲会慢慢恢复的。”
宋海棠闻言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喜色,她也是聪明人,闻言之后立刻道:“是不是也因为那个,所以我才会……”
“苏锦绣”再次点了点头。
“谢谢老板娘,我没问题了,我去干活了。”宋海棠站起来道。
看来也是个聪明的姑娘,只询问了关于母亲的问题,其它一句也没多问。
“算了,你回去休息一天吧,你这样的状态,哪还有心思在工作上。”
“谢谢老板娘。”
宋海棠欣喜地又给“苏锦绣”鞠了个躬。
等抬起身看到旁边的柳南风,赶忙又补了一句:“谢谢老板。”
柳南风:……
“去吧,去吧。”柳南风摆了摆手。
宋海棠满脸欣喜地转头对身后的母亲道:“妈,我们回家。”
她欢喜雀跃地走向了门外。
而此时,正好有一人推门进来。
当宋海棠见到对方之后,整个身体瞬间如同点穴一般,直接僵直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而“苏锦绣”也拎着眉忽地一下站起身来。
因为从外面进来的,是冷着脸的朱隐娥。
她气场全开,不只是宋海棠如同点穴一般,甚至咖啡店外之人也同样如此,如同时空冻结一般。
不等“苏锦绣”说话,朱隐娥目光就看向柳南风道:“小鱼出事了。”
柳南风大惊,也直接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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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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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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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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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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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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