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了,但又好像没完全回答。
凌琪不气馁,继续迎难而上,“那你喜欢逛街嘛?等我休息,我可以陪你去逛。”
安桐直言,“不太喜欢。”
凌琪挠了挠后脑勺,有点黔驴技穷了。
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副本,比写代码做应用测试还难。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把天聊死了,安桐张了张嘴,主动打破僵局,“我不经常逛街,但会参加一些户外运动。”
凌琪眉眼一亮,“马拉松吗?我也跑过,半马全马我都可以。”
“不是……”安桐幽幽地说:“蹦极、跳伞或者滑翔翼。”
凌琪:“……”
明白了,她家安小姐喜欢玩丢命项目。
凌琪拖完地就怏怏而归,回了佣人房,默默给自己买了份人身意外险。
她得做好下次陪安小姐参加丢命项目的准备。
这年头,打工人不易。
……
当晚,夜幕飘雪。
一辆黑色商务车驶入云巅后院,自动门打开,顶灯照亮了容慎慵懒的坐姿以及微醺的脸庞。
地上铺了层薄雪,不远处李管家举着雨伞匆匆赶来。
程风隔着车窗对李管家说道:“九爷今天喝了不少,你赶紧让人煮点醒酒汤。”
李管家连声应答:“好,好。”
此时,车厢里的男人不适地捏了捏眉心,随手抄起黑呢大衣弯腰下了车。
从后院到主楼的距离短短几十米,但途经庭院深处,一阵淙淙的水声在宁静的雪夜中格外清晰。
男人步伐缓了缓,眯着狭长的双眸循声看去。
李管家适时在他耳边解惑,“是夫人,正在泡温泉。”
夫人这个称呼,一天时间已经在云巅传开了。
虽是九爷吩咐的,但李管家以身作则,功不可没。
这时,容慎驻足在原地,借着地灯橘黄昏沉的光线,隐约能看到温泉池边露出了一个时不时晃动两下的小脑袋。
男人的目光迟迟没有移动,数秒后,才继续迈步向前,“她今天有没有出门?”
“没有。”李管家边走边答:“中午您走后,夫人自己在洋楼里吃的饭,下午好像一直在看书,没有出来过。”
“晚饭没吃?”
“夫人说不饿。”李管家讪笑一声,“可能您中午没陪她吃饭又提前出了门,心情不好没胃口吧。”
容慎偏头睨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勾起薄唇,却什么都没说。
李管家内心戏很丰富,且善于脑补。
见男人不作答,他又忍不住唠叨了几句,“九爷您别嫌我多嘴,夫人年纪小,又不爱说话,您以后要是有空,好歹多陪陪她,吃个饭的时间总能腾出来吧。不然,她每天一个人形单影只,看着怪孤单的。”
也不知是李管家的絮叨起了作用,还是体内的酒精麻痹了理智。
容慎闭眼揉了揉额角,嗓音低沉又喑哑地开腔,“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饭菜送过来。”
李管家笑容可掬地点点头,“好嘞,您先进屋,我这就去安排。”
……
二十分钟后。
安桐泡完温泉,又去淋浴房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就准备回屋。
但温泉距离她住的洋楼有些远,中间隔着庭院和花园。
她身边没伞,外面下着雪,若迎着雪走回去,头发白洗了。
安桐随手扎起湿漉漉的长发,望着淋浴房另一端直通主宅的遮雨连廊,还是决定去住宅那边迂回到自己的洋楼。
说不定能遇见佣人,正好借把伞。
就这样,安桐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容慎所居的主宅,佣人没看见,反倒是路过客厅时,撞见了沙发中闭目养神的男人。
容医生?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桐见他双目紧闭,压下想开口唤人的冲动。
今晚的容医生似乎与平日有所不同。
黑呢大衣被搁在腿边,白衬衫的袖子卷至手肘,右臂搭在额头上,蹙着浓眉,似不舒服,也多了些罕见的颓意。
安桐放轻脚步,往前凑了凑,随即就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酒味。
原来喝了酒。
客厅光线太暖,趋近昏黄。
若非靠近,安桐也不会发现男人棱角清晰的面颊挂满了酒后的微醺。
她犹豫着顿步,细声唤道:“容医生?”
男人没什么反应,似乎睡得很沉。
安桐凝神敛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扰,直接走吧。
然而——
“夫人……”
李管家突兀地出现在安桐背后,见她回眸,便招手示意她过去。
安桐又看了眼容慎,走到李管家身边,“李叔,怎么了?”
“夫人,九爷喝醉了,这是解酒茶和醒酒汤,您给他喝点。”李管家指了指身畔佣人手里的托盘,说话声音依旧很小,“还有九爷让给您准备的晚饭,你也趁热吃,空腹泡温泉容易头晕肠胃不适。”
不等安桐做出反应,李管家和佣人放下托盘,尔后双双转身,溜之大吉。
安桐懵了好几秒:“……”
窗外雪纷飞,室内安静的仿佛能听到雪落枝头的声音。
安桐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稍顷,她放下衣袋,赶鸭子上架般走到男人的跟前,双手撑着膝盖,弯腰轻呼,“容医生。”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眉心紧紧皱着,仿佛很不舒服的样子。
安桐叫不醒他,犹豫着伸出手想拍拍他。
但手掌落在男人腿上的前一秒,她又赶忙调转了方向,用微凉的指尖轻拍容慎的肩膀,“容医生,醒醒……”
这要是再不醒的话,安桐觉得可能需要打120了。
别是喝太多酒精中毒。
当然,这只是安桐的猜想,并不会真的发生。
在她指尖落在男人肩膀的那一刻,浓眉下紧闭的双眸蓦然掀开。
安桐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她缓了缓神,挪开手,歪头注视着男人,“容医生,你醒了吗?”
安桐的声线本就偏软,又怕声音太大惊扰到容慎,以至于她低柔温软的呼唤声像羽毛划过耳畔,那种感觉在宁静夜幕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惊人心悸。
男人深邃的眼睛染了些许暗红,隔着半尺多的距离与安桐对视,喉结不经意间上下翻滚。
眼前的女孩肤白如雪,脸颊两侧挂着热气熏蒸出的淡红,不似从前那般病态阴郁,多了些轻盈向阳的生机。www.xiumb.com
皮相美,骨相也出众,气质更是干净如雨后晨露,清丽夺目。
最特别的是,那双澄澈的眼睛里噙满了对他毫不设防的信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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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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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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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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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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