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下午,东楼去状元府送过信儿,安溆便道:“有,天子三号房。”
小二看了看上面,道:“安小姐?”
安溆点点头。
沈宵还算想得周到了,她一个女子来茶楼找一个男人定的房间,定然会引得小二侧目。
不过总归是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见面,无论谁找谁,在外人眼里都是有故事。
古代别想谈恋爱。
她跟沈宵,从开始通信,或许在他看来就是愿意和他共度一生的表示了。
所以尽管四年中只见过几面,沈宵便已经开始催婚,安溆虽觉得快,心里却是知道这是必然。
茶楼的房间布置得很是雅致,房间里放着一盆迎春花,嫩黄的小芽似乎是刚刚突破绿色的花苞,在淡淡微风中颤颤悠悠。
小二领着她们上了楼,又送来一壶茶香袅袅的茶和两碟小点就下去了。
这点心做的很讲究,有梅花状还有荷花状,安溆随便捏了个梅花状的尝一口,竟然还带着淡淡的梅花清香。
大约午时一刻的时候,外面就传来脚步声。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不同的,安溆从小就善辨,忙站起身,悄悄地往门边一站。
几乎是刚站好,门上就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
安溆给喜鹊、鹧鸪示意了个眼神,两人自打跟了小姐,还没见过她这么活泼的样子,十分乐意配合。
喜鹊上前开门。
一身月牙白暗绣云纹锦衣的沈公子站在门外,看见是她,还稍微愣了下。
待走进来后不见安溆,沈宵问道:“你们家小姐呢?”
“小姐有事,叫我们过来跟沈公子说一声。”鹧鸪说道。
沈宵闻言,有些失落,便要让这两个丫鬟带个话。
谁知下一刻背后就是一阵风,他下意识捏腕反身,反身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对了,低头果然对上一张笑意满满的面容。
沈宵眼中也沁出笑意,放开了安溆,正色道:“下次不许如此,伤到你可不是玩的。”
还想趁机偷个吻的安溆:---。好吧,喜鹊和鹧鸪还在,亲来亲去也不雅观。
“我给你做了西红柿牛腩,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安溆拉着人的手到窗口的桌边,“对了,喜鹊鹧鸪,你们两个人出去吃饭,待会儿再来接我。”
两人笑着称是,带上门走了。
沈宵之前去村里看安溆的时候,从没有这种无外人在场的情况,一时间有些不自在,说道:“这两个丫鬟护主的意识不强,怎么能把你单独和外男留在一起?”
安溆看他严肃的样子,觉得分外好玩,笑道:“你就不想和我单独处处吗?还是信里隐晦得写两句三日不见如隔三秋,或者一朝梦醒分外凄凄就满足了?”
“溆儿,”沈宵无奈地笑道:“你可真是、”
安溆道:“真是怎么样?”
沈宵语气喟叹,“大胆。却让我不想拒绝。”
安溆看看他和自己之间隔着的一个桌子的距离,“这就是你的不想拒绝?”
沈宵笑着摇了下头,伸手握住了安溆的手,安溆直接起身,挤到一个人坐很宽敞两个人坐就有些挤的太师椅上。
话说她是在收到沈宵叫她来见祖母商量婚事之后,才明白当年毛爷爷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回应沈宵的信时,安溆的心理是这样的,处一处,才知道合适不合适,不合适的话,再分就是了。
现在的心理是,分个屁。
要是能分,沈宵当初能那么慎重吗?一封表白信还写得九曲十八弯,还要夹在送来两盆石榴花的中间送来。
她学识不够,那时候差点没看懂。
既然是一场接受了就必须走到底的恋爱,还不得尽情地矫情,要不然以后绝对没机会了。
柔软的身子紧紧靠在一旁,沈宵只觉右半边身子都是僵硬的,但心头却像是被二月初最柔嫩的枝条拂过似的。
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女子的身体能柔软到这般地步,让他整颗心也跟着软了。
在安溆看来,就是这个人傻了。
她笑着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
对方的唇瓣柔软到超出想象。
安溆好奇,双手攀在他颈后,又凑上去亲了亲,问道:“你的双唇,是不是比我的还软。”
沈宵的整张脸都跟火烧似的,垂眸看着身前笑意盈盈的女子,道:“你太大胆了。”
安溆翻白眼,“你真的在我之前,没碰过别的女子?我听东楼说了,伺候你的丫鬟,一等的二等的、”
话没说完,唇就被堵住了。
安溆没跟人接过吻,这时也没想到青春偶像剧中那些唯美的接吻画面,就是很不安分的伸了伸舌头。
然后便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沈宵无师自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分开。
沈宵看着怀里的女子,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那种不太好接近的外壳,变得柔软异常。
但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他又忍不住脸红,问道:“你觉得,习惯吗?”
安溆差点喷笑,点头道:“习惯。我还想亲。”
温和随性的男人端着个冷峻的神情,真得很想让人逗一逗。
沈宵闻言,低头,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轻轻地在那比花瓣还要娇软馨香的唇上亲了下。
安溆抱住他的头,在他脸颊两旁各亲了一口。
这样才算谈恋爱,接下来安溆在吃西红柿牛腩饭的时候,都觉得甜甜的。
她终于摆脱了单身狗身份,时不时侧头看一看身旁的男人,这个俊朗又优雅的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了,那种感觉很好。
好像是自己拥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富有的这一辈子都没有愁事了。
沈宵拿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你要一直住在状元府吗?”
“先住几天吧,”安溆说道,“等跟你祖母见了面,看她喜不喜欢我再说。”
沈宵好笑:“我祖母不喜欢你,你就不注意避嫌了?放心吧,我祖母很好,她肯定会很喜欢你,毕竟,你是个挺可爱的丫头。”
安溆哼了声,舀了一勺饭送到嘴里,问道:“说起避嫌,昨天我好像看见你抱着一个姑娘下马车了?”
沈宵明显是没想到那一幕被她看到了,一愣,赶紧解释:“你别误会。不对,我根本没抱人,那是祖母娘家的一个表妹,自小患有心疾,昨日不知为何突发心疾,我只是扶她下车。”
安溆点点头,“表妹啊。我听说,大家族里最容易发生故事的,就是表哥和表妹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说着瞥眼看了看他。
如此无赖的小模样,让沈宵心头发软,初时认识的她让他心生好感,熟悉之后的她,让他想好好宠着,宠一辈子。
“还能怎么办?”揉了揉她的发顶,沈宵道:“以后我保证离表妹远些,不单独说话,不扶她就医。”
安溆:---
忍不住笑道:“态度还可以。你要言行如一,我可不是能跟人共侍一夫的女人,招惹了我,你一辈子就好好服侍我吧。”
沈宵没想到自己会有看一个刁蛮女子,也觉得对方可爱的一天,“一个你我就应付不来了,哪还有闲工夫管别的女子。”
安溆皱眉:“那你还是有这个心呗。”
沈宵笑道:“绝对没有。”
安溆给他喂了一勺饭,又问了个以前从没提过的话题:“我听说,你们这些大家族讲究,子弟们从小什么都要学,男女之事也要有个通人事的丫鬟教导?你有吗?”
沈宵也不讳言,道:“的确有一个,我刚过十六岁生辰的时候,继母就安排了一个,祖母挡了。去年,二十岁生辰时,祖母安排了一个。”
安溆闻言,心里瞬间腾起一把火,杀气腾腾地看向沈宵:“那你跟她学了。”
他二十岁生辰,不就是两年前吗?那时候他可跟她通着信呢。
沈宵失笑,伸手托住她半边脸颊揉了揉,“我没学。我当时,不是心里有你吗?便跟祖母说了,祖母就没有逼我。祖母当时说,她不限制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让我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再跟她说,若到时我还坚持,她同意给我们定下婚事。”
“真的?”安溆不太相信,“你祖母没什么条件吗?”
荣老夫人是她到这个时代以后,接触到的唯一一个贵族老太太,安溆觉得她很开明了,但荣老夫人还不喜欢荣侯爷只宠一个不生孩子的小妾呢。
沈宵为难了下,还是说道:“祖母的确有个条件,我们办婚事之前,叫我将那个姑娘抬为通房?”
安溆上下打量他,就这,刚才也敢跟自己保证说一辈子只服侍自己一个?
沈宵道:“那个女子是有卖身契的,到时你给她安排一个去处就好了。”
安溆听到这话,很想端起碗在沈宵头上给他一下子。
“你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你祖母这样的条件,不会那是个时候以为,我会同意你弄个通房吧?”安溆问道,看向沈宵。
别说,沈宵当时还真这么觉得的,一个通房,在他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只是这时候,听安溆的语气不太对劲儿,沈宵忙道:“我只是觉得,不是大问题。”m.χIùmЬ.CǒM
安溆一推碗筷,不吃了。
跟古人谈感情,就是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呸,是跟男人谈感情,就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几千年的男尊女卑,真是给他们骨子里深植了一股优越感。
在现代的时候,比沈宵还不堪的男人都是一抓一大把的。
反正她看过几本男生小说,一穿越,都是貌美的小丫鬟先来两个,要是真让他们跟自己一般穿越了,有丫鬟一大堆,说不定忍不住都能给睡了。
如此比一比,沈宵是不是好的?
可安溆还是怎么想,怎么觉得窝火。
“这个是什么?”沈宵求生欲满满的转移话题,指着食盒底部的蜜豆吐司问道。
安溆不想搭理,独自憋闷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我做的面包,准备见你祖母的时候给她带的。”
沈宵掰了块放到嘴里,便揽住安溆的肩膀,十分之讨好道:“溆儿这是提前做来让我尝尝口味吗?又甜又软,跟你一个样。但就算很难吃,相信我祖母也会因为你这份心而喜欢的。”
安溆第一次看他这样狗腿,忍不住笑了下,随后又道:“虽然你已经禀报你祖母,但我还是要看你表现的,要是你再牵三挂四,我不会跟你结婚。”
沈宵狠狠松了一口气,心想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厉害,厉害起来还真让人心中忐忑,奇怪的是忐忑之外竟是满满的欢喜。
“我沈宵一言,重于九鼎。溆儿,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安溆又不确定道:“你祖母真的很好吗?”
“你是不是担心以后祖母会不满我只守着妻子一人?”沈宵问道,随后又自答,“这点你尽可放心,当年我祖父院里,便只有两个祖母进门之前的老妾。我父亲,还有母亲,他们之间是否进人,祖母也都从未管过。”
安溆心想,那还真是难得了。
而且祖母一般都比较疼孙儿媳的,这一关应该比较好过。
“你那个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安溆早从沈宵的信中得知,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现在镇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是他的继母。
也是他母亲的一个远房表妹。
沈宵对那个继母一点感情都没有,因此对安溆说道:“你不必管她,她是继室,日后你进门,她对你还要以礼相待。”
“所以不近不远的处着就是了?”安溆问道。
“正是,”沈宵举了个例子,“譬如年节,给她的礼,叫你身边的丫鬟准备就是。”
安溆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被他带沟里了,什么就进门备礼了。
虽然结婚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九十八,但是现在说那个也有点早。
一边说话一边吃饭的结果就是,等他们吃饱了,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至于饭菜到后来是不是凉了,安溆表示:没有,还很好吃。
吃过饭,沈宵道:“我下午请假了,带你去逛逛京城。”
安溆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她还想在京城再开个炸鸡分店,专门做奶茶的店也要开一个。
时人都不习惯喝牛奶,她自己要是不开个店,在京城附近弄一个奶牛养殖厂,以后想喝奶茶了,还得千里迢迢去临河村运奶呢。
他们在外城逛了一个下午,黄昏时分才要回去。
安溆手上拿着许多一路上买的小吃,有她吃过的,是从临河村那边传过来的,比如膨化米卷就是其中之一,也有她没吃过的京城特色小吃。
因为是沈宵买的,她都没让喜鹊和鹧鸪拿。
暮色沉沉,正要进内城的舒阳门,一众骑马的贵胄子弟喝停马匹,其中有一穿蓝色锦衣的少年郎朝沈宵喊了声“表哥。”
“这是我姑父家的表弟,叫秦寂行,字慎独。”
沈宵先跟安溆介绍,安溆听了这名和字,差点笑出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得了多动症,这名字里家长的期盼才那么明显。
“表哥,她是谁啊?”
说话间,蓝衣少年已从马上一跃而下,走到了跟前。
沈宵道:“这是安姑娘。你对她尊敬一些。”
秦寂行好奇地打量安溆一眼,就丢开眼,长得一点儿都不明丽,他抱怨道:“表哥,你说你出门,也找个像样的妓、”
话没说完就被踹了一脚,秦寂行噔噔噔后退两步,看到表哥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
这位安姑娘不是青楼女子呗,可跟男人出来的,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家姑娘。
他撇撇嘴,说道:“欧家那个傻货,又在缤纷楼给婉婉姑娘烧银票,婉婉姑娘明显是看不上他那草包,他还天天纠缠。我们准备去给他一通教训,表哥你可同去?”
“我还有事,”沈宵冷冷说道。
秦寂行再次瞅了安溆一眼,撇嘴上马跟那一众子弟腾腾而去。
安溆笑道:“你表弟刚才说的缤纷楼,是青楼?”
沈宵道:“是外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据说天下名妓,一半在江南,一半就在缤纷楼。”
看他挺自然的,应该是没怎么去过。
安溆也不想一直追问这类的问题,就想听听八卦,“欧家的傻货,不会是欧相家的子弟吧?”
“溆儿聪慧,就是欧相家人。”沈宵说道,“我表弟说的是欧笠,欧相的一个本家侄子,欧笠的父亲是欧相大哥,入仕不久就到了江南盐政上,家资还是很厚的。欧笠三年前回的京,一入缤纷楼就喜欢上了那个叫婉婉的妓女,一直到现在,满京城都是他们的轶闻。”
安溆皱眉:“可是我听说,欧相的官声不错啊,他都不管管吗?”
“那是你没见过欧笠,他有一豪言,这辈子的追求就是美人、诗酒花,皇上听了还跟欧相调侃呢。因此,不大能管得来吧。”
见她喜欢听,沈宵道:“京城里特立独行的人很多,以后我每天给你讲一个。”
安溆笑道:“但是欧笠这样的就算了。”这种疏狂的人和事,还是少听为妙。
摊上这么个孩子,对于他爹娘来说还真是场灾难啊。
要是她弟弟敢这样,一定先把腿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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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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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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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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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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